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若是死而復生不需要付出代價的話, 那世界早就亂套了。
“難怪你昨晚會變回紫光回到箱子裡，是為了得到更多的資訊嗎？”中也走到洛洛的身邊，伸出手去接住昏睡的魯路修。
“這只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哥哥的力量太少了, 給了我他就得節省以減少自身的消耗, 不然你以為哥哥為什麼要在外人面前偽裝成人偶。”
洛洛現在還能以人形站在中也面前, 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 他得立刻去找新的媒介。若非剛剛中也再次親吻魯路修的戒指提供了力量, 洛洛還是什麼都說不出來的紫光形態。
橫濱稀奇古怪的人還少嗎？連機甲文森特出現都只是短暫地引起一陣轟動, 然後就被壓下去。
一個會動會說話的人偶, 說稀奇也真稀奇不到哪裡去。
“減少行動可以降低力量的消耗，總是從你身上薅羊毛……咳！總是從你身上獲取力量，哥哥雖然嘴上不說, 但是一定覺得自己欠了你很多。”
要不然魯路修也不會主動教導中也，也不會讓中也提醒羊組織避免外出, 一個散沙的弱小未成年組織, 魯路修還不會放在眼裡。因為想要組建一個強大又服從性極高的組織, 對魯路修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
這個世界上就是有那麼一些人, 即便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跑個四百米都累到要斷氣，但是他們就是可以憑藉自身的魅力征服到實力強大的強者，能夠像馴服猛獸一樣, 讓他們心服口服, 服服帖帖地辦事。
談到這裡，洛洛再次捏捏眉心，想讓自己精神一些。
“你的意思是……魯路修現在變成這樣子，也有我的原因？”中也下意識抱緊了懷裡的魯路修，湛藍的雙眸閃過一抹自責。
魯路修不是真正的薔薇少年，洛洛也不是真正的人工精靈。他們來到這個世界只是因為某個暫時還不清楚的原因，而成為了薔薇少年和人工精靈。
【若想得到更多的資訊，必須得和更多的人定下契約才行。】
“你潛意識裡也不想讓哥哥找新的媒介吧？”洛洛環顧了一圈房子，找出一把雨傘撐開，發現可以使用。
“可惡，這種資訊上的限制真是太麻煩了……”洛洛小聲嘟囔。
中也略微震驚地看了洛洛一眼，“這種感覺你也能理解？”
中也詫異地望向洛洛。
“欸？”
洛洛罕見地沒有和中也搶抱哥哥的機會，而是小心地將哥哥放到中也的懷裡, 抬手捏了捏眉心, 疲憊道：“我第一次出現的時候就想要哥哥找更多的媒介了, 因為哥哥的身體和精神狀態都非常糟糕，但是我沒辦法和哥哥說清楚。因為媒介太少，不只是哥哥，就連我能夠獲取的資訊也很少……”
中也默默抱住魯路修。
他們知道的資訊還是太少了。
“你當我是什麼了？想要獨佔哥哥的心情我肯定可以理解啊。說起來，哥哥還有一個親妹妹，在他妹妹面前，就算是我也要退避三舍……要不然剛剛也不會衝我發脾氣，如果是娜娜莉勸哥哥，哥哥肯定一百個同意，連思考都不思考一下。”洛洛不爽地嘟起嘴唇，話裡全是酸氣，“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為了妹妹，哥哥什麼都做得出來……這可能就是一個妹控的良好修養吧，我作為一個兄控還遠遠達不到哥哥的境界呢……”
洛洛那雙淺紫色的眼眸溫柔地落到黑髮人偶身上，然後才勉為其難地施捨了中也一點目光，“你不要想太多，也不要自責，那不是哥哥想看到的。”
薔薇少年的契約不同於簡單的契約，雖然洛洛之前有說過魯路修可以單方面解除和中也的契約……但是副作用還是有的，不然洛洛也不會只是嘴上說說，卻一直沒有讓魯路修去做。
“嫌棄還是有的。”洛洛翻了個白眼，“但作為媒介來說，你做的很不錯。這一點我是不會否認的，可就是因為你做的不錯，讓哥哥滿意，所以哥哥才不想找新的媒介。”
這是的原話，結果因為媒介太少，洛洛根本沒辦法將這個資訊透露給魯路修。
中也垂眸看著安靜依偎在他懷裡的魯路修，勉強笑道：“所以你起初不是嫌棄我，而是嫌棄魯路修只有我一個媒介……”
他還以為洛洛只是個眼裡有魯路修就心滿意足的極端兄控，要是定下契約就會多出一個人工精靈，看洛洛還會不會讓魯路修找新的媒介，典型的站著說話不腰疼。
“雖然哥哥表現得不太明顯，但是哥哥是個很溫柔的人，你不想做的事情他不會逼你去做。”
“要是隨便就找到新的媒介，你就算明面不說，內心還是感到不舒服吧？”
拜託，他們說的就不是同一件事吧！
中原中也瞪圓了眼。
“咳咳，兄控妹控什麼的……這種情況就沒什麼好競爭的吧？”中也乾咳兩聲，聽著洛洛碎碎念抱怨，有些無語，強行打斷，“而且，你現在不就是在逼我做出選擇嗎？你在魯路修昏迷的時候選擇新的媒介，等魯路修醒來就不會生氣了？”
“所以哥哥剛剛衝我發小脾氣了，雖然生氣的哥哥也很可愛……”洛洛臉上泛起一抹紅暈，很快就消散，轉變成滿滿的心疼，“哥哥的身體狀況那麼糟糕，還要分出力量給我，哥哥才是大笨蛋。明明都說了我會保護好哥哥的，結果到頭來還是靠哥哥保護我。”
中也：“……”
他一時之間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只能再次感慨洛洛的變臉真是快啊。
“就算知道哥哥事後會對我發脾氣我也不管了。況且，哥哥對你溫柔，我對你可不溫柔。”洛洛走到門口開啟門，一手撐傘一手拎箱子，冷冷道：“薔薇少年和他的媒介互相影響，這點你應該感覺到了吧？”
中也又是一愣，他想到了之前拒絕白瀨的話，又想到了性格大變的太宰治，追問道：“我和魯路修有契約在身，受到影響能夠理解，但是太宰又是怎麼回事？”
“當時哥哥在哪裡？”洛洛反問道。
魯路修當時在哪裡？
中也眨了眨眼睛，回憶道：“在我手裡……不對，在太宰手裡，當時太宰把魯路修的衣服全都塞給我，然後他從我手裡搶過了魯路修……”
等等，魯路修的情況已經嚴重到這種地步了嗎？僅是肢體接觸就可以讓對方性格改變？
“你想太多了，哥哥怎麼可能讓人的性格發生改變？哥哥現在連自己的情緒都控制不住，所以和哥哥有接觸的人也很難控制住情緒，換句話來說就是不用壓抑自己，也不用偽裝自己。”原來是中也不自覺問出了聲，洛洛回答他的問題。
“這樣不好嗎？”中也低聲問，“能夠讓人的情感變得直白，難道不好嗎？”
洛洛走到外面，雨水打在雨傘上，看向因為持續下了一場大雨的慘白天空，“這沒什麼不好的，你和太宰都不需要隱藏情緒，我也會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裡和你說話，需要承擔痛苦的人只有哥哥而已。我現在能站在這裡和你對話，還是因為你提供的力量足夠多，加上哥哥沒考慮他自己，將大半的力量都給了我。不然也不會……”
棕色小卷毛的少年輕輕咬了蒼白的唇瓣，“作為哥哥的人工精靈，我實在是太失敗了。先不說以前，單是昨天在書店發生的事情，如果我當時沒有沉迷於書的話，而是跟著哥哥出去的話，說不定就能早一點察覺到哥哥的狀態已經很糟糕了。”
也不會讓太宰治把魯路修抱到手上。
村口先生之前給魯路修做衣服的時候也沒有發生過性格大變的事情，為什麼太宰抱著魯路修就會改變？
難道是時間太長？但是他沒記錯的話，中也抱著魯路修出去到太宰抱著魯路修回來也只是短短不到半小時，時間根本比不過村口先生以為魯路修設計衣服為由，而大肆對魯路修動手動臉。
莫非是的提示？
洛洛悄悄瞥了一眼低頭看魯路修的中原中也。
中也慢慢走到他的身邊，空出來的一隻手輕輕拍拍他的肩膀，“行了，我們說這麼多也沒有用。你不是想找一個新的媒介解除魯路修現在的困境嗎？”
“你想通了？”洛洛問。
中也苦笑，“我想通想不通又怎麼樣？你根本沒必要跟我說那麼多，之前對我藏著掖著，現在一口氣都說出來是想讓我同意吧？只要我沒意見了，就算你替魯路修找到新的媒介然後強行先斬後奏定下契約，魯路修知道我不反對也不會說太多。”
洛洛斂下長睫，低下頭小聲道：“抱歉，中也，但是我沒辦法了。再多一個媒介就好，再多一個的話哥哥就不需要像現在這樣過得那麼憋屈……”
“現在的生活哪裡憋屈了？魯路修還沒有嫌棄我，你嫌棄個什麼勁？”中也聽洛洛快說不出好聽的話，連忙拍了他一巴掌，督促道：“想要找新的媒介，那就趕緊出去找吧。”
洛洛深深地看了中也一眼，“那你趕緊跟上，我沒辦法離你和哥哥太遠。”
“房子裡就一把傘，你用了我用什麼？”中也吐槽，“兩個人湊合一下吧，只要不讓魯路修和箱子被雨淋到就好了。”
洛洛想了想，覺得有道理，於是將傘放到中間，中也小心翼翼地抱著魯路修走到傘下。
好在傘足夠大，勉強能讓兩個少年不被雨水淋到。
“話說回來，你知道怎麼找新的媒介？”中也突然問道。
洛洛搖頭，“我不知道，但是遇到合適的媒介，會有一道神秘的聲音提醒我。”
神秘的聲音？和他以前聽到的莫非是同一道？
“但是這個聽著好玄虛，萬一是你產生幻聽了呢？”中也微微皺眉，“要是找到不合適的媒介，我會狠狠揍他一頓的。”
“呵呵，要是找到不合適的，不用你出手，我會先把他殺了。”洛洛的紫眸閃過一絲狠厲，“殺人不一定要自己動手，意外死亡的也有很多，而且還不會反噬到哥哥身上。”
中也看著洛洛渾身散發出冷冽的殺氣，默默把自己那句“打到對方爸媽都認不出來”嚥下去。
雨勢過大。
兩個人根本走不快。
因為下雨，中也的異能力也很難施展開。畢竟他的異能力是讓接觸到自己的一切事物發生重力改變，要是想要在雨中飛行，自己就得淋成個落湯雞。
唯一慶幸的地方是魯路修因為吸收了大量的力量，暫時陷入了沉睡，對痛苦的感受變小。
兩個少年共同撐著一把傘，一人抱著黑髮人偶，另一人則拿著箱子，艱難地在大雨中行走。
“好啦，社長，這次的委託總算搞定了，說好了給我買的甜品必須要加倍哦！”
【可契約的物件來了。】
洛洛聽到腦海裡傳來一道聲音，焦急地望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