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中原中也感受到魯路修心情激動，本想退出房間讓兩人好好聊聊敘舊。
誰知他剛起身準備出去，就看到了洛洛示威性地攬住魯路修的身體，然後衝自己擠眉弄眼。
好傢伙，這他還能忍？
爭寵都爭到自己面前來了。
就算再不介意，現在都不能忍受了！
中原中也立刻坐回去，大聲咳嗽，藉此吸引回魯路修的注意力。
魯路修聽到中原中也的咳嗽聲才想起房間裡還有中原中也在，忙鬆開抱住洛洛的手，眨了眨水波瀲灩的紫眸，“不好意思，我剛剛失態了。”
洛洛見哥哥收斂好情緒，立刻瞪了中原中也一眼。
為自己傷心難過乃至落淚的哥哥，他還沒有看夠呢！
“說起來，洛洛你還沒有和我說你怎麼在這裡的事情呢？”恢復冷靜的魯路修迅速變得理智，纖細的眉毛微蹙，看了看中原中也右手無名指上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戒指，又看了看憑空出現的洛洛，小手習慣性地託著下巴思忖。
“雖然洛洛沒有人類的溫度，但毫無疑問，洛洛是活著的。”
“哥哥才不會有錯！”洛洛彎下頭讓魯路修擼毛更輕鬆，還不忘給魯路修上眼藥水，嘟囔道：“如果對哥哥有關注的話，一定能夠看出哥哥的狀態很差。哪有人會願意整天待在箱子裡睡覺的啊？這麼明顯的問題都沒有發現，作為哥哥的媒介簡直是太失職了……”
一直注視著魯路修的洛洛見此立刻慌張，就差擼起袖子把魯路修搶過來安慰。
中原中也面帶青色：“……”
魯路修無奈地揉揉洛洛柔軟的小卷毛，“洛洛別鬧小脾氣，這又不是中也的錯，是我沒有說清楚。”
談及某個原因時，魯路修長睫顫了顫，漂亮的紫眸閃過一抹受傷，似乎想起了很難受的事情。
每天都要早出晚歸，他的確不知道魯路修的身體狀況。雖說和魯路修相處了十天，但真正在一起的時間總共也就晚上的睡眠時間。而魯路修睡覺的時候都在箱子裡，加上有意隱瞞，中原中也根本發現不了魯路修的真實情況。
敢情這些事還得怪他嘍？
他什麼都不知道好不好。
魯路修是非常罕見的冷白皮，膚色白如凝脂，掌心細膩柔軟。而人偶的身體在真正的人類面前，又顯出魯路修的極其嬌小，就像此刻用上雙手都無法捧住中原中也的臉。
“好啦，這又不是你的錯，中也，你別聽洛洛瞎說，在這裡自責。”魯路修走到中原中也的面前，雙手捧住中原中也的臉，笑道：“是我沒有告訴你，是我的問題。”
“薔薇少年其實就是有生命的人偶。哥哥需要和人類定下契約，才可以從人類身上獲取力量。能量不足，哥哥才會突然暈倒。”洛洛不滿地瞪中原中也，“都是你太弱了，如果你能夠讓哥哥信任的話，哥哥早就和你定下契約了。”
但是不管怎麼解釋，都是他不夠仔細，如果能多加留心，說不定也不會像今天這樣，魯路修突然暈倒，而自己束手無策。
中原中也自然沒有忽略掉魯路修的難過，也同時也看到了洛洛明晃晃的心疼，苦於嘴笨，他的視線無措地落到窗外，艱澀地問：“……你的弟弟來了，所以你打算離開了嗎？”
“中也，很抱歉，我對你隱瞞了一些事情。”魯路修眨著深紫色的雙眸，溫柔地看著中原中也，徐徐道：“我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和你一樣，曾是一個人類，但不知因為什麼原因，我變成了現在這副人偶的模樣。我很感謝你收留我，還給了我一個棲身之地。但是因為某個原因，我當時並不想向你坦白我的情況。”
“怎麼會這麼想？”魯路修如同沒有受過傷害的天真的孩子，在中原中也面前晃了晃自己的左手無名指，笑得純真，“洛洛不是說了嗎？我們之前定下契約了。難道是中也你想擺脫我？”
可笑，他分明已經將魯路修視為自己的所有物，卻連自己唯一的所有物都沒有保護好。
中原中也怔怔地看著魯路修。
褚發的少年沮喪地耷拉著腦袋，下意識捏緊了雙手，就連一雙明媚的藍眸也變得黯淡。
中原中也本想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了。
魯路修首先想到這一點，其餘的都被他放在腦後。
洛洛聽出魯路修的關切之意，立刻又抱住了魯路修，“因為哥哥變成薔薇少年了，我現在是哥哥的人工精靈，只要哥哥召喚，我就可以出來保護哥哥。”
“薔薇少年？”直男魯路修難得疑惑，委婉道：“這個詞語聽起來……嗯……有點羞恥。”
“誒？”
“不過，就算你想離開我，我覺得也很難了哦。”魯路修露出一個很淺的笑，甚至連清冷的嗓音都透出一陣調皮。
“這點哥哥不用擔心。”洛洛冷不丁插嘴道：“解除契約很簡單，只需要哥哥親吻媒介的戒指，就可以解除了。這可以是單方面的，只要哥哥願意，我現在就可以把媒介抓住，然後強行解除契約。”
中原中也握拳：“……我忍你很久了啊，總是媒介媒介的叫，我有名字的！”
可惡，這兄控什麼時候才能看懂氣氛啊？！
“呵。”洛洛冷笑。
“好了好了，都給我停下，多大的人了，還像搶不到糖吃的小孩子在這裡吵架。”魯路修站到兩人中間，做了一個暫停的動作，兩個少年才不情不願地停止拌嘴。
“哥哥你居然不幫我……”洛洛撅起嘴唇抱怨。
中原中也一臉嫌棄，“不幫你很正常，比我還大的人撒什麼嬌？沒看到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你——！”洛洛立刻站起身揪住中原中也的衣服往門外走，“有種我們出去打一架。”
“打就打，誰怕誰啊？”中原中也也跟著起身。
被夾在中間襯托得嬌小又無助的魯路修：“……”
黑髮的人偶低頭琢磨了一下自己的廢材體質，立刻放棄了調和兩人的小矛盾。
他和樞木朱雀以前就是這樣，吵著吵著就成為好朋友。說不定中也和洛洛也是這種相處模式呢。
等中原中也和洛洛出去打了一架，灰頭土臉地回來，便看到坐在箱子之上的魯路修。
“怎麼樣？打完爽點了嗎？”魯路修笑容清淺。
“還好，這傢伙挺能打的，勉勉強強能夠當哥哥的媒介。”洛洛乖乖地走到魯路修的身邊，“不過還是沒有我厲害。”
中原中也雙手插在口袋裡，“給你點面子，你還飛上天了，我都沒有使用異能力。”
“剛好，我也沒有駕駛文森特。不然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呢？”洛洛立刻不認輸地反駁道。
魯路修頭疼地按揉太陽穴，看著兩個見面就幼稚的少年，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笑出聲。
“哥哥？”
“魯路修？”
“啊，抱歉，我只是想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魯路修收斂笑意，“中也和洛洛的性格，似乎能產生非常美妙的化學反應呢。”
“我和這傢伙？並沒有，哥哥不要說這種笑話。”
“化學反應？我和他？！”
兩個少年異口同聲道，聽到對方的話連忙又不約而同地別過臉。
“看，就像現在這樣，多有默契啊。”魯路修感慨道：“好了，玩鬧的時間也給夠你們了，接下來要談正事了，不許給我耍小脾氣。”
黑髮紫眸的精緻人偶坐在箱子之上，左腿搭在右腿上，輕聲問：“洛洛，媒介到底是什麼？是我理解的意思嗎？”
中原中也似乎也案，便望向洛洛。
洛洛看著表情變得嚴肅的魯路修，默默咬緊了嘴唇，半響，才小聲道：“哥哥猜的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得到肯定的答案後，魯路修有點煩躁，單手託著下巴苦惱，“我之前就想過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所以才沒有打算和中也定下契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事情就很麻煩了啊。”
“哥哥對不起，但是當時情況緊急，如果不找媒介和你定下契約，你很快就會消失。”洛洛急道：“哥哥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想要被這個世界接納，就必須要得到這個世界的認可。”
魯路修捏捏緊蹙的眉心，紫眸閃過一絲銳利，“依你的意思，如果我不與中也定下契約，我就沒辦法在這個世界活下去？可我一開始也沒打算來到這個世界，而且為什麼你知道的比我這個當事人還多？”
洛洛悄咪咪地觀察魯路修的情緒，吞吞吐吐道：“因為哥哥的情況很特殊，身體和靈魂處於分離狀態，沒辦法接收到所有資訊。所以祂乾脆將資訊傳給我，讓我轉訴給哥哥。誰知……”
“祂？”魯路修手指輕點箱子，發出清脆的敲擊聲。
“是。”洛洛說出口，卻詫異地發現自己的話變得模糊。
魯路修凝視著洛洛的表情，確認對方沒有故意隱瞞，又聯想到自己之前與中原中也的對話，沉吟片刻後問：“是祂故意隱瞞了關鍵資訊嗎？”
洛洛急急忙忙點頭，嘴裡說不出一句話。
“好了，我明白了。”魯路修打住了洛洛的解釋，“既然是祂讓我們來到這個世界，想必有我們無法理解的能力也很正常。
中原中也：“？”
他左看看魯路修，右看看洛洛，丈二摸不著頭腦，“所以媒介到底是什麼意思？契約呢？我記得洛洛之前說我是第一個媒介什麼的，意思是說以後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媒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