第十三章 總裁他有白月光(十三)

那個位置被人觸碰的感覺很不舒服,起碼在二十多年裡,從未有人這麼冒犯過他,好像那柄尾鰭從海藻換到了別的什麼人手裡,沒有疼痛,無法逃脫,南渡嘗試著張了張嘴,卻並沒有發出聲音。

他無法回答謝聞瀾這個問題,於是微微偏過了視線。

如果謝聞瀾識趣的話,他應該在這個時候主動轉移話題,這是屬於成年人心照不宣的默契。

但顯然他還沒有熟悉這套規則,依然用那種少年人的赤誠目光緊緊盯著南渡,像是一定要親耳聽到答案。

但是他能聽到什麼呢?南渡嘆了口氣,重新望回他的眼睛:“謝聞瀾,我剛剛說的……都是真的。”

“那就好,那就好,”謝聞瀾笑了起來,雖然表情看起來更像是要哭,他的大腦像是宕機了一樣,這種時候居然在想,還好沒有直接問,這樣南渡也不算拒絕他。

不對,他一開始也不是為了要得到另一個答案不是嗎?謝聞瀾一隻手順著南渡的膝蓋下撫,找到義肢和關節連線的卡扣:“不要動,南哥。”

他聲線裡帶著些沙啞的溫柔:“我不是那個人,所以……你就把我當成普通朋友就好了。”既然不喜歡,所以也無所謂任何不好的一面,謝聞瀾低垂著眼睛,儘量避免南渡因為看到他的臉而引起任何過激的反應,慢慢把他的義肢給取了下來。

那人既然裝了竊聽器又故意黑了監控,南渡的義肢突然故障難保沒有他的手筆,謝聞瀾沒辦法再忍受這個東西繼續待在南渡身上,他一秒多餘的視線都沒有在南渡的膝蓋處停留,只是拿起義肢掂量了會兒:“可能是線路的問題吧?”

謝聞瀾趁此機會環視了一圈,連遮陽板都放下來檢查了一遍,從反光鏡裡看到南渡帶著些薄紅的耳垂,不著痕跡往旁邊靠了靠:“南哥,我今天跟你回家住吧?”

誰知道那個變態還會做些什麼,萬一黑到南渡家裡的攝像頭……任何人被窺視心裡肯定會有陰影,謝聞瀾不想南渡知道這件事,他必須跟著回去看一遍。

“它很漂亮,”謝聞瀾朝南渡笑了笑,“可以允許我做一些改動嗎?”

剛剛還氣勢洶洶的人瞬間臉紅到脖子根:“我,我是說,你,你家裡那麼多房子……我……”謝聞瀾懊惱地放棄解釋,轉而陳述自己的理由,“你的義肢可能還需要幾天才能修好,阿姨畢竟不方便,我……我可以照顧你。”

“謝聞瀾!”

“不說話的話就當你答應了。”謝聞瀾將東西先交給聞訊而來的陳覺,風衣將南渡一裹,另一隻殘缺的腿被他牢牢地按在懷裡,直接將南渡打橫抱了起來。

南渡沒理他,謝聞瀾自顧自跟著他下了車,非常自覺地將人抱了起來,當初擋在他身前的人倚在他的胸口,像一隻脆弱柔軟的小動物,謝聞瀾只覺得心臟都滿滿當當。

南渡好歹比謝聞瀾大個四五

歲,二十好幾了還被人這麼抱著,南渡一上車立刻坐遠了些。

“輪椅沒在這,只能先委屈一下你了。”當初那個在南渡跟前單純好哄的人似乎突然強勢了起來,抬手將南渡的身子往上拖了拖,“抱緊我南哥,現在人都在二樓,我從後面帶你出去。”

南渡終於回過頭,視線從他薄薄的唇打量到修長併攏的雙腿上。

王姨剛從樓上下來,饒是作為富人家的傭人已經足夠見多識廣,也不由得驚異了一瞬:“喬總,客臥都收拾好了,”她看了眼,“小謝先生您看還需要我再添置些什麼嗎?”

“不用,”南渡掙扎著要下來,“他不住……”

“謝謝王姨。”謝聞瀾搶先道,“南哥的輪椅在哪,我抱他過去。”他邊走邊道,“等會兒您先回去吧,南哥有什麼事我來照顧,您放心,我會做飯的。”

謝聞瀾一笑就顯得十分乖巧,裝著的時候又非常有禮貌,王姨跟了南渡幾年,自然也是希望他身邊有個人照顧,樂呵樂呵地就被收買了。

南渡腿腳不方便,陳哲他們偶爾會來別墅辦公,謝聞瀾自覺地徵用了留在小會議室裡的電腦,將別墅的裝置全都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任何被入侵的痕跡,這才放下點心。

他說會做飯就是真的會做飯,清蒸鱸魚、苔菜滑肉、白灼菜心和板栗雞,最後再配上一道西湖蓴菜湯,口味清淡但也是色香俱全,直接承包了王姨的大部分工作,只是洗澡卻是個大問題,南渡第一天還可以因為肩上的藥勉強忍受擦身,第二天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忍受了。

謝聞瀾站在浴室門口:“南哥,需要我……”

南渡言簡意賅:“出去。”

他知道乖乖點頭,不知道是不是該鬆一口氣:“那我就在外面等,你有需要叫我。”

南渡右腿不能動,現在又傷了左臂,洗澡只能以一個很彆扭的方式進行,不過南渡向來沒有什麼照顧傷口的意識,疼痛讓他感到迷醉和筷感。

水流向下,他聽到謝聞瀾在一牆之隔的地方,似乎在跟同事溝通工作,用他那清冷的,風過山泉一樣令人舒適的嗓音,他連聲音都和陸星野一模一樣。

另一紀元已經有了很多可以清理身體的方式,但陸星野偏偏對這種可以說有些笨拙的沐浴情有獨鍾,他會抓住南渡瘦削的肩,讓雨淋溼他的身體,託舉著他在海里沉浮。

像一尾魚,捂住嘴巴和呼吸,破碎只能從指縫中洩露,尾鰭被迫纏住他的腰,於是潔白的海水就灌滿了胸腔。

南渡的手指劃過喉結又向下,緩慢地閉上了眼睛。

浴室的水聲還在繼續,謝聞瀾放下手機,他們中間只有小小的一層隔斷,雨點敲在玻璃上,一點一點滲進他的心裡。

四、三、二、一……如果水滴做自由落地運動,需要幾秒墜落到地面上?

不,不對,他們會率先遇到阻力,從山脊上滑落,草木不生的山脊,柔軟得只能給予一點點摩攃,隨後依然是墜落、墜落、墜落、直到……

南渡唰的推開了門。

他的睡袍偏白,很容易看到沾了水又在滲血的傷口,謝聞瀾皺起眉:“我去拿藥箱。”

南渡的傷靠上,將整個衣帶扯下是最簡單的做法,剛剛同時出現在兩人想象中的肩終於落了下來,謝聞瀾小心地擦拭著溢位的鮮血,聲音壓得很低:“抱歉,可能會有一點點疼。”

繃帶繞開,他的手指不可避免地擦過,如同剛剛下墜的雨,謝聞瀾垂眸地躲避著南渡的眼睛,往下的視線卻望見南渡的胸口。

那裡並非是一望無際的潔白光滑,而是有著幾道彎曲的傷疤,成年累月,如同淚痕。

南渡看著謝聞瀾的變化的神色,笑了聲:“很可怕是嗎?”

謝聞瀾沒有說話,指尖卻微微往前伸了伸,輕得像是要觸碰。

“謝聞瀾,”南渡抓住了他的手,“別用這種憐惜的眼神看著我,”握緊手指慢慢向下,慢慢滑落在了手腕上,“你知道的,我會對你這張臉有反應不是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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