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總裁他有白月光(二十八)

連笙雲覺得很奇怪。

他想,謝聞瀾又不知道相親是在家裡還是餐廳,他把東西發給謝聞瀾之後,本來期待著這人來問自己地址,好藉機打擊羞辱一番。

沒想到這貨居然這麼沉得住氣,過去了十幾分鍾,依然紋絲不動。

果然只是利益關係,不過就算如此,謝聞瀾對自己的金主,未免也太不上心了吧?

也對,一個只想著不勞而獲的人,能指望他有多努力呢。

想通了這一點,連笙雲開啟遊戲,正準備提前慶祝南渡重獲單身,右上角突然出現了一個不正常的彈窗。

連笙雲本來就是學計算機,對此十分敏銳,立刻退出去開啟一看——

有人在入侵他的手機!

這人的手法猛烈且禮貌,並沒有嘗試獲取手機的root許可權,而是將目標緊緊咬死在了ip,試圖直接查詢的他的位置。

臥槽?

連笙雲幾乎立刻就反應過來這是誰,果然是卑鄙小人不講武德,謝聞瀾一連設計了十四個誘導彈窗,連笙雲統統給他還了回去,誰知道最後一次,這人直接把程式設計頁面給他替換了。

卑鄙卑鄙卑鄙卑鄙,察覺到程式碼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連笙雲猛捶十八下抱枕,以為自己已經輸了陣地的時候,謝聞瀾突然消失了。

馬丁他爸曾經是雲睿的員工,當年謝家出事的時候失業了一大批人,其中就包括馬丁的父親,他受不了房貸和家庭的雙重壓力,又因為年齡在人才市場失去了核心競爭力,在失業不久之後,從雲睿的大樓上跳了下去。

馬丁說著,從口袋裡拿出一堆照片:“那這些呢?”

謝聞瀾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兇狠,像頭被侵犯了領地的狼,剛剛溫文爾雅彷彿換了一個人,伸手拎起馬丁狠狠向前一砸:“你敢動他試試?”

【原劇情裡,周萱在知道連笙雲和謝聞瀾在一起之後,曾經給他甩過一筆錢,讓他離開自己兒子,中間倆人還因為這事兒分開過一段時間呢,】354查了查,【好像是……二百五十萬?】

“對不起,”他只是稍稍後退了一步避開,又彎下腰,“如果是為你父親的事情,我向你道歉,”謝聞瀾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和一點,又悄悄開了錄音,“但是事情在法庭上已經解決得很清楚了,你們也收到了相關的賠償款……”

他瘦瘦的身子微駝著,臉上帶著縱慾過度的頹死相,兩隻小眼睛侷促地擠在一起,見到他的時候突然變得銳利精明瞭起來:“喲,不錯啊,現在都做了謝總了。”

【什麼甩錢的富家媽媽?】

“我告訴你,之前可是已經有記者來找我了,連通稿都寫好了,”馬丁看他不說話,逐漸囂張起來,小眼睛像一顆跳舞的蠶豆,“他爸媽是不是因為車禍去世?受害者跟你這個科技公司的殺人犯,可真是絕配啊。”

*

“南南,來來來!”

這件事一度成為壓死雲睿的最後一根稻草,當時新聞因為雲睿是否苛待員工鬧得沸沸揚揚,法庭上賠了不少錢,最後還是謝聞瀾主動出來散盡

家財才作罷。

只是……他想起南渡的話,公司確實不是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事情,他享有了這部分利益帶來的好處,過了十幾年錦衣玉食的日子,就必須對此負有責任。

謝聞瀾終於意識到,南渡教會他的那些,也許在未來的許多年裡,依舊能深刻地烙印在他的骨骼上。

【成長值 5,當前成長值:80】

謝聞瀾眉頭一皺,當即就要躲開,謝家破產之前企圖落井下石的人那麼多,若是在他以前的性子,恐怕早就像對付劉培元一樣拎著領子扔出去了。

誰急著去抓姦的時候有工夫敘舊啊,謝聞瀾只瞥了他一眼:“讓開!”

其中有一張,雖然位置很模糊

他急忙抓緊機會攻城略地,沒想到謝聞瀾那邊開著手機錄音,於是他剛好聽到一句:“我要五百萬。”

【哇哦,】354驚歎了一聲,【這就是小說裡甩錢的富家媽媽嗎?】

“那點錢怎麼夠,”馬丁堅決不肯讓他走,“你那個相好那麼有錢,你勾勾手指不就有了,你們家害死了爸,你難道就沒有愧疚嗎?”

“你要多少?”

“沒有?”馬丁看著扭頭要走的謝聞瀾,“你不出,可你相好總值這個價吧。”

“這個是小徐,我侄子,文學教授,他平時最愛搞這些花花草草,你過來跟著學學,看看客廳擺什麼比較好看?”

“他之前炒作家庭悲慘和自身殘疾來賣助聽器,你猜猜大家會不會更喜歡聽到另一個故事?”

*

謝聞瀾是去打車的時候遇到馬丁的。

明顯就是獅子大開口,謝聞瀾沒接這個話:“沒有。”

“要不……跟你相好商量商量,他賺得那點錢比起這幾張照片不就是九牛一毛,何必呢,花點小錢你們買回去好好欣賞嘛。”

南渡跟著看了眼那邊的男人,氣質倒是挺儒雅,亞麻色短袖,白色長褲,鼻樑上架一副眼鏡,擺弄花草的手指修長乾淨,動作細緻,看得出應該是個很會生活的人。

公司裡有內鬼。

他電光火石間想起剛剛在腦海中一掠而過的劉培元。

那筆錢遠夠馬丁一家人這輩子的生活,比交個學費還要勤工儉學的謝聞瀾好上太多太多,可惜馬丁是個賭鬼,那麼大一筆錢,不過四年就全扔在賭場裡了。

“聽說你現在傍上大款了,”馬丁嘿嘿地笑起來,上下打量了一圈謝聞瀾現在的裝束,“看樣子混得不錯啊,這麼快就東山再起了?”

謝聞瀾的手指驀地停下了。

他眼神一凜,宏興的安保措施……絕對不是馬丁一個人能拍到的。

連笙雲他媽周萱保養精緻得體,頭髮梳得一絲不苟,雖然近兩年身體不大好,但也難掩優渥生活養出來的貴氣,一笑就露出兩個酒窩,看得出連笙雲遺傳得很好。

周萱伸手圈住南渡:“我正要來插花,你過來過來,幫幫忙。”

這個人現在過來,顯然是來者不善。

還挺大方。

“五百萬,”馬丁伸出手掌,“給我五百萬。”

那上面全是他和南渡親密照,有他給南渡餵飯的,有牽手的,甚至還有偷偷接吻的……

,但是謝聞瀾卻一眼看出來,那是在公司的地下停車場。

“你不能走!”這種忽視的態度讓馬丁心頭火氣,伸手就要去拉他,“你們家害死了我爸,讓我們家破人亡,憑什麼你可以過得這麼逍遙!”

他知道今天可能會是個相親宴,本以為會是個門當戶對的青年才俊,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人。

周萱似乎真的很疼他,

找的估計是奔著讓他過日子去的。

“不了萱姨,”南渡沒上前,“我對這個既沒天賦又沒興趣,就不去禍害人家花草了。”

“你不喜歡?”周萱吃驚地望了他一眼,“那你整天盯著我那株鳳凰花樹,少了片葉子都要施幾天肥,我還當你喜歡,差點鏟了給你送過去。”

南渡跟著往外看了一眼,夏日裡正是鳳凰花開的季節,大片的紅色灼熱耀眼,他想起那天鳳凰花樹下的少年,那麼張揚璀璨,陽光似乎都格外偏愛他,人潮洶湧的宴會上,整個人都在熠熠生輝。

而當他們再重逢時,卻是那樣一個人滿身傷痕站在拳場上,整個人像被逼到絕境裡的困獸,紅色是身上的鮮血和眼眸。

南渡花了很長的時間想要把他重新洗乾淨送回到原來的位置,不過好在,快要成功了。

於是他點了點頭:“是很喜歡。”

“但是……我還是喜歡它長在樹上的樣子,”南渡笑了笑,“把一朵漂亮的花折下來放在瓶子裡,對我來說是很殘忍的事。”

“你們忙吧萱姨,”他無聲地拒絕,“我去看看小云。”

【宿主,你對人設的領會真是越來越好了,】354看著剛剛降下的ooc值,【居然能這麼細緻地分析人物的心理!】

【你想多了。】南渡輕輕拂過手腕,隨口解釋,【那人沒噴香水。】

那他過去搭訕幹什麼?

對於無用的事情,南渡向來不願意付出多餘的精力。

不過今天連笙雲也很反常,看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手裡的玩偶快被揪掉兩條耳朵,過了一會兒往前靠了靠,剛想說些什麼,謝聞瀾的電話突然打了過來,於是南渡就站起了身。

“南哥,”他那邊似乎是車流聲,語氣異常地平穩,“我醒啦,你在家嗎?”

“在芸姨這裡,來吃個飯。”

“哦,”謝聞瀾似乎只是隨口聊起,“就你們幾個嗎?”

“嗯。”

謝聞瀾抓緊了座椅邊緣。

連笙雲的話像一根刺,但他其實可以用很多方法將它拔除或者止痛,南渡對他從不設防,甚至自己電腦上的防火牆都是他做的,如果謝聞瀾想,他可以做到遠比梁宵更加瘋狂和幹

淨。

他可以,但是……

謝聞瀾深吸口氣,輕輕勾出一個笑:“這樣啊,那你什麼時候吃完啊,我去接你好不好?”

“不……”

“南哥,”謝聞瀾打斷他,像是在撒嬌,“好不好啊,我想你了?”

*

最後周萱親自點名讓徐瀟送南渡出來的。

徐瀟看看門口如狼似虎的謝聞瀾,也明白了今天的事大概是他那個姑姑自作主張。

但是他對南渡印象還不錯,如果不是……他有男朋友的話。

“小心,”下臺階的時候,徐瀟下意識在南渡身前扶了一下,恰到好處的位置和距離,“這段路是有點滑,”他沒有提南渡腿的問題,彷彿壓根不曾注意到,只是笑著,“我小時候來找姑姑的時候還在這兒摔過一跤呢。”

謝聞瀾遠遠地注視著朝他踱步而來的兩個人,那人身上有他所不能給予的,屬於成年人恰到好處的溫柔與風度。

“南哥!”他大步過來,十指緊扣住南渡,用力到指骨都緊繃,一隻手攬過南渡的肩強硬將他帶離,“那我們就先走了。”

卻在上車時嗅到夾在中松木中的柑橘味,眼神一黯。

南渡在等待著他開口,從十幾天前開始,好感度就停在89的地方上不去,354說這是熱戀和至死不渝的區別,南渡知道謝聞瀾有心結,他擺出了十足的,願意傾聽和解答的態度。

但是謝聞瀾什麼都沒問,彷彿壓根不在意跟他一起出來的徐瀟是誰,只是開啟手中的禮盒:“剛剛路過的時候給你買了條領針。”

他說著,垂下眼睛,將寶石鏈條替南渡別在胸口上。

“不用……”南渡推拒,“我不戴這種東西的。”

“我昨天把半導體的生意談下來了。”南渡一愣,謝聞瀾就趁機勾住他的脖子繼續道,“那個客戶好難纏,但是我還是成功了。”

謝聞瀾仰起頭,求誇獎一樣:“南哥你戴著吧,這是我談成的第一筆生意,”南渡不明白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聯,但是謝聞瀾已經學會了他當初如何順著後頸的位置往下滑,像檢查一塊柔軟的白玉。

南渡整個人軟倒在了他的懷裡。

“南哥,我好想你,”他

規避另一個更為恰當的詞,去親吻玉石的頭和尾,一遍一遍地重複,“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南渡最後自然是累到沉沉昏睡,可是等他三點多因為心悸起床的時候謝聞瀾依舊沒有睡,書房裡開了盞小檯燈,謝聞瀾手指翻飛敲著程式碼,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

他把一條南渡平時絕對不會戴的,磚紅色的領帶系在了他的脖子上。

南渡睏倦地令他裝飾自己,等想到換的時候已經被謝聞瀾咬住了耳朵:“這個顏色挺好看的啊,我特意給你挑的南哥。”

他用牙齒輕輕碰了一下,又開始細細舔.弄:“和你耳尖的顏色一模一樣。”

小兔崽子,南渡默許了他這種慫了吧唧又不痛不癢的宣示主權,擺擺手進了公司。

等送走了南渡,謝聞瀾這才看了眼手機。

有個亂碼號在半個小時前發來資訊:想好了嗎?再不給錢的話,我可不一定會做出什麼。

謝聞瀾冷著臉將它拖進了垃圾桶。

結果到了晚上,他正要出發去找南渡的時候,突然接到了一個意外的電話。

“謝聞瀾,你好,我是連笙雲的媽媽周萱。”

*

周萱和他約了個咖啡廳,顯然是料到彼此都沒有什麼要在一起吃飯的興趣。

周萱緩緩攪動著杯子:“你現在和南渡在一起?”她看他一眼,“不用這麼訝異,我還以為你會明白我找你來是做什麼。”

謝聞瀾立刻正襟危坐:“是。”

“我跟南渡他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把他當半個兒子養。”周萱一說這話,謝聞瀾油然而生一種見丈母孃的恐懼,連咖啡杯都握緊了。

“我先說好,我對你本人和家世沒有任何的意見,即便你還是謝家大公子我也還是會這麼說,”周萱道,“你不適合他。”

“南渡性軟心善,但偏偏體弱多病又敏[gǎn]孤獨,我希望能有和他同樣成熟顧家,樂觀積極的人帶著他一起走出來。”

“但是你不是,也許小云在我那裡說得有添油加醋的嫌疑,但我相信那是一部分的事實,你是一個需要南南費心去救的人,不是那個能扶他一把的。”

“兩個同樣受過災難的人甚少有彼此救贖的能力,你太年

輕,不夠堅定也不夠強大,我對你不抱期望。”

“不是的,阿姨,”謝聞瀾試圖辯解,他不明白,他和南渡在一起彷彿是違反了什麼天條似的,為什麼所有人都在企圖拆散他們,“我……”

“你?”周萱溫和地笑笑,並沒有聽他繼續說下去,“孩子,如果你真的對你們這段感情抱有足夠的信心和希望的話,遇到事情的時候為什麼不選擇告訴他呢?”

“什麼?”

周萱嘆了口氣,將編輯好的文章放到他的面前,火紅的幾個大標題:“謝家公子重回富人圈,竟然是搭上了他?”

“宏興總裁疑似賣慘營銷,與殺人犯二代在一起是真的嗎?”

“有個雜誌社的主編我認識,這是我剛花了點錢買回來的,”周萱收回手機,“你應該很清楚,當年失去的那條腿和他父母的事,是南南一輩子的心病。”

謝聞瀾想起倒在墓地裡臉色慘白的南渡。

“可是你選擇了隱瞞和放任危險的發展,”她平靜地敘述,“不過,這個麻煩我可以替你解決。”

“與此同時,我還可以再給你五百萬。”周萱扣上墨鏡,終於甩出了那句經典的臺詞——“只要你離開我乾兒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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