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閒談科舉路

朱襄帶小成蟜去醫館觀摩學習時,嬴小政雖然政務繁忙,也揹著手像個小老頭一樣隨行。

他一定要看到弟弟哭!

雪姬擔心嬴小政和小成蟜打擾到病人,便也一同前往。

一家四口醫館行,雪姬抱著小成蟜去觀看病人的慘狀,朱襄和嬴小政在後面小院,與面色仍舊紅潤的扁鵲聊天。

扁鵲腿腳不便利,幾年前就對外稱閉門著書。但到了天氣比較好,腿腳不怎麼疼的時候,扁鵲還是會隱姓埋名扮作鄉野赤腳醫生,去村中為義診,只收少許藥錢。

“行醫重經驗,病例積累比看書重要多了。”扁鵲道,“請朱襄公在我魂歸之後,幫我將病例印出來。”

朱襄道:“分內之事。”

他們沒提錢的事。因為說不攏。

扁鵲認為印書很貴,希望能夠全部給朱襄;朱襄想給扁鵲的家人留些錢。

扁鵲很固執,朱襄爭論不過,就先拖著。等扁鵲把書編撰好後,印書錢是給扁鵲的家人,還是建立一個學醫獎學金,再慢慢談。

曹操當時廣開天下求賢令,也有打破兩漢時學閥壟斷的念頭。

造紙釀酒之類就是最簡單的提高種田附加值的辦法。

朱襄道:“技術還需要發展,咸陽學宮中新建立的科學院就是用來做這個的。”

油墨、毛筆等也皆是錢。古時所謂耕讀世家,家中至少百畝田,再加上家中有可以讓田地免賦稅的功名讀書人,才能供養家中世代兒子讀書。

比如當時東漢未滅,想要擠入中央權貴群體的孫堅所在的孫氏,就是家中有孫武兵法殘卷傳世;現代社會吹上天的郭嘉所在潁川郭氏,家中原是以律令傳家。

何況古時。

就算到了現代,手工製造的禮品紙有了現代工具輔助,但價格也很昂貴,平常人不會用它書寫。

農學院不僅種糧食,還種經濟作物。還有農學家研究糧食收割後的其他副產物,如何創造更多的經濟價值。

有一群讀書人以“考古發現先賢埋在地下和牆中的真正典籍”為由,依託古人重新註釋經書,推舉《左傳春秋》《毛詩》等與其抗爭,因挖出來的竹簡是用大小篆書書寫,稱“古文經”。

東漢門閥就已經固化,固化基礎就是漢朝官方認可的“五經十四家”。

朱襄只能安慰嬴小政道:“至少比用竹簡木牘時好。”

不然,他就等扁鵲去世後直接和扁鵲的後人談。那時扁鵲都去世了,反對也沒辦法。

朱襄不太清楚紙張發展歷史,但秦國既然已經用紙張代替竹簡作為公文的主要載體,各地學宮也大量使用紙張做的書籍,此時的紙張製造技術應該是至少達到了魏晉後期,能普及的程度。

朱襄點頭。可不是嗎?

魏晉的世家門閥的榮譽起源,其實不是來自他們閉眼亂編的族譜,而是來自“詩書傳家”。

扁鵲感嘆:“是啊,若沒有紙,家中得了幾卷書,那是要傳家傳下去的。”

後來這“十四個家族”幾經變更,透過門人、故吏等擴張,在東漢形成了一個龐大的關係網,壟斷了東漢官場,袁家就是傳承“五經十四家”的最重要家族。

孫氏和郭氏都是擠不上東漢一等世家,需要拜在“五經十四家”門下,或者與其結盟,才能入朝為高官。

在東漢末期,你學“五經十四家”註釋的經書,就要接受對方的“註釋權”和“領導權”,比後世學閥更古板。

經歷了魏晉南北朝幾百年紙張製造技術的發展,紙替代竹簡木牘才成為最主要的書寫工具。

“五經十四家”是正統儒學傳家,地位最高。其他傳承了“雜學”的家族的地位會稍稍次一些。

嬴小政道:“我知道。至少現在只要有點錢,就人人能當士人。”

古文經和今文經的學術爭鬥統一了,但洗牌變成了另一種學閥,造就了更加尾大不掉的世家。

但這種程度要普及知識傳播還是太難了。

朱襄想了想,那時的記憶都模糊了。

東漢時蔡倫已經制造出較為實用的紙,但到了魏晉初期,竹簡木牘仍舊是最主要的書寫工具。

在趙國時,藺相如招聘許多工匠,研究朱襄那記憶不怎麼清楚的改進造紙術;入秦之後,秦王也大力支援紙張製造。

嬴小政抱怨:“原本以為有了紙張和印刷術,會比竹簡木牘更便利。但好像也不是很便利。”

“五經十四家”因是漢朝官方文學,用隸書書寫,稱“今文經”,比如穀梁和公羊的《春秋》,齊、魯、韓的《詩》等。

沒有進入工業化,紙張製造和活字印刷其實效率並不高。

有人把持學術和做官上升通道,便有人想要取而代之。

劉備的老師盧植,就是“古文經”一派重要人士。

因頂尖官僚階層擠不進去,他們便效仿先賢,在地方上開私學,大收門徒,將“古文經”學問下沉,與只肯傳家導致思想僵硬的“今文經”相抗衡。

所謂“五經十四家”,就是家中傳有完整版本的“五經”書,對“五經”有最全版本註釋版本的十四個家族。

那時的手工紙已經作為特色產品售賣,朱襄參觀過手工紙的製作,有些印象。他前世記憶不怎麼清晰的時候,就靠著模糊的記憶做了一些質量一般,成本很高的紙張。落難後,憑藉這些紙張得到了藺相如的幫助。

嬴小政抱著手臂道:“我還記得幼時在邯鄲時,那些人來找舅父辯論,都嘲笑舅父沒有傳家的經書,要借藺翁和荀翁的書讀。”

扁鵲不知道表面上光風霽月的朱襄公,居然有欺負已經去世的人不會說話的惡劣一面,以為朱襄已經放棄了。

只是他管不住下半身睡人嬸嬸,害死了精心培養的繼承人曹昂,之後的繼承人曹丕施政才華和儲君地位都不如曹昂,妥協接受了九品中正制。

“古文經”和“今文經”鬥爭白熱化的時候,遇到黃巾起義,一波把漢朝統治基礎摧毀。而後便成了軍閥混戰,便沒人再提什麼學術爭鬥。

東漢做官,要麼舉孝廉,要麼入那些大世家為故吏,而舉孝廉的大部分渠道也把持在“五經十四家”手中。所以袁家權勢遍天下,便是如此了。

但因為“古文經”廣開私學,打破學術壟斷,淡化師生故吏關係,所以在三國並立的時候,官吏人數是佔優勢的。

他十分無奈。政兒這超群的記憶力,就是用在記仇上的嗎?

後世考古學界為了賺經費,重新掀起了古文經和今文經的爭論。

有爭論才有論文,大家都理解。這和政治沒什麼關係了,只和經費、職稱有關。

朱襄這等和四書五經毫無關係的出差搭子耳濡目染,聽了不少八卦。

嬴小政說起家傳書卷典籍時,朱襄就想起這件事,將貫穿西漢末年到整個東漢的古今經文之爭改頭換面,以推測的口吻聊了一下,給嬴小政打了一個預防針。

嬴小政滿臉嫌棄:“咦,家中藏了幾卷破竹卷,就要聲稱擁有這些經書的解釋權。別人與他解釋不通就是錯的,別人與他解釋一致就是學他的。那這滿朝讀書做官的人,豈不都是他門下的人。國君要不要給他當啊?”

朱襄眨了眨眼,道:“怎麼不可呢?”

嬴小政鼻子噴氣:“我把他書焚了,人坑了,我看他還可不可!”

扁鵲:“咳咳咳咳!”他被嚇得嗆到了。

朱襄大笑著把嬴小政的腦袋往懷裡按,使勁揉搓,把嬴小政學他不愛戴冠時的不倫不類高馬尾揉散。

“你啊,少說些這等充滿戾氣的話。你和荀子就學了這麼點本事?人能砍,人心能砍?就和舅父不讓你與成蟜吃糖,你和成蟜就偏要躲在被窩裡吃一樣。越是禁止,世人就越想學。”

嬴小政懶得護住腦袋,讓舅父隨便揉搓:“啊,那舅父說如何?”

朱襄鬆開嬴小政亂糟糟的腦袋,道:“自己想。你才是未來的秦王,別什麼都指望別人。”

嬴小政嘟囔:“我沒指望。好吧,算了算了,舅父總是這樣,給我提出很多個問題,從來不給我答案。”

嬴小政說完後,趁著朱襄不注意迅速出手,把朱襄的髮髻也扯歪了:“噗哈哈!”

扁鵲本來被嬴小政那充滿戾氣的話嚇得冷汗都出來了,見到這舅甥一人又鬧了起來,心中的惴惴不安稍稍緩解。

他看著與外甥不顧有外人在,玩起扯頭髮幼稚大戰的朱襄公。

有朱襄公在,即使太子政骨子裡是如秦昭襄王一樣的暴君,也不會給天下帶來太過可怖的暴政吧。

雪姬抱著哭得眼睛都腫了的成蟜回來時,朱襄和嬴小政正在互相幫助對方梳頭。

雪姬一看那地上飄忽的頭髮絲,就知道這兩個幼稚的傢伙在幹什麼。

她嘆了口氣,假裝沒發現:“成蟜嗓子都哭啞了,把病人都嚇哭了。”

朱襄笑著問道:“小成蟜啊,你還躲不躲在被窩裡吃東西了?”

小成蟜聲音沙啞道:“不吃了不吃了。”

嬴小政嗤笑。

朱襄湊到嬴小政耳邊壓低聲音道:“我以前也帶你去見過別人拔牙的場面,才嚇到愛偷吃甜食的你。你怎麼教小成蟜的時候,不直接學舅父?”

嬴小政翻白眼:“舅父你教我的花樣太多,我哪裡記得過來?我忙於政務都抽不開身,還琢磨怎麼哄成蟜?我直接讓舅父來教,不是更合適嗎?”

嬴小政理直氣壯。朕堂堂秦太子政,哪能費這等心思!

朱襄和雪姬帶著一大一小兩個孩子離去,扁鵲對站在身後添茶送水的孫兒道:“如何,聽懂朱襄公所言了嗎?”

孫兒老實回答:“朱襄公之言簡略精當,包含的道理卻十分深遠,彷彿站在極高的地方,極遠的過去和未來都能被他所看到。孫兒聽得頭暈目眩,似乎明白了,又似乎什麼都沒明白。”

扁鵲嘆氣道:“在我還活著的時候,與朱襄公閒聊時都會帶上你。什麼時候你能明瞭朱襄公言語中的道理,我就會舍了這張老臉,雖朱襄公不會收徒,也能讓朱襄公以後多照顧你一一。”

他接過孫兒的茶水潤了潤喉嚨,接著嘆氣道:“若你愚鈍,我便不費這些心思了。只有賢能仁德的人才能接近朱襄公,明白嗎?”

孫兒面色灰暗道:“是,孫兒會努力。”

扁鵲鬆開了緊皺的眉頭,笑道:“就算你努力後達不到我的要求也沒關係,這世上有多少人能如你一樣,聽到朱襄公這麼多教導?這世上聽了朱襄公教導之後,暗中以朱襄公弟子之名為準則行走世間的人很多,你也可以成為其中之一。”

孫兒立刻使勁點頭:“是!”

扁鵲眯起眼睛,回想起朱襄公教導太子政那一番話。

雖他是醫家,這些士人必學的經書他也是學過的。著醫書之餘,寫一些雜談記錄自己親耳聽聞的朱襄公的點滴言行教育後人,也是能傳家的書了。

嬴小政回去後,一邊工作一邊冥思苦想,然後帶著自己想好的東西一腳踹開朱襄的門。

朱襄正在和白起聊種紅薯的事,見嬴小政急匆匆進來,無語道:“政兒,你就算不敲門,能不能用手推開門?”

抱著一堆文稿的嬴小政豎眉:“手不空!”

朱襄道:“你身後的人是擺設嗎?你可以讓他們幫你抱東西和敲門。”

嬴小政身後伺候的人露出了驚恐不安的神色。

嬴小政道:“我沒吩咐他們做事,他們就不敢做事。”

朱襄接過嬴小政懷裡的文稿,道:“還是要讓他們有一點主動性。否則小心你被刺殺的時候,其他人都在你身後吶喊助威,不敢上前幫忙。”

嬴小政臉色一變,鼓著眼睛瞪著舅父。

舅父是知道什麼,還是開玩笑正好碰巧說中了?

算了,不管了。

早就和舅父有了默契的嬴小政將這件事拋到腦後,對朱襄道:“舅父,快看看我寫的功課。”

朱襄疑惑:“什麼功課?”

嬴小政拍桌道:“舅父!你給我佈置功課,自己卻忘記了佈置了什麼功課?”

“拍什麼桌子,手不疼嗎?哎呀,你脾氣怎麼越來越暴躁了,這樣不好。”朱襄先阻止嬴小政拍桌,然後拿起書稿,“功課?我怎麼不記得……啊,這個啊。”

朱襄無語。他只是與嬴小政隨意聊了聊,怎麼就變成功課了?

不過嬴小政現在就考慮思想統一和百家齊鳴之間的取捨,倒也不錯。焚書還是太粗暴了,是將天下讀書人都放在對立面上。拉一派打一派,既可以統一思想,又不至於讓矛盾太尖銳。

封建王朝需要讀書人做官,皇帝和讀書人本就是相輔相成又相互制約的關係,不能真的敵對。

敵對後,誰來治國?

嬴小政所思考出的解決方法主要有兩點。

思想統一必不可少。思想統一就必須學術統一,這樣以師徒關係為基礎的學閥就不可能避免。

嬴小政認為,首先要以秦國官方的名義,增加地方上學院學府的投入,沖淡師徒授業的“恩情”。

投入地方上學院學府投入時,官方應該多印刷認可的註釋經書,禁止民間私自印刷經書。這樣民間傳播的經書,都是官方認可的思想,即使不焚書,也能讓不合他意的思想慢慢消亡。

做到這一點後,嬴小政認為,還要輔以更廣闊的秦王直接選拔人才的渠道。

現在學院、學府、學宮三級考試和推薦,教授者的權力太大,容易形成朱襄所說的“門生”“故吏”。若是從第一級考試就直接官方考試選拔,並輪換評閱的考官,也能進一步削弱“推舉恩情”。

朱襄笑著嘆了口氣。

嬴小政兩點措施都是從“恩情”入手,將授業和推舉時師徒的“恩”,換成國君對官吏賞賜,這便是後世科舉制推行的原因了。

不過科舉制並非這一個作用。

世人所誤解的“隋煬帝首開科舉”其實是錯誤的。

隋文帝廢九品中正制,開分科考試製度,設明經科和秀才科。隋煬帝只是增設了進士科。

隋朝想要參加考試,必須有五品以上官員推舉,不允許自行參考,其實本質上是將魏晉的九品中正制變回漢朝的察舉制。

“科舉”的重要特點是“投牒自舉”,這個制度在唐朝才形成。

不過這並不是說隋朝的分科考試製度就沒有進步意義。飯不是最後一口才吃飽,沒有隋文帝開設分科考試,就沒有唐允許“投牒自舉”。

經過隋文帝分科考試後,地方豪強不能透過推舉在當地當官,而是被分配到遠離家鄉範圍的地方生根發芽。就像是漢朝的推恩令一樣,將在地方上根深蒂固的世家豪強一點一點瓦解。

當那些世家豪強的大樹被拆解後,科舉制才從“推舉考試”變成可以“投牒自舉”,明牌考試變成糊名考試,考官定乾坤變成殿試定乾坤。

隋文帝的分科考試不是科舉,但也確實可以說是有科舉首創之功。

已經從始皇崽成長成始皇少年的嬴小政,不愧他千古一帝的名聲,一步就跨到了真正的糊名投牒自舉上了。

朱襄看完之後,看向嬴小政的下裳,眼神十分古怪。

嬴小政不由自主並住腿:“舅父,你看什麼!”

朱襄慢條斯理道:“我看你步子跨得太大,會不會扯著你的小蛋蛋。”

嬴小政怒道:“我蛋蛋不小……不是,舅父你在說什麼?能不能直說,別拐彎抹角!”

正當佈景板旁聽的白起差點把嘴裡的枸杞紅棗茶噴出來。

朱襄微笑道:“我就是字面意思啊。”

朱襄彈了彈嬴小政的文稿,道:“你確實想到了一個好辦法,但你有沒有想過阻力?”

嬴小政皺眉道:“有阻力,我……”

“砍了便是?”朱襄颳了一下嬴小政的眉間,讓嬴小政的眉頭舒展開,“政兒啊,治國只需要砍掉不服從你的人就行了嗎?原來這麼簡單嗎?那趙王想殺了我,是不是也是很正確的治國之道?”

嬴小政立刻道:“這不一樣!”

朱襄道:“好吧,不拿我作比較。你看秦國雖說公子無功不能封爵,但秦國宗室實際上也是被秦國養著,哪怕與你血緣關係隔了好幾代,幾乎沒見過面。你能說不給錢就不給錢嗎?”

嬴小政再次皺眉,當朱襄又要伸手的時候趕緊鬆開眉頭:“不能。”

“你不是很懂嗎?”朱襄笑道,“你看,你君父雖已經取消‘客卿’之名,但重用你荀翁和兩位伯父的時候,朝堂中其他高官都是入秦國好幾代的人。從咸陽學宮選拔時,也以秦國本地士子為主。是因為你君父瞧不起六國人,怕混入奸細嗎?”

嬴小政想了想,緩慢搖頭,但沒有說話。他心裡隱約知道了什麼,卻不想承認,因為承認了會很不開心。

但治國之道,和國君願不願意沒關係。

朱襄道:“我曾經和你說過,現在國家的結構就是一座錐形塔。國君在最頂端,被人瞧不起的庶民是基礎,中間就是士人。國君想要坐穩塔尖的位置……”

朱襄在桌上畫圖。

“國君常常會忽視最底層的庶民,因為最底層就算挖空一點,整座塔也不會立刻崩塌。但如果無視底層,當塔基動搖的時候,這座塔就已經不可能被修補,只能作廢了。”

“國君地位穩固最直觀的影響,便是從塔尖依次往下數,離國君位置越近,越容易動搖國君的地位。”

“世卿勳貴、故地士人,便是離國君最近的塔層。”

“政兒,你想換掉離你最近的塔層,只能先加固一部分後,取出極小的一部分,這樣一點一點地換,塔才不會傾倒。”

“若你直接大開大合,塔層是換了,塔也倒了。”朱襄像是開玩笑,當只有他知道,他說的是實話,“不過你若這樣做,對天下人而言也沒什麼太大的壞處,不過是後人在你的基礎上再起一座更堅固的新塔。只是你國君位置沒了而已,還是很划算。”

“划算個頭啊!”嬴小政氣得小臉漲紅,把朱襄手中的文稿一搶,轉身就跑,邊跑邊喊,“舅父你等著!我絕對會寫出更完美的功課!”

他身後被朱襄的話嚇得想把耳朵捂住的侍從趕緊跟著離開。

朱襄嘆氣:“我都說不是功課……這孩子怎麼老是自己給自己增加功課。”

白起都忍不住翻白眼了:“你都教導為君馭下之道了,還說不是給太子的功課。”

朱襄愣了一會兒,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還真是!”

科舉不就是封建皇帝的為君馭下之道嗎!

白起也一愣,然後扶額苦笑。

朱襄“閒聊”時,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驚世駭俗之話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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