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青靄落池上(七)

許青靄的理智與情感反覆拉扯,一邊是還想再畫一會的牆畫一邊是鮮少主動的s的利誘,實在是太難抉擇。

牆畫明天還可以加班,但s的主動可能僅此一次,他要是不抓緊機會可能就永遠沒有了,許青靄痛苦感嘆:“美色是阻止人類進步的陷阱。”

蘇希聽他在一邊唸叨,翻了個白眼說:“誰又阻止你進步了?你的繆斯?”

許青靄說:“我給他買了個袖箍,他說晚上穿給我看,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嗎?”

蘇希沉默了好半天,說:“我不能。”

許青靄也沒指望他能理解,下了腳手架將畫筆收好,鈴鈴已經下班了,謝庭給過他一把備用鑰匙,許青靄檢查好電閘將門鎖上,和蘇希一起出了夜下花。

外頭又下雪了,許青靄被猝然驟降的溫差一激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攏緊圍巾將雙手插在口袋裡,司機一直在外頭等著,依舊恭敬為兩人拉開車門。

許青靄雖然受不了這樣但也沒辦法,只好道謝鑽進車裡,到學校的時候還不到十一點,他火速鑽進衛生間洗完澡。

“崽兒?”費於明揚聲喊。

許青靄脫了一半的衣服,從衛生間裡探出頭:“有事?”

許青靄心跳聲大得幾乎要順著電流傳到s那邊去,他努力剋制著心跳看向螢幕,s甚至沒有拍出上半身,只有肩膀以下到腰腹以上那一段。

他沒想到s連脫個衣服對他的衝擊力都這麼大,要是真的扒光了給他做模特,他懷疑自己可能根本畫不出來。

許青靄笑起來,扭頭進衛生間洗澡去了,興奮地差點把s都忘了,爬上床看到手機一下子想起來,他還要看s的照片!

許青靄給手機解了鎖,發現他還沒發訊息過來,便先發了個訊息過去探路:你睡了嗎?

s:沒有。

費於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放心吧,他脾氣很好,也很好相處,而且我給他看過你的畫,他也很喜歡,說想認識你。”

許青靄手完全跟不上腦子索性就不畫了,盯著影片忍不住想,只是戴個袖箍就這麼欲,他下次買個襯衫夾,能不能再讓他穿啊?

他想完這句話的時候已經說出口了,影片兩端陷入極端寧靜,許青靄“呃”了聲,說:“就是,如果我已經買了你應該不會拒絕吧?”

s穿著三件式西裝,裡頭的馬甲也被解開丟在一旁,露出整潔乾淨的白襯衫,這一套動作下來,誘惑力對許青靄來說不亞於當場扒光。

許青靄特地帶了速寫板和筆上床,拉下床簾盤腿坐在床上和他發訊息:你要不要和我影片啊?不露臉不出聲都可以的,我就想看看你換衣服的樣子。

他反覆嚥了幾下唾沫,緊張地問:“能聽見嗎?”

s指尖勾起那條黑色的袖箍,動作緩慢地戴上,然後慢條斯理地調整位置和鬆緊度,明明是在穿,還是那麼禁慾的袖箍,卻讓人覺得在勾引似的。

拍影片的風險實在太大,許青靄這次可能專注力全在他換衣服和戴袖箍上,如果多看一會難保不會往其他地方看。

許青靄將畫發給他看,按住語音說:“不知道你長什麼樣子所以我沒畫臉,等你願意給我看的時候我再補上。”

許青靄頓時洩氣,剛想說話影片卻驟然切斷,猝不及防的結束讓他心跳都停了一瞬,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打字問他:怎麼了?

s說:還沒看夠?

許青靄:“你就不能假裝客套一下嗎?”

他抓起比飛快在速寫板上勾勒塗畫,眼睛又捨不得離開螢幕。

s說:“不能。”

陸黎書有些頭痛,給許青靄拍照片的風險已經很大,影片簡直是在危險邊緣試探,但許青靄提過許多次,他只好說:僅此一次。

許青靄想到上次那張張力拉滿的畫,眼睛頓時亮起來:“真的嗎!明天幾點?”

“能!”許青靄立刻點頭,頓時又有點緊張:“你朋友脾氣好不好啊?我要個簽名他會不會拒絕?好不好相處啊?”

費於明說:“我哥們兒明天有空,我約他出來吃飯你要不要見一面?”

費於明說:“明晚七點吧,你能挪出時間嗎?”

太要命了。

s:“嗯。”

他在“陸黎書”面前戰戰兢兢小心翼翼,面對謝庭時又不卑不亢,認真而自信,活像是一朵小玫瑰,滿身堅硬的刺,卻在面對s的時候全部卸下。

這就像一個秘密,獨獨被s一個人擁有。

他居然願意影片!

雖然是不露臉但已經進步很大了。

許青靄舔舔嘴角回覆:當然沒看夠啊,才短短的幾分鐘,你好小氣。

費於明被他緊張的有點無語:“崽兒,你明天又不是去相親,你還管他好不好相處?你要不要管他爸媽好不好相處?”

陸黎書指尖摩挲了下這張稍顯潦草的草稿,勾勒的是他剛剛低頭調整袖箍的樣子,能聽出他語氣裡的期待,很無奈的想,我比你更想見面。

s說:“會。”

陸黎書邊脫衣服,邊垂眸看著對面的少年,因為睡衣的領口頗大,露出大片白皙單薄的胸膛和形狀明顯的鎖骨。

許青靄忍不住想,到底什麼時候他才願意露臉呢?又什麼時候才肯見一面呢?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要是他突然出現在s面前,一定能嚇他一跳吧。

再往上是殷紅的嘴唇與挺翹的鼻尖,他說有很多人覺得他眼尾那個紅色的痣很怪,但陸黎書卻覺得勾人的要命,讓人忍不住想要將吻落在上面,輕輕舔舐,直到他敏[gǎn]閃躲。

許青靄忍不住想象著s見到他時的驚訝表情,s的影片邀請發過來的時候他還有些緊張地遲疑了兩秒才接,戴好耳機隔了好幾秒才開口。

許青靄也沒再強求,今晚s肯和他影片已經很不容易了,而且衝擊力這麼大他忽然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打字的時候一套套的,一通話就卡住。

許青靄都沒想到他能答應,驚詫地反覆看了好幾遍才確認:真的嗎?你答應和我影片了嗎?

s說:嗯。

他還穿著規整而禁慾的西裝,修長指尖按上西裝外套釦子的時候他的呼吸都要停了,眼神只能跟著指尖解釦子的動作直到脫掉。

陸黎書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乖軟而討巧的許青靄。

可是。

s高冷話少也不怎麼發語音,語音次數更是少得可憐,更不用說發照片,每次都是他軟磨硬泡再加上獎勵才能有一張。

許青靄說:“你不懂,見太太的心要虔誠。”

陸黎書說:下次再看。

見了面恐怕你就不肯再見我了。

陸黎書沉默良久,說:不早了。

許青靄精神正興奮著,立刻說:剛剛看了美人兒脫衣,誰能睡得著啊?如果你是我,你睡得著嗎?

陸黎書:……

許青靄滿腦子都是s剛剛換衣服的畫面,聯想力極佳的想那隻手略有不耐地扯下領帶,狠狠掐住人下巴親吻應該是什麼樣,他這麼禁慾,不知道會不會接吻啊?

許青靄:你有沒有談過戀愛啊?

s:……沒有。

許青靄隱約記得自己好像問過這個問題,頓了頓又問:那你有沒有跟人接過吻啊?

s:你說呢?

許青靄腦袋裡立即蹦出一個答案,但還是想聽他親口說,便胡攪蠻纏道:“我怎麼知道啊,你要說明白我才懂,萬一我猜錯,你明明沒有談過戀愛卻一天親八百個人怎麼辦?”

s:……談過戀愛也不能一天親八百個人。

許青靄說:舉個例子嘛,你有沒有跟人接過吻啊?

陸黎書看著螢幕上的追問,無奈道:我沒有談過戀愛,沒有跟人接過吻,也沒有跟人上過床,還有什麼想問的?

許青靄覺得不可思議,s明明很迷人,光是和他聊天就很讓人心動了,這樣的人怎麼會沒有人喜歡呢?而喜歡他的人裡,沒有一個讓他喜歡的嗎?

那他喜不喜歡自己呢?

許青靄忽然有點沮喪,他長得也沒有那麼好看,還比他小那麼多,他會不會把自己當小孩子看啊?會不會根本看不上他?

許青靄決定暗示一下他:你知不知道我多大啊?

s說:多大?

許青靄說:我十九了。

s說:所以呢?

許青靄順藤跟他強調自己不是小孩子了,他可以不用成年人的眼光來看待他,要用看一個男人的眼光來看待他,然後儘快喜歡上他。

陸黎書從未拿許青靄當過小孩子,從見第一面就清楚這是一個很迷人的成年男人,只一眼就可以勾起他所有的慾望。

他說:成年了還不知道早睡?

許青靄被他噎了一下:……你怎麼不按道理出牌啊?

s低笑一聲:“在面對試圖興風作浪的小朋友,大人一般都不會按道理出牌,乖點兒,下次給你穿襯衫夾。”

許青靄抵不過這句話的誘惑,忿忿道:晚安!

陸黎書莞爾一笑,輕舒了口氣將手機放在桌上,拿掉那條袖箍放在桌上,幾乎明瞭許青靄對他的打扮欲,今天是袖箍下次是襯衫夾,不知道還有多少小心思。

他這是真把他當成個男模。

陸黎書亦喜亦憂,喜的是許青靄一直沒起疑,當他是男模打扮也好,至少在向他敞開柔軟的一面。

但憂的事,如果他發現敞露的物件是陸黎書,恐怕這裡頭那些柔軟瞬間就會化成冰刃,不管是割傷他還是許青靄自己,都不是他樂見的。

尤其許青靄還有一個不肯說的,會弄傷自己的的毛病,他也不敢冒進。

許青靄真生了氣傷他倒是無所謂,他只擔心會這小孩兒會把自己悶起來傷害自己。

陸黎書驀地想起謝庭說的,許青靄如果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恨他怎麼辦,毫無疑問一定會的,他性子看著隨和,其實執拗又剛烈。

也就是因為這樣他才瞻前顧後,怕他知道自己身份,只能用男模這個角色慢慢和他相處,爭取給他留下一些好印象,即便不能坦蕩接受s等於陸黎書,至少也要緩一緩。

陸黎書嘆了口氣,又拿起手機給陸許琛撥了電話。

他住不慣宿舍,這段時間生活費也少得可憐,接起電話的時候語氣有點煩,“二叔你又想幹嘛啊?我都聽你的在學校住了。”

陸黎書說:“明天有課麼?”

陸許琛不太清楚,扭頭去問了室友,隔了會才說:“沒有啊,要幹嘛?”

陸黎書疲憊地捏了捏額角,說:“陸許琛,你混賬的連你爸媽的忌日都忘了嗎?”

陸許琛一愣,心裡那點煩躁頓時煙消雲散,小聲說:“對不起二叔,我就是最近很煩,我沒有忘,那明天我們去掃墓啊?”

陸黎書說:“八點鐘我去接你。”

陸許琛掛完電話,電腦上的遊戲正好結算,他沒心情打了將滑鼠一扔便爬上了床,他八歲的時候爸媽就去世了。

他開啟相簿,看著毫無褪色的圖片。

他和父母在遊樂園拍的照片,一家三口穿著卡通服裝,臉上塗著誇張的油彩,他幾乎已經忘了那天玩過多少設施,只記得父親的手很大,母親的手很柔軟。

他們都很疼自己,他也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噩耗會降臨在他頭上。

陸黎書一手將他帶大,雖然對他也很好但始終只是叔侄,他忍不住想如果爸爸還在會不會抽他鞭子,會不會一怒之下停掉了他的出道計劃。

他摩挲著照片裡的女人,他當時想要報考表演系也是因為媽媽,他想去看看她曾經待過的舞臺,想去重走她沒走完的人生。

陸許琛很崇拜陸黎書,也很怕他,他管教嚴苛下手也狠,幾乎從不縱容一星半點兒的錯,別人那裡可以瞞混過去,在他眼裡卻揉不得一點沙子。

他又不要陸氏,也不爭家產,到時候無論陸黎書跟誰結婚生幾個孩子,他都不打算去爭,這還不夠啊?

陸許琛一拉被子蒙上頭,煩悶地閉上眼。

-

許青靄昨晚回來得早,為了趕上進度便早起了一個小時,吃完早飯便出門去夜下花。

蘇希杵了他胳膊一下:“陸許琛?”

許青靄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陸許琛正大步從另一側出來,頓時有點頭疼,結果對方看到他只是動了動嘴唇卻什麼都沒說,徑直往路邊的車去了。

他拉開車門的時候許青靄和蘇希正好也走到車旁,餘光一瞥,看到了坐在後排的陸黎書,頓時一愣。

四目相對,他立即收回視線。

車門關上,隨即啟動揚長而去。

車內氣氛冷凝,陸黎書不開口陸許琛也不知道說什麼,於是一個雙腿交疊處理檔案,一個悶頭靜音打遊戲,形成詭異的和平。

司機說:“陸先生,我停在路邊買束花。”

陸黎書說:“嗯。”

半個小時後,車停在南山墓園。

陸黎書率先下了車,陸許琛抱著花跟在他後面一個個臺階上去,等到了兩個墓碑前眼睛才開始發紅,他將花放下,照例和父母說了會話。

陸黎書來掃墓一般是不開口的,也沒什麼表情。

陸許琛看不透他,只當他是恨,可每年大小節日還有忌日他從不缺席,儘管再忙也會抽時間帶他來一趟南山。

“二叔,你沒有什麼話想說啊?”陸許琛問。

陸黎書穿著黑色的大衣,裡頭是硬[ting]而肅穆的黑西裝,整個人看起來冷肅又嚴苛,他站起身,輕吸了口氣,又說:“你每次來都不說話,你是不是……還恨奶奶啊?”

陸黎書看著兩塊墓碑,良久後開口,卻不答反問:“陸許琛,對你來說,做演員意味著什麼?”

陸許琛被他問的一愣,似乎沒有想到他會問這個,遲疑了一會說:“追求事業,在那個圈子裡發光發熱,取得成功。”

陸黎書問他:“你覺得自己能做到嗎?”

陸許琛說:“我相信我能。”

陸黎書垂眸看著墓碑上的女人,回過頭看向陸許琛,說:“如果我現在讓你出道,你能做到潔身自好、勤勉拍戲,給喜歡你的人樹立一個榜樣,讓他們以你為驕傲嗎?”

陸許琛一怔。

陸黎書說:“你有沒有想過,站到那個位置上要承擔什麼責任,有人喜歡你,你就要托起他們的信任與喜歡,不讓那些真心跌碎在地上。”

陸許琛皺皺眉,道:“二叔你是不是太完美主義了啊?演員也是人,又不是神仙,就算我能做到你說的所有要求,還是一樣會有黑粉啊。”

陸許琛想說,你在平洲的名聲也不怎麼好啊,那麼多人罵你為了生意不擇手段狠辣絕情,也沒見你不做生意啊?

他不敢說,只好說:“謝阿姨都拿影后了,還有那麼多人罵呢。”

陸黎書壓著脾氣,說:“我問你的是,你能不能做到一個演員該有的自我要求的標準,回答我。”

陸許琛被他嚇住,囁嚅著沒說出話來。

陸黎書抬起眼看著南山墓園,昨晚下了一場雪,滿地雪白多了幾分肅穆與荒涼感。

這兩塊墓碑下的人已經足足躺了十三年,他也帶了陸許琛十三年。

他沒有教好陸許琛,非常愧疚。

陸黎書說:“你能做到進入了那個圈子不讓你九泉之下的父母失望,讓他們為你感到驕傲嗎?”

陸許琛先是一愣,然後陷入了沉默。

他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出道拍戲對他來說是一件沒有懸念的事,憑陸黎書的本事能輕而易舉將他送上巔峰。

陸許琛察覺出他的情緒,小聲說:“二叔。”

陸黎書問他:“知不知道我為什麼不讓你出道?”

陸許琛老老實實說:“我做錯了事,上次那個mb的事兒我真知錯了,我以後不那樣了,你別生氣了吧?”

陸黎書搖了下頭,“等你想明白了做演員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麼,我會安排你出道。”

陸許琛不敢跟他糾纏,擰著眉頭想了半天,下山的時候說:“二叔你送我回學校會不會麻煩啊?”

陸黎書側頭看他,語氣涼薄:“不然你打算走回去?”

陸許琛:“……”

他上了車一門心思裝鵪鶉,絞盡腦汁想自己到底還有哪兒讓陸黎書不滿意,還有他所謂的演員意味著什麼那句話。

陸許琛側頭打量著陸黎書,還沒想明白就聽見一道不含感情的低冷嗓音。

“看我幹什麼?”

陸許琛嚇了一跳,忍不住小聲比比:“你不抬頭都感覺得到我看你啊。”

陸黎書沒接話,垂眸在平板上處理工作,期間還接了秦纓一個電話,告知兩個小時後到公司,會議推遲到十一點鐘開始。

陸許琛發了會呆,看著西裝革履一身壓迫感的陸黎書,總覺得自己一輩子可能也達不到他這樣的高度了,頓時有些洩氣。

整個平洲不知道有幾個人能跟他比肩,陸許琛越想越遠,忽然想起件事來,“二叔,你早上有沒有看到許青靄啊?”

陸黎書指尖一頓,“嗯。”

陸許琛有些煩悶,“不知道怎麼回事,以前在一起的時候覺得還好,現在分手了越看越覺得許青靄好,那天他問我願不願意跟他結婚,說上你面前承諾一輩子在一起的時候我真的有點心動。”

陸黎書眉梢蹙緊,結婚?

陸許琛沒發覺他的表情,自顧自道:“其實我也看不懂他,總覺得跟隔著一層紗似的,他什麼事都不告訴我,也不要我幫忙,說得好聽叫自立,說的難聽我都覺得他是不是真的喜歡過我。”

“哦對,這兩天一直有個車來接他,我記得車牌,好像是謝叔叔的,你知不知道什麼事啊?”

陸黎書說:“謝庭找他畫牆畫。”

陸許琛還想再說什麼,陸黎書抬眸看他,一字一頓道:“陸許琛,你跟許青靄已經結束了,他的任何事都與你無關。我跟你說最後一遍,我不希望再從你嘴裡聽見任何編排他的話,明白了嗎?”

陸許琛被他沉冷的嗓音震懾的一愣,小聲說:“……明白了。”

“從今天開始,別再見他,記住了?”陸黎書頓了頓,又說:“再糾纏不清,你就永遠不用出道了。”

陸許琛“哦”了聲,忍不住想陸黎書怎麼還是那麼討厭許青靄啊,分手了連見都不許他見,就算是他有心想和許青靄在一起,他恐怕也很難過陸黎書這一關。

陸許琛發覺他周身氣壓很低,縮了縮腦袋不再說話。

陸黎書摘下眼鏡,按了按酸澀的鼻樑與眼窩,再戴上眼鏡時恢復了冷淡,跟司機說:“陳叔,找個地方停車。”

陸許琛說:“啊?你不送我回學校了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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