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基地

一群人圍攏過來, 調查組組長、建設局副局長丁望簡問:“怎麼樣?看清楚了沒有?”

範雅君的目光依然停留在陶南風身上,顧不上回答丁局長的問題。

陶南風擺擺手,示意沒有關係。她現在的全副心神還在腹中胎兒身上, 既然範雅君安然歸來, 她就可以功成身退。

可是顯然有愛拍領導馬屁的人看不慣範雅君與陶南風的旁若無人。

站在丁望簡身邊的副組長遊安華在一旁陰陽怪氣地說:“範工,丁局長問你話呢。怎麼,被人一聲喊給嚇破了膽唄?”

範雅君轉身瞟一眼遊安華,再面向丁望簡彙報:“拉開木門,裡面還有一道大鐵門, 到底是什麼情況,沒有看清楚。”

遊安華嘲諷道:“功虧一簣?你不是挺勇敢的嗎?怎麼一個大肚子女人隨口喊一聲危險, 你就撤回來了?”

這一句話, 瞬間得罪了在場的三個女人。

範雅君:“我可以勇敢,但為什麼要做無畏的犧牲?遊組長你這話說的,好像我的命比你賤一樣!”

葉元沒好氣地接了一句:“遊組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孕婦得罪你了?好像你媽、你老婆就從來沒有挺著大肚子的時候!”

“好。你上去吧,記得和範雅君一樣,先簽一個免責宣告。”

範雅君是設計院的人,丁局長對她挺重視;葉元是甲方的人,化肥廠辦公室的辦事員。這兩個女人都有些份量,不好得罪太狠。

在他看來,這可是在丁局長面前刷存在感、表忠心的好時候!

範雅君就是太膽小,因此才錯過那個發現東頭房間秘密的好時機。眼下丁局的好奇心已經被勾起,偏偏範雅君什麼都沒有發現。如果他這個時候上去表現一番,說不定明年升職有望。

陶南風緩過一口氣來, 就聽到遊安華這充滿惡意的指控, 怒意湧上心頭。

範雅君忙道:“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想問,如果遊副組長上去,會不會有危險。”

向北與陶守信知道陶南風的本事,索性閉口不言,任由眼前這個遊安華在她面前上竄下跳。

“你覺得我是隨口一喊?那你上去試一試。若是你在六樓走廊東頭跺一腳, 樓板不開裂……那我便給你賠禮道歉。”

柿子專撿軟的捏,這是遊安華的處世哲學。

遊安華冷哼一聲,掃過眼前說話的三個女人。

遊安華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句, 卻引來三個女人的批判, 不由得有些頭大。他是農村人, 生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 家裡生了五個女兒才生下他, 從小嬌寵著長大, 大男子主義嚴重得很。

範雅君猶豫了一下,湊到陶南風耳邊道:“真的有危險嗎?”

那邊遊安華正在向丁副局長拍著胸脯吹牛:“丁局,我去探一探!範雅君都站在屋子面前了,卻不敢往裡再走一步,太令人失望了,膽小無用。讓我上吧,保證輕傷不下火線!”

陶南風拉住向北的手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

陶南風微微一笑:“正好,讓他上去試一試,看看我的示警是不是信口開河。”

遊安華冷笑一聲,看向陶南風:“懷孕了就留在家裡休息,出來拋頭露面做什麼?我上去可以,要是上去之後無事發生,那你就乖乖回家待產,不要再出來了。”

陶南風看了她一眼:“你不信?”

說實話,丁望簡還真是起了好奇之心。

在他看來,女人嘛,就應該像他母親、姐姐一樣,在家裡辛苦操持家務、生兒育女,無怨無悔地支援男人的事業。像範雅君這種在職場和男人搶風頭、指揮男人幹活的女人,就該被碾壓在腳底,讓她們再也沒辦法翻身。

聽到這句“和範雅君一樣”,遊安華感覺有些心梗。誰要和她一樣?她一個女人,也配自己向她看齊?

他向來看不慣女人拋頭露面, 工作中遇到事業女性更是各種鄙視。這回仗著自己是調查組副組長, 對設計師範雅君橫挑鼻子豎挑眼, 不為別的, 就因為她是個女人。

只有這個孕婦不知道什麼來歷,長著一張漂亮的臉蛋,旁邊站一個臉上帶疤的漢子,想來也沒什麼背景。

化肥廠革委會在整個江城都臭名昭著,整人手段層出不窮、毒辣心狠,雖說這個團伙在去年被連鍋端了,但沒想到他們還在東頭三個房間裡留下了東西。

說不定有什麼寶貝!

如果能夠發現、報警,說不得是大功一件。

範雅君想的是如何洗刷結構設計問題的罪名,而丁望簡此刻想的是如何立功升官。

見遊安華願意以身犯險,上樓一探究竟,丁望簡很是欣慰,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安華同志表現不錯,那我們等你勝利歸來。”

遊安華得到領導拍肩,又稱呼為“安華同志”,頓時覺得自己成了丁望簡的心腹,激動得聲音都變了形:“一定不負眾望。”

陶南風撇了撇嘴,還眾望,鬼的眾!

遊安華在與甲方溝通,而範雅君則走到設計院這一方彙報情況。

方博根本不在意六樓有些什麼東西,他只關心能不能甩鍋出去,順便打壓範雅君一番。如果她承認設計失誤,那就完美。只可惜範雅君死倔死倔,和那個葉蔭桐簡直一模一樣。

劉森倒是認真傾聽著範雅君的描述,疑惑地問:“你說你用斧頭劈開外門,拉開后里頭是一道鐵門?”

範雅君點點頭:“是的。”

劉森問:“鐵門上鎖了?能不能破壞開啟?”

範雅君說:“鐵門緊閉,上面還掛著一把銅鎖。”

“你怎麼沒繼續劈下那把鎖?”

“陶南風在示警,危險。”

聽到這裡,方博似笑非笑:“陶教授的女兒陶南風?你倒是和她關係好。”

劉森有些疑惑:“樓體傾斜、裂縫密集,這棟樓的確危險。不過……她怎麼能夠準確知道臨界點在哪裡?這倒是稀奇。”

哪怕能夠精準地計算出來,但劉森敢說這個世上沒有哪個力學專家能夠一眼看出建築被破壞的臨界點在哪裡,並及時示警。

應力大小可以透過專業儀器測度,但沒人能用肉眼看得出來。

方博哈哈一笑:“說不定就是故弄玄虛。”

劉森想想也對,釋然一笑:“也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孕婦,聽說還在讀研?再厲害也不可能用肉眼測度臨界點,是我想多了。”

範雅君卻非常堅持:“不,你們不瞭解陶南風,她說危險,那就真的是危險。我是退得快,這才沒有事。”

看旁邊人一臉戲謔的笑,範雅君知道自己無法說服他們,便指了指站在辦公樓下面,拎一把板斧準備上樓的遊安華:“他不信,非要上樓試一試。你們不妨看一看。”

劉森來了興趣,抱臂而立,饒有興趣地看著遊安華一步一步往六樓而去。

底下調查組的幾個辦事員還在鼓譟。

“遊組長,好樣的!”

“英雄氣概,勇往直前!”

“一斧劈開化肥廠革委會秘密基地,發現辦公樓傾斜的驚天秘密。遊安華這回發達了!”

你別說,最後一個嚷嚷的人,還真有幾分當記者的潛質,總結得非常到位。

陶南風嘴角噙著一絲淺笑,看著遊安華腳步輕快地向上而行。

陶守信站在她身邊問:“有危險?”

陶南風左手捧著肚子,右手溫柔地安撫著明顯有些興奮的寶貝們,用只有自己聽得見的聲音道:“他比範雅君重,動作比她急,走上六樓走廊就得開始緊張。”

話音剛落,遊安華的身影在六樓走廊定住。

底下人高喊:“遊副組長,怎麼不往前走了?”

遊安華此刻感覺後背有些發寒,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了上來。腳下樓板似乎在顫唞?一踩上去就感覺腳底發飄,像走吊橋一樣。

丁望簡雙手合成喇叭狀:“安華同志,有危險就撤,安全最重要!”

雖說發現革委會秘密基地這事是大功一件,但人命關天,丁望簡併不想背責任。就算遊安華簽了免責書,他這個組長也還是有一定的責任。

遊安華聽到丁望簡的話,頓時感覺打了雞血一般來了力氣,他將頭探出欄杆,喊了一句:“多謝丁局關心。”

說完,他打疊起精神向前踏出兩步。

陶南風眼前再次看到小紅點密集地向遊安華腳底湧了上去,顏色越來越濃。她輕聲道:“危險!”

向北看了她一眼:“要不要提醒?”

陶南風道:“你喊一嗓子吧,如果他非要找死,那就怪不得我們。”

向北走到丁望簡身旁,禮貌道:“丁局,現在樓上的人有危險。”

丁望簡斜眼瞟過去,一臉的不屑:“你是誰?”

向北笑了笑:“我只是個熱心市民,盡提醒義務。至於如何決策,那是領導您的事情。”

說罷,向北轉身便走。

來到陶南風身邊,向北的態度很是輕鬆,看著陶南風那挺起的大肚子道:“庭芝、庭玉,我們已經提醒過,他是死是活那就看他造化了。”

陶南風輕笑道:“死是死不了的,也就是樓板垮塌,他摔斷條腿吧。”

看到這邊的動靜,劉森對陶南風產生了一絲興趣,慢慢走近了一些,恰好聽到這一句話,不由得心中一驚。世間奇人異士不少,莫非這女子當真有如此精準的判斷力不成?

正尋思間,耳邊響起一陣驚呼。

“啊啊啊……救命!”

“完了完了,樓板垮了!”

“快來人啊……遊組長掉下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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