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善惡終有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昏暗的酒吧燈光下, 太宰治笑得滿地找頭,整個人癱在吧檯上。

但他堅持不懈地向好友展示自己偷拍下來的照片,一邊抹眼角笑出來的淚, 一邊舉起手機。

“快看哈哈哈哈~”

織田作之助好奇地湊上前,一旁訊息更靈通的坂口安吾滿臉無奈,但想到那個偷偷傳播的八卦, 也憋不住笑意探頭看去。

照片的主角穿著黑西裝,身前垂著顯眼的紅圍巾, 一雙眼睛銳利又狡詐,周身氣場神秘強大——如果眼眶沒被打腫的話。

就算是再讓人害怕的身份、氣場, 被那隻熊貓眼拖累後,也會整段垮掉!

太宰治從今天早上見到森鷗外起就沒憋住笑, 工作的時候偶爾回想起來,又會控制不住笑到拍大腿。

就連和好友相約酒吧也沒打住。

即使橘發小矮子當天夜裡就從東京殺回橫濱,不照樣只能跳腳生氣,連敵人是誰都沒個頭緒。

剛掏出手機, 一想到好友二人也能跟他分享同一份快樂, 太宰治就笑到打鳴。

從前一個身份來說,森鷗外是他所在異能特務課警惕的物件,看其過得不好自然要暗爽;從後一個角度來講,過去兩年被當作生產隊的驢一樣壓榨,哪個社畜都會希望老闆倒大黴,詮釋「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這句話。

森鷗外不爽,太宰治就覺得爽了。

坂口安吾端著酒足足愣了三秒,才露出真誠的笑容,喜悅道:“好啊,這個好啊。本來你的性格和不殺人的堅持就不適合留在港/黑!”

如果不是不能開口暴露異能特務課,坂口安吾可能現在就要幫自己部門招攬這個人才。

他永遠不會像森先生那樣追求最優解。

坂口安吾端起酒, 掩飾了下瘋狂上揚的嘴角。

待酒液劃過喉嚨, 吞嚥下去後,他才問:“所以今天私下裡傳的那些, 都是真的啊。”

“需要我幫忙嗎?至少在錢方面我可以提供幫助,之前你不是說自己又收留了一個男孩……”

“襲擊者到底是誰,這麼厲害。”坂口安吾嘖嘖稱奇,心裡也暗下決心,要讓異能特務課那邊查一下,看看到底出現了什麼樣強大的異能力者,能讓港/黑首領這樣忍氣吞聲,被動挨打,“時間也抓得挺準,剛好是中原大人回來之前。”

兜不住兜不住啦~

因為他很快也不是最年輕的幹部了呢~

洗白的難度,怎麼說也是織田作的十倍吧。

不如說,昨天晚上在織田作家裡,聽見那晚歸的仨小孩跪坐著你一言我一語坦白時,他沒直接搞事給焦頭爛額的森鷗外再添不愉快,已經是看在過去有交情的份上了。

“嗯哼。”太宰治笑著和織田作之助碰杯,“我早上去的時候, 森先生辦公室正在大裝修。”

他又看了眼明顯姿態放鬆的太宰治,笑著打趣:“我不行,我們最年輕的幹部大人也能給你兜著。”

他最是知道紅髮青年以前的過往了。

太宰治和坂口安吾的視線都被吸引過去。

“沒事。”紅髮男子露出溫和的笑容,沉穩地安撫好友,“暫時不用擔心收入問題……存款還有。”說到最後一句時,織田作揉了揉額角,似乎有點無奈。

太宰治倒是知道動手的是誰,但他才不會多此一舉告訴中原中也。

太宰治還得配合那三個小的牽制森鷗外,把mimic這臺大戲演完,織田作才會真的安全。

“對了,其實我今天有事情要說。”一直安靜聽兩人聊天的織田作之助突然說。

哎,想不到啊——太宰治用感慨的眼神看坂口安吾。

後來在龍頭戰爭中,他收養了五個孩子。生活壓力讓織田作愈發離不開黑/手/黨開出來的這份工資,就導致他的寫作夢想一拖再拖。

“妙啊。”

太宰治聽見好友這話,上揚的嘴角弧度微微扯平,整個人表情變得意味深長起來:“森先生既然不願意開口說,自然有把柄在入侵者手上。現在蛞蝓回來了又能怎麼樣?”

同樣,身為臥底和社畜的坂口安吾也覺得有點爽。

太宰治做事,通常都是把如何自殺和……和重要的人的存活放在一位,儘管後一條準則他自己從不承認。

“好。”坂口安吾鬆口氣,拍了下織田作的背,“有需要隨時說。”

太宰治臉上帶著瞭然之色,眼神充滿肯定和鼓勵。

“不但防禦措施都被打爛了,房間裡的桌椅和裝飾物也都沒被放過, 一片狼藉。”黑髮凌亂的少年眼中滿是幸災樂禍的神光, 他蒼白的食指戳在酒杯裡的老冰上, 帶著冰球旋轉一圈,愉悅道:“森先生憋著一肚子火,笑容假的就像是面具鑲在他臉上一樣,但居然忍了,半句命令都沒下。”

那三個小鬼雖然幼稚,但可真是妙人, 幹得漂亮!

當然,這種事情沒確定下來之前,他們倆是不會跟坂口安吾說的,沒必要讓安吾為這件事煩心。

不過是為自己的算計惹到別人頭上付出代價而已。

現在聽見織田作終於要辭職,坂口安吾比誰都開心。

太宰治歪頭,眨了下眼睛沒有說話。

反正森鷗外只是吃癟,他又沒死。

坂口安吾像個操心老媽一樣念念叨叨:“辭職的話,錢夠不夠?履歷背景怎麼辦?總得藏一藏,免得誰一查都能發現你以前是黑手黨。”

讓人聞風喪膽的頂級殺手,不知怎麼一朝醒悟,金盆洗手不再殺人。只是過去的經歷讓其也不好換個光明正大的工作養活自己,只好先進入港/黑當底層員工,不殺人的堅持讓織田作一直無法升職。

很合理。

於是先前心跳加速的織田作心情平靜下來,只餘下一點欣喜和悵然,對困惑地坂口安吾道:“我決定離開港口黑/手/黨,去找份新工作……然後去嘗試寫作。”

“而且新工作也在接洽中,如果順利,會有寫作之外的固定收入,而且身份問題也能一起解決。”

沒想到他們仨裡,最終被留下來的是可憐社畜安吾。

等等,安吾不會因為被森先生遷怒,而工作到成一顆光頭吧?

良心有那麼一丟丟痛的太宰治大聲轉移話題:“我們來拍照怎麼樣?”

“?”另兩人因為這突兀的提議轉頭看他。

太宰治的聲音活潑開朗:“就當作我們相聚的紀念~認識這麼久,如果不合影留念,總感覺沒有任何東西能證明我們曾經相識——當然還是要有張照片啊!”

“……”織田作直接被說服,他托腮沉吟,“我們有相機嗎?”

“……”坂口安吾開啟公文包,從裡面拿出一臺黑色的老式相機,“我這裡確實有。”

太宰治笑眯眯:“是啦是啦,安吾因為工作,大多時候都會帶相機的。”

畢竟是情報人員嘛。

“要照得帥一點哦!”

太宰治說完,自顧自擺了一個腳踩圓凳,據他自己所說「很有男人味」的pose。織田作端著酒杯,手肘撐在吧檯上,很閒適地站在旁邊。

坂口安吾一臉無奈的笑,嘴上答應:“如干部大人所願。”動作輕快地站在另一邊。

然後他將一直躲在角落一臉淡定擦酒杯的酒保喚來,拜託對方在這個昏暗卻安靜的酒吧中,將三人曾經相聚於此的證據留下。

這不會是三人最後一次相約喝酒。

卻是在這個身份下的最後一次了。

***

暴打森鷗外的計劃,如預想中那樣絲滑。

前期獲得重要情報,又先下手為強,後期優勢就會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森鷗外為了保命簽下契約,被迫交換利益,沒了裡子;還被他們聯手一頓揍、收藏的小裙子也無了一批,丟了面子。

“慘,太慘了。”

三人抹著鱷魚的眼淚,帶著戰利品,由咒靈鳥帶著前去五條悟的臨時居住點。

他們是要在這裡等待織田作之助。

這脾氣好、溫柔又善良的青年,理應知道他自己的命運——咳咳,退一萬步說,家裡的經濟來源被主動辭職了,好歹正主得知道這件事吧。

他們仨趴在欄杆上,無聊地吹了一分鐘冷風,就瞧見五小隻的身影。

只是後面不止跟著織田作之助一人。

“太宰?”家入硝也疑惑。

這哥們今天怎麼總在不該他出現的場合出現。

前面送徒弟就醫,是為了讓他請客吃飯,現在好心送小孩回家又是為了什麼?

太宰治面對他狐疑的眼神,笑眯眯地招手,看起來還挺開心的。

這個疑惑沒有第一時間解決。

五小隻被趕上床,織田作稍微安撫了他們一會兒,便退出來合上了門。

小孩子們躺在床上靜靜聽外面動靜,呼吸輕輕的。

外面也陷入了奇妙的沉默中。

織田作之助半蹲下來,直白問:“悟找到夥伴了,要離開嗎?”

五條悟嘴裡含著的糖球從左邊換到了右邊。

他搖搖頭:“不離開,暫時。但我會跟傑和硝也一起行動。”

家入硝也觀察到這個傢伙眼中難得劃過悵然,但很快又開心地伸出胳膊,左擁右抱住他的好友。

“我知道了。”織田作微笑起來,“有什麼事情要告訴我嗎?去我家裡說吧。”

說著要下樓,帶四隻尾巴回家。

但被五條悟攔住了。

有傑哥的咒靈宅急便,就不要辛苦走路了嘛,多累啊。

鳥咒靈大嘴一張,三個小豆丁一個接一個跳進去,另兩位異能力者因那股惡意身體緊繃,本著對他們的信任,也跳進這個看不見的洞中。

一路上太宰治都有點興奮,手賤地時不時去戳周圍。

他嘴裡還不停地問:“我如果沿著食道滑下去會不會死,會不會被胃酸淹沒,被消化掉。”

除了織田作會和他一起思考外,三人組都一臉emmmm的表情。

悟、傑、硝:這不是死不死的問題,是shi不shi的問題。

也幸虧這傢伙用手觸碰咒靈時,被動發動的人間失格不屬於龐大暴躁的異能力範疇,不然夏油傑都要擔心自己的破殼夢會被祓除掉。

來到織田作之助的公寓,三人組在知曉織田作和太宰治居然是好朋友時,一臉震撼全家的表情。

太宰治不爽:“你們都能有朋友,那我有朋友不是很正常。”

五條悟特別直接地把自己罵進去了:“我們是性格相近,狼狽為奸,你和作之助是一種型別嗎?”

“誰跟你狼狽為奸。”家入硝也正氣凌然,劃清界限。

夏油傑也贊同點頭:“請用點正面詞彙,五條悟同學。”

五條悟拍了下自己嘴巴,利索地換了個詞:“對,我們是趣味相投、志向相同的戰友。”

家入硝也:“沒錯。”

夏油傑:“確實。”

太宰治聽完,用一種「天下怎麼會有比我臉皮還厚的傢伙存在,還一來來三個」的眼神看他們。

織田作之助在旁邊看他們幾個相處這麼和諧,甚是欣慰。

知道太宰治也不是外人,三小隻就自在多了。

他們一通叭叭,把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

主要需要告知織田作之助的,就是他被迫主動辭職這件事。

雖然工作和命比起來,還是命要緊,但他們仨也確實是沒有尊重當事人想法,就直接幫他做了決定。

紅髮青年聽後沒有後怕沒有生氣,只是鬆了口氣。

然後他第一時間,下意識扭頭看身邊好友,卻發現太宰治手握成拳頭,手背青筋暴起,低垂著頭沉默不語。

整個人周身都散發著恐怖的氣勢。

但很孤獨。

揮之不去的孤獨。

織田作遲疑,又遲疑。

他終究還是將手搭在了這個小自己幾歲的少年頭上。

感受到頭頂傳來的熱度,太宰治一怔,抬起頭,露出來的那隻眼睛茫然地看向好友。

織田作看出了裡面藏著的脆弱。

他微笑起來:“太宰,一起去救人的那邊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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