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我明天要回西京了。”
蔚謹之突然出聲，打斷了裴酥元的思緒，她抬頭時蔚謹之已經收了手機。
猛的眨兩下眼睛，裴酥元問道：“明天就回嗎？”
“嗯，明天就回。”
來的原因蔚謹之當然不想說，走的原因嘛…
“我要回去研究劇本了。”
又是這個理由，裴酥元忍不住瞥眉，想著上次她也說會很忙，要研究劇本，結果不到幾天的時間居然就出現在了葛林島。
她有時候好奇怪，情緒變化大的驚人，沉默冰冷和溫柔體貼也可以隨時轉換。
“等你回西京，我們去吃火鍋吧？”
裴酥元下意識的反駁，之後卻又覺得自己沒坦誠，開始解釋：“也不是不高興，就是有些…彆扭。”
“我說，等你回西京，我們去吃火鍋。”
完全清楚了這個omega的表裡不一，裴酥元低頭，無奈笑了兩聲。
伸手摸了摸她的鼻樑，小聲問她：“昨天，因為林仟雯也不高興了嗎？”
“那你可要快點適應，我可是有好多副面孔的。”
蔚謹之對她眨眼，然後突然把她推到沙發的靠背上。
她喜歡隔壁班的女生，本該是同性婚姻合法的社會，因為abo三種性別的出現，同樣分化成alpha的兩個女孩結合卻變成了不合法。
生硬的轉移話題：“新劇本…是什麼樣題材的？”
“！”裴酥元又抬眼看她，眼睛圓圓的，有些錯愕。
劇本戛然而止，後續的大概就是兩人如何糾葛。
“什…麼？”話題跳轉的快，裴酥元沒跟上她的節奏。
可蔚謹之見她情緒還不是很好，又把自己靠近了她一些。
“你只回西京一天嘛？”
笑意越來越濃，桃花眼微微彎著，蔚謹之抓住她的衣襟晃了晃，接著可能是覺得誇張又把嘴給捂著，含糊不清的說著：“昨晚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蔚謹之笑了笑，聲音更軟：“昨天的情況，是我不喜歡林仟雯跟你坐在一起，你們是電視劇的主角，按照常理來說，一定會是坐在一起的，所以…”
單戀的一方再次遇上了喜歡的人…
蔚謹之問的時候眼裡帶著笑意，讓裴酥元讀不懂只能耿直的把心裡想法說出來：“沒，就是有的時候會…需要時間接受。”
“可是她又不知道你是omega。”裴酥元小聲嘟囔著，還因為蔚謹之太過無所謂的態度而瞥眉，可當蔚謹之不解問她說什麼的時候，她卻閉了嘴。
裴酥元也沒在藏著，而是直接問她：“你昨晚和現在的區別很大，你知道嗎？”
“我想吃火鍋了！”語氣又嬌又兇，好像裴酥元說不行就會生氣。
“她既然說是我的粉絲，那我就跟粉絲互動一下好了，反正都是omega。”
青春期的痛苦一直延續到了步入社會。
“沒有。”
題材是abo三種性別剛剛出現的年代，那個時候的性別只有男女兩種，abo性別的人大多是在青春期的時候發生變化，在變化之前很多人都有過朦朧的愛情。
蔚謹之很敏銳，察覺到她是因為自己笑的，立馬追問了過去。
畢竟她和蔚謹之的婚姻是合約的，完全沒必要提起這樣的矯情想法。
其實還有很大的距離感，不過這話是裴酥元沒有說出口。
“你笑什麼？”
說起劇本蔚謹之突然坐直了性子，眼神發亮的跟她說了起來。
“她籤你，是不是跟我有關係？”蔚謹之把她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那麼久的時間難道要天天都吃燜面嗎？”
“嗯…”裴酥元習慣性點頭，但還是忍不住問她：“你不是說，回去吃燜面嗎？”
“上次的海底撈怎麼樣？”
“沒關係，硬要說有就是幾年前我說了一句你還不錯。”
裴酥元抬眼看她，沒吭聲。
“在那樣的場合裡見到那樣的你，挺彆扭的。”
不過該是be還是oe，是讓蔚謹之犯難的地方，還有一些細節上的地方也還需要仔細揣摩，這是她第一次親自寫劇本，可能做不到很好，但裴酥元聽得出來她是很盡心盡力的，說起劇本的時候眉飛色舞的。
“而且，我都不知道佟林是你的經紀人，還有…”
“哦。”跟佟林說的一樣，裴酥元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只覺得自己矯情。
主角就是其中之一。
“有區別，怎麼了？”
故事還是挺有趣的，只是讓裴酥元很好奇蔚謹之，她轉過頭問蔚謹之：“你好像，很喜歡aa戀。”
語氣像是疑問，但意思確實肯定的，蔚謹之也沒否認。
“嗯，是喜歡。”
“那如果，你是alpha…”
“我也會喜歡alpha。”
這樣的回答裴酥元絲毫沒有意外，問之前還沒想過，但問了之後明顯就像是知道，蔚謹之會這樣回答。
上次她問蔚謹之為什麼要裝alpha的時候，雖然蔚謹之沒說，但她能清晰的感受到，她不喜歡omega。
在林市的那次雖然記憶混亂了些，但事後會想蔚謹之有一瞬間的反應，似乎很害怕。
這個人在她這裡其實有些看不清。
對人很少會有好奇的裴酥元，對蔚謹之有著濃濃的好奇。
蔚謹之突然站起身，向著窗邊走去，背對著裴酥元說道：“其實我，是很討厭omega的。”
“上次跟你說的裝成alpha會讓我有安全感是真的。”
“因為儘管我就是omega，但我依然覺得omega是弱勢的，以omega的身份生存讓我覺得恐慌，所以我很想擺脫掉。”
蔚謹之聲音很低沉，甚至有些陰鬱。
裴酥元抬起頭，觀景落地窗前的omega抱緊了雙臂，本不算太過瘦弱的身材，此刻顯得格外的…孤獨。
對，就是孤獨感。
這種孤獨突然讓裴酥元鼓起了莫大的勇氣，還有一種說不清楚的，同類相吸的感覺。
她也站起身，走到了omega的伸手，張開手想要去觸碰，可勇氣在這一刻消失，因為omega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了。
“可我越想要擺脫，每次的發倩期都讓我陪受煎熬，那種感覺讓我很無力。”
蔚謹之的手臂越收越緊，緊到她自己都要呼吸不順暢了。
她回頭的很突然，像是早就知道裴酥元站在她身後似的，猛的抱住了她。
omega的力氣不小，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裴酥元被撞的胸口發疼。
但是她沒躲，而是任由omega抱著。
直到許久之後，蔚謹之鬆開了她。
裴酥元的視線隨著她而動，她能看到蔚謹之的眼圈發紅，鼻頭也紅。
像是隨時就要哭出來似的。
而蔚謹之卻突然臉色變的凝重起來，好像還有些生氣，緊接著裴酥元被推開。
兩人站的距離有點遠。
裴酥元疑惑不已，然後她聽到了蔚謹之開口說話了。
“遇到你之後我其實，沒那麼討厭自己是個omega了，甚至還…”蔚謹之一頓。
裴酥元的心隨著的一頓而提了起來。
她不知道蔚謹之會說什麼。
要說沒期待嗎？
是有的。
她期待到心跳加速，而蔚謹之卻沒有讓她得償如願。
紅唇一張一合，把裴酥元的期待擊碎了。
蔚謹之說輕笑著說：“算了，alpha大半都喜歡溫柔可愛的omega，像我這樣…”
“像我這樣既不溫柔，又不可愛，還渾身是刺的omega怎麼會得到alpha的喜歡呢？”
“而且你我只是合約關係，為了孩子嘛，跟你說這麼多做什麼呢。”
裴酥元頓時啞口無言，雖然她沒有很直白的說出來，但是籤合約和領證的那天她確實表達出了這樣的意思，蔚謹之這麼覺得沒錯。
可在裴酥元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蔚謹之已經開始攆人了。
“我一會兒就要回西京了，你回去吧。”
“西京見。”
說完她又揹著身，一言不發。
等著裴酥元走。
裴酥元不明白事情為什麼突然發展到了這個地步，蔚謹之說的話沒錯，但她卻覺得心裡疼的厲害，想解釋卻又很無力。
而且蔚謹之應該也不需要她的什麼解釋。
明明說好了是明天有走的，結果現在就要走。
裴酥元不懂她的情緒為什麼變化這麼快，而且還有些固執，一句話都不願意聽她說。
裴酥元滿眼失落，垂著的手摩攃著褲子，有些嫌棄自己笨拙。
蔚謹之不願意聽，只能硬著頭皮說道：“西京見，你到了給我發微信好嗎？”
蔚謹之聽到她的話微微回頭，但還是沒看著她，只淡淡的應著：“好。”
…
裴酥元離開之後，蔚謹之蹲在地上捂住了臉，好一會兒才站起身，進了浴室。
一路走，衣服一件件掉落。
她洗了個涼水澡，可開啟花灑的時候突然抬手撫上了肚子，像是有種力量把她拉了回來。
煩躁的揉了揉頭髮，走出去翻找到新的睡衣。
然後整個人都陷進了柔軟的沙發裡。
她眼眶微微泛著紅，脆弱又受傷。把臉埋在抱枕裡，輕聲的抽泣著。
她的情緒總是容易這樣失控，巨大的委屈籠罩著她，讓她喘不過氣。
下午拍戲的時候裴酥元有些走神，滿腦子都想著蔚謹之，不知道她走沒走，是幾點的飛機。
拍戲的狀態很差，杜琛忍不住說了她幾句，拍到後來裴酥元實在進行不下去了，找到杜琛給她請了假，然後又給佟林打電話。
“佟姐，蔚謹之她…幾點的飛機？”
佟林不知道兩人發生了什麼，但她知道蔚謹之情緒不好，輕瞥了一眼她小聲的回道：“四點的飛機。”
現在不過一點多，裴酥元趕過去來得及，她找穆心怡要了車鑰匙，說出去一趟。
沒給穆心怡問話的機會。
到機場的路還算暢通，裴酥元到機場的時候還不到兩點半，她給佟林發微信問她們在哪裡，可就快走到的地方的時候，她突然有些忐忑。
蔚謹之要是不想見她，她這不是惹人煩嗎？
想了一會兒，裴酥元沒去找人，而是遠遠的看著蔚謹之，見她帶著帽子墨鏡，垂著頭。
裴酥元一直看著她進入安檢，再也看不到人影才往回走。
又告訴佟林她趕不到了。
回到車上的時候她收到了蔚謹之發來的微信。
——
【已經在飛機上了，回去要忙就先不聯絡了。】
——
【好，你多注意安全。】
裴酥元回完訊息，坐在駕駛位上發呆。
她覺得她跟蔚謹之已經拉進一些的關係，好像又退回去了。
這樣的情況讓她變的煩躁，不安。
想回去找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