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美強慘黑化
第二章 美強慘黑化
碧空如洗，小鳥啁啾。
三月暖風輕輕吹拂，路邊的染井吉野櫻枝幹舒展，粉白花瓣在風中微微搖晃，又被帶著翩翩飛落，落在了林蔭道旁的涓涓小河中，將其染成一條淺粉色飄帶。
河上有一座頗有古韻的橋，橋上站著的人們，更成了這副春日落櫻圖的點睛之筆。
三個少年穿著風格一致，卻在細節上有差異的立領制服，趴在木扶手上發呆。
銀髮少年身材高挑，腰細腿長，全身線條沒有一處不闡述著「我是帥哥」這個事實。剪裁合適的學生制服穿在他身上，彷彿是能去走紅毯的高定西裝。
和晴空同色的眼眸藏在墨鏡後，他嘴裡叼著一根白棍子，糖果在兩邊臉頰滾來又滾去。
在銀髮少年身邊的，是比他稍矮的黑髮劉海丸子頭。少年狹長的鳳眼半斂，密而長的睫毛遮住幽紫色的眼瞳。
他著裝頗為個性時尚，黑色耳釘、嘻哈的燈籠褲，卻長著一張俊雅又古典的面龐，兩相搭配，顯得整個人擁有一種難以言說的魔性魅力。
最後也是最矮的少年。相較於兩位突破一米八的同期生，只有日本男子高中生平均身高的他看起來小隻不少。
五條家一向把這個六眼繼承人的意志當成神諭，等被五條悟用不容拒絕的語氣通知「我要去讀高中」時，已經無法再糾正其跑偏的思想了。
四捨五入一下，他也是個男子高中生了。
但做過預知夢的家入硝也直接呵呵了。
五條大少爺進高專前從來沒去過學校，相關知識都是五條家高薪聘請的家庭教師教導。
本來被吵得拳頭梆硬的夏油傑：……
活潑過頭的五條悟繼續道：“吶，傑，硝也，你們初中應該是在普通學校讀的吧？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和動漫裡一樣有趣？”
五條悟含著糖，含含糊糊開口，表情看起來有點興奮：“哦～這個就是普通學校的上下課鈴嗎？真好呀～”
“但咒術高專和我想象中的dk生活完全不一樣啊！”五條悟咔嚓咔嚓嚼碎糖球，忿忿道，“別說一年級只有三個人，就連最最普通基本的上下課鈴聲都沒有！文化課也不上，還要像以前一樣跑來出任務！”
不遠處傳來鐺鐺鐺的聲響。
如果不是穿著男裝，行走站立的姿態很男性化，立領後還會偶爾顯露出喉結，恐怕絕大多數人都會將這個精緻的少年當女孩看待。
“可我以前都是家庭老師教，從沒聽過呢。”
五條悟從善如流停止復讀，跟著轉移話題：“那也沒有你愛他他愛她，他追她逃他插翅難逃的浪漫愛情故事咯？”
這正是今天剛進入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就讀的一年級生——五條悟，夏油傑，家入硝也。
於是家入硝也轉頭安撫夏油傑：“別生氣，別生氣，氣死你了誰如意。”
他骨子裡的不安分因子被啟用，非要去享受並體驗學校生活。
比起夏油傑這個被邀請入學、因此還不熟悉咒術界各種情況的「外來者」，家入硝也雖然也不是家系咒術師出身，但這一世父母去世前是窗和輔助監督，自然對【五條】有基本瞭解。
夏油傑：……
夏油傑：“……我們上午才打過架。”你現在叫我「suguru」？我們有那麼熟嗎？
五條悟抱胸，理所當然道：“名字不就是讓人叫的嗎？傑傑傑傑傑……”
對萬事萬物冷冷淡淡的「神子」，本對在哪裡學知識這種小事並不在意。而且六眼的被動在那裡放著，周圍環境越單純，他自己越舒服。
五條悟從兩人一言難盡的表情中讀出答案。
家入硝也：……
可愛的妹妹頭，大大的眼睛，捲翹的睫毛，嬌俏的淚痣，纖細的身形……他整個人長得過分精緻漂亮。
夏油傑不解：“這不是每個學校標配鈴聲？”
業內都說五條家繼承人是真正冷漠無情的神，每個見過他的咒術師都感覺被那對六眼看透了——不管是術式還是人格。
“想當一個帥氣的男子高中生為什麼就那麼難？！”
被倆不正常的同期無語到，夏油傑深呼吸，心想，自己幹嘛和兩個憨憨置氣，那豈不是顯得他也很幼稚？
他拍拍胸口，無視憨批後心平氣和地回答五條悟第一個問題：“普通學校生活也就那樣，並不像影視劇裡描述的那樣、嗯…妙趣橫生。”
“嘿嘿～”歪頭。
家入硝也頭大：“你是復讀機嗎五條？”
大家沒辦法違逆他，但又不可能真將人送去普通高中浪費生命。
家入硝也則一臉淡定自若地用腳趾摳出三室一廳。
五條悟被煩（噁心）得受不了，勉強後退一步，進入了咒術師的搖籃——咒術高專就讀。
直到機緣巧合下，五條悟接觸到女僕偷偷看的各類抓馬劇，又由此發現了同齡人都會玩的遊戲……
他不開心地揮舞拳頭，砸了下木扶手，氣呼呼地說，就連白皙的臉頰都像倉鼠一樣鼓起。
即使已經在夢中受過這種噪音襲擊，但現實裡還是難以忍受啊！
得把這股邪火發洩出去。
神子的墮落只在一瞬間。
他沒搞懂，怎麼會有人能在「囂張到欠揍」和「嬌氣到噁心」之間自由切換。
夏油傑震驚地看了五條悟一眼，表情一言難盡。
五條家肯定有人精通形象包裝，不然為什麼會把一個活潑過頭、會偷穿jk短裙的傢伙描述得那麼高大上？這已經是虛假宣傳到別人會喊退貨賠款的程度了。
那怎麼辦？
雙方扯皮好久，五條家的老人老淚縱橫，哭得非常悽慘。
“你果然是拱火的一把好手啊家入。”
“我沒有在誇獎你。”
他不死心繼續問：“那少男少女偷嚐禁果懷孕生子被逼墮胎呢？”
家入硝也面帶憐憫，拍了拍五條悟胳膊：“少看點狗血言情劇，乖。”
本來就不太聰明，再被沒邏輯的肥皂劇荼毒，腦瓜子更傻該怎麼辦啊。
夏油傑深以為然，贊同點頭：“初中生而已，不至於不至於。”
五條悟頓時露出失落表情，但他很快重新振作起來。
並叉腰道：“沒錯，初中生不至於——但高中生就說不定了，哼哼哼。你們和我一樣沒讀過普通高中，對此沒有發言權，所以我要保持期待！”
家入硝也吐槽：“普通高中並不想被你這麼期待，放過它吧。”
夏油傑頗為無語地給這個沒常識的傢伙解釋：“上高中後，升學壓力很大的，好大學好專業就那麼多，想有個好未來就得去競爭。而且社團活動會佔用大量時間，就算有情侶談戀愛，也沒你想得那麼狗血。”
“倒不如說，我們現在就讀的咒術高專，才是動漫標配吧。”
家入硝也點頭贊同：“是啊，學校，超能力，少男少女維護社會和平什麼的。”
五條悟舉手，乖巧提問：“請問少女在哪裡？硝也你來穿女裝扮演嗎？”
家入硝也手癢癢，翻了個白眼：“高我們兩屆的學姐，冥冥和庵歌姬，都是各有特色的美少女。”
“所以女裝是不可能女裝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說到最後，他語氣變得惡狠狠的。
五條悟推墨鏡：“啊呀，硝也立了個flag呢～”
“絕對——沒有。”
“有！”
“沒有！”
“好了好了。”
夏油傑頭疼地拉開兩個幼稚鬼。
他答應邀請自己的咒術師來高專上學前，可沒想到同伴會這麼活潑。
畢竟咒靈都長得那麼辣眼睛，還很難吃，他以為咒術師們也會個個苦大仇深的。
嗯……不過這樣也不壞。
他壓下想要上揚的嘴角，想。
夏油傑轉移這兩人的注意力道：“如果以咒術高專為舞臺創作漫畫，那我們三人就是標準的主角三人組吧？”
“不對。”
出乎夏油傑意料，家入硝也居然直接反駁了他，而且對方看他的眼神頗為複雜。
只聽這個長相精緻的同期生道：“我們肯定沒一個是做主角的料。”
他語氣太過篤定，夏油傑想不通這種自信從何而來。
五條悟不滿：“我辣麼帥，難道不是男主角？”
“就你那性格，是反派才對吧？面對著你，就連咒靈都會變成正道的光的那種反派。”家入硝也犀利吐槽，全然沒有注意自己對著同期生，比面對其他人時自來熟太多。
夏油傑都擔心他們倆會吵起來。
但超自來熟的樂子人五條悟不care，反而幼稚地暢想起自己當魔王的話，要怎麼折磨那些勇者咒靈。
家入硝也就知道會是這樣，所以他很自然地再次無視小嘴叭叭的五條悟，繼續對夏油傑道：“夏油肯定也是反派。”
夏油傑：“嗯？為什麼？”
他自認性格不錯，不該有五條悟的待遇。
這麼想的同時，這個厚臉皮的傢伙絲毫沒有因無視五條悟產生負罪感。
家入硝也：“因為越是對自己高標準嚴要求的「聖人」，在對人性失望後，墮落被染黑的樣子就越妙啊。”家入硝也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你覺得呢？夏油？”
“畢竟我們咒術師天天面對咒靈，可不是什麼能夠拯救別人的英雄。”
“不如說，凝望深淵的同時，深淵也在凝望你——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的可能性更大了。”
五條悟停止勇者鬥魔王的暢想，無縫加入討論組：“哈！那正論派的傑，可真是黑化美強慘人設的不二人選。”
他手肘支在木扶手上，笑容燦爛到讓人想給上一拳：“傑是從幸福的普通家庭出生成長，還沒體會到咒術界的黑暗吧？所以才會有那種保護普通人的想法，真是天真呢～”
家入硝也想到夢中夏油傑的黑化，跟著補刀：“咒術界的家系咒術師，很多都把看不見咒靈的人當做低一等的豬玀對待。豬玀唯一的用途，就是提供金錢，然後將咒術師們供在神壇上。”
五條悟攤手：“所以我才討厭那些「正論」。”自己都做不到的東西，居然敢用來標榜正派？吐了。
家入硝也：“但有一說一，自私自利的人確實不容易黑化，畢竟他們一切都向利益看齊嘛。”
“但是不黑化就不是反派了，那是小嘍囉。”五條悟伸了個懶腰，哈哈笑起來，“要想獲得非比尋常的人氣，在漫畫角色投票中名列前茅，果然還得看美強慘反派啊！”
夏油傑深吸一口氣。
家入硝也和五條悟的對話，為初入咒術界的他掀開冰山一角。
自己以為的咒術師形象，是行走在裡世界，袚除威脅，甚至犧牲自我。
但在同期二人的眼裡，每個咒術師都很自我，大部分還會沉迷於高人一等的地位。
“現實可不是漫畫，不是非黑即白的英雄冒險。”
夏油傑聽到和五條悟交談的家入硝也如此說，他甚至懷疑家入是故意把這話說給他聽的。
夏油傑心裡咒術師的高大形象產生裂痕，但他仍然堅持著保護普通人的使命。
他不禁問兩位同期：“討厭正論的話，那你們當咒術師的初衷是什麼？”
五條悟聳肩：“沒什麼特別的理由啊，我出生在這樣的家庭，又有最強的天賦，那就當唄。我還挺享受掌握力量的感覺呢。”
他姿態肆意又瀟灑，如同自由的風。
我行我素如他根本不會在意這種世俗的原因或看法。
想到了就去做而已，只要開心就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