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直接攤牌
第一百三十一章 直接攤牌
卡卡西以這輩子最快的速度趕到火影樓, 心臟瘋狂跳動著，彷彿馬上能從胸腔中蹦出來。
站在四代辦公室門口時，他感覺眼前一陣發黑，這才後知後覺自己屏息很久了, 久到大腦缺氧發出抗議。
“卡卡西, 進來吧。”
旗木卡卡西正了正臉上的面具, 推開門。
還沒進入，視線第一時間就被背對他坐著的人吸引了。
他努力保持冷靜，先和房間裡一眾忍村高層問好，略過存在感很低的師弟們，這才偷偷去看那個讓他在意的人。
背影確實熟悉。
但時間也改變了很多。如果是在沒被人提前告知的情況下和他相遇, 卡卡西是絕對不敢認的。
氣質差太多了。
他以前從沒有想過那個積極陽光、甚至開朗到傻的傢伙，也能給人陰鬱瘋狂的感覺。
不管是作為現任的火影還是作為老師。
卡卡西總要從走出去的。人過度沉湎於過去，只會再失去未來。
四代感受到卡卡西的拘謹和剋制，知道他心裡還依舊愧疚，期待的同時更害怕面對帶土, 便把他叫到自己身邊。
帶土半邊臉上的傷痕, 讓卡卡西想起對方當初被壓在巨石下的樣子。還有帶土曾傳遞給他的, 他至今沒忘記的那句話。
雖然還有一層黑色面罩覆蓋在臉上，但那也是宇智波帶土最熟悉的模樣了。
於是他說：“卡卡西，帶土還需要木葉醫院更詳細的檢查，才能準確判斷失憶原因，以及找到針對性的解決方法。不過這段時間與過去相熟的人多接觸接觸，肯定能幫助回憶起過去。”
如果真要有人揹負那份愧疚，讓他來承擔就好了。
“四代，你這個決定太不明智了。”他語氣強硬，指點江山道。
還沒得卡卡西答應，那邊團藏先衝出來反對了。
卡卡西深吸一口氣, 帶土緩緩抬頭。
隔著暗部面具, 兩人時隔多年第一次對視。
“給你一個假期，這段時間就不用再擔任玖辛奈的護衛了，跟帶土暫時住在一起怎麼樣呢？我跟富嶽商量好了，宇智波那邊會收拾出一間新院子，你可以陪帶土在宇智波、在木葉多逛一逛。”
時光流逝，曾經的隊友相顧無言。
“卡卡西不敢認帶土了嗎？我最開始在村子門口看見也呆住了, 但還是和幾年前一樣, 一點沒變。”波風水門拍了拍卡卡西的背, 將他推到宇智波帶土面前。
如果真的從戰場上意外被人救下又失去記憶活到現在, 帶土肯定經歷了許多不愉快的事情。即使在忍村都有黑暗，何況是外面呢。
卡卡西穩住了顫唞的手, 把貓咪模樣的暗部面具摘下。
恍惚間，波風水門彷彿看見了野原琳正站在兩人身邊微笑。
波風水門用餘光能看見，一邊的三代摸著煙管忍住沒抽，團藏蠢蠢欲動不安分，另兩個長老也面色冷淡作壁上觀。
雖然情況不太好，四代還是想嘗試一下，看看能不能更溫和地帶過帶土時隔兩年多才回村子這件事。
他眼睛變得溼潤，但眨了下眼又控制好情緒。
不過完全能理解。
即使溫和如波風水門，也不免在心中為團藏沒有絲毫尊重的語氣感到生氣。
人和人相處連互相尊重都做不到的話，還談何往來交流。
但團藏就不懂這個道理。
過大的權力和過高的地位，讓他總是不能正確認知到「木葉忍村最大的領導是火影」這一點。即使現任火影年紀不大，長老也不應該在他面前倚老賣老。
為惡的傢伙最擅長利用他人的好意，讓人唾棄。
然而需謹記，錯在惡人。
團藏繼續發表著自己的意見：“一個失憶的、消失在我們情報中兩年半的人突然冒了出來，怎麼能放任他在木葉村各處活動呢？”
“他太可疑了。”團藏用手指著帶土半邊毀去的臉，“你看看這種程度的傷，即使當時是綱手在場，也不能保證把人救回來，外面有誰能比綱手更擅長醫治別人？我嚴重懷疑這個宇智波帶土的歸來，就是個陰謀！”
“說不定還是宇智波這個邪惡家族的陰謀！”團藏說著說著，就扯到了自己的傳統藝能——往宇智波身上潑髒水。
“宇智波也是村裡的一份子，請您不要總是在村務上夾雜私人感情。”四代冷著臉說。當誰不清楚團藏對血繼限界尤其寫輪眼的羨慕嫉妒恨嗎？
團藏立馬賴皮，抬出了同是火影的千手扉間：“如果老師還在，一定會認同我的想法。我完全是延續著老師的意志，提防宇智波做出可能傷害到村子的事情。”
團藏每次都用二代火影做藉口，而且一點都不覺得害臊，真的是老厚臉皮了。
然而死了好多年的二代火影也沒辦法從土裡蹦出來，教育這個自私自利的學生，所以只能繼續幫團藏背黑鍋。
波風水門氣得面上微笑，實則牙關緊咬差點失態，卻也無法再反駁什麼。
對方用二代火影壓人，他如果想再佔上風只能搬出初代。
但問題是團藏見過二代，還是對方學生，可以扯扯大旗。波風水門年齡很小，他出生的時候初代早無了，怎麼和初代扯上關係？
千手柱間倒是跟宇智波斑是好友，問題是宇智波斑離開家族離開忍村，完全沒有把初代跟宇智波一族扯上關係切入點。
太頭大了。
團藏一看自己佔上風，倨傲地繼續輸出：“照我看，就該把這個人關到地牢中扣押審問。他是怎麼活下來的，過去兩年他在做什麼，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只要刑夠重，什麼想不起來。”
“而且最好是關押在根部牢房。你曾經是這個小鬼的老師，誰知道會不會心軟，放不開手腳讓暗部忍者審人呢？如果不好好問好好查，一個不小心整個村子都會被陰謀牽連進去。你身為火影擔待的起嗎？”
吃瓜三人組：瞧瞧這無恥的樣子。
猿飛日斬一磕菸斗，皺眉制止：“團藏，你說的過了。”
木葉火影，是村子的領導者，幾乎把自己的全部奉獻給了忍村。
怎麼能用莫須有的事汙衊火影名聲？
團藏冷哼了聲，顯然對退休了的老同學也沒多少尊重。
波風水門很剋制自己，才能不冒出殺意。
在當火影之前，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會拿對敵人的態度面對“同伴”。
但團藏就是這個例外。
有時候水門都會不禮貌地想，這個對村子沒什麼貢獻、只會花式拖後腿的傢伙，什麼時候才能去三途川呢？
生氣是沒什麼用的，波風水門只能開動腦筋讓事情不要變得太壞。
別說關根部牢房了，就算放在暗部的地盤，對帶土本人和宇智波一族對村子的信任也是一種傷害。
波風水門冷靜地反駁，運用談判技巧達成自己的預期。他的底線是讓帶土暫時在家中禁足，去監獄裡那是想都別想。
不過，沒等他據理力爭力排眾議拿出結果，宇智波帶土自己搞出了么蛾子。
“老師，四代火影。”宇智波帶土突然這麼說。
在波風水門那邊劍拔弩張時，他一直低著頭沉默不語。
胸腔中的怒火越積越勝，有對著自己的，更多是對著周圍這群面目可憎的人的。
大概充滿恨的人，看周圍一切都是黑色的吧。
四代本是好意讓卡卡西陪著帶土，希望帶土儘快恢復記憶，減少之後生活上的麻煩。就算不恢復，兩人原先能成為朋友，再相處一次依舊可以。
但他們不知道帶土根本沒失憶，甚至還親眼目睹了野原琳的死亡。
於是在宇智波帶土看來，四代只是想要讓身為暗部的卡卡西來監視他，卻虛偽地裝作充滿溫情——尤其卡卡西剛從工作崗位趕過來，那身暗部特有的打扮，更印證了帶土的想法。
還有卡卡西，更是讓人不爽。
這位帶著他左眼的隊友，不僅沒有完成他們之間的約定，他冷血地殺死琳，而且從進來到現在一句話沒和他說。
解釋、道歉什麼的通通沒有。就算他在“失憶中”，卡卡西也不至於表現得這麼淡定吧？
要不是還忌憚著在那邊裝乖吃瓜的白毛，帶土都想揪著卡卡西領子，狠狠給那張淡然的臉來上一拳，質問他是不是不會羞愧！是不是沒有心！
至於那些老人，就更別說了。斑和絕說的沒錯，木葉從根上爛掉了！
過去的溫情都是虛偽的！這個世界是虛偽的！
宇智波帶土越想越火冒三丈，情緒上來了，精神狀態同樣變得癲狂。
但或許他早就瘋了。
從小到大收到的關愛太少了太淺了。他好孤獨，幾乎沒有擁有過什麼。
唯有琳，那個從他進入忍校便喜歡著的女孩，是他生命中全部色彩。
卡卡西、水門老師、玖辛奈大姐頭也是真心關心他的人。他們不是不好，但他們來得太晚了。
晚到他沒被在乎幾天便死在戰場上，晚到他們還沒來得及成為他的精神支柱，他的生命就成了灰白色。
琳死了，碧藍的天空塌了。旁的美麗的花、叮咚的流水和溫暖的風就也失去了意義。
宇智波帶土清醒著，宇智波帶土瘋了。
不管表面再怎麼大大咧咧不拘小節，他果然也是個宇智波。
愛的濃烈，恨的也濃烈。
甚至連同整個世界也一起怨恨著，由衷覺得月之眼可真是個好計劃。
宇智波斑被騙成那副鬼樣子，他看穿了卻懶得戳穿。
斑得到了和平，他達成了讓這個虛偽世界陪葬的目標，這怎麼能說不是雙贏？
但他被抓了，之後的一切都不會實現，必須想個辦法離開。
所以只能冒險走出這一步。
“你們不會真以為我失憶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