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霏微傍青靄(三)

秦纓彙報完工作,話鋒一轉問他:“陸總,許廣成已經到平洲了,您下午還有個會,開完大概晚上九點鐘,今天還見他麼?”

“見。”陸黎書說完,又垂眸給許青靄發訊息:晚上我有點事要處理,會盡早結束。

許青靄說:又有事啊?你最近好忙。

陸黎書也很沒辦法,生意上的事情不能和他講,也不好解釋。

這幾天他下了飛機就是在去會議上的車裡,還抽時間開了個新聞釋出會,抽出時間回訊息已經實屬不易。

陸黎書有時候覺得累,但想一想還有個小朋友在等他回訊息,心就平靜下來。

他答應了下個月抽時間見面,其實心裡也很沒底。

他不確定許青靄對s的喜歡能否支撐他接受這個人是陸黎書,或是能否給予一個緩刑,讓他嘗試彌補,至少不要判死刑。

陸黎書很忙,但還是抽時間跟謝庭一塊兒去了夜下花。

時隔一個月沒有見到許青靄,想看看他的同時也想試試他對陸黎書的接受程度。

許廣成放軟態度,退讓著跟他們商量:“我保證,我不會說出去也不會報警,只要你們放了我,什麼都好商量。”

陸黎書瞥她一眼,微勾嘴角笑問:“我真想做點什麼,你能攔住我?”

“你們想要什麼,錢?我給你們,我有很多錢,要多少我都有,只要你們把我放了我什麼都答應你們。”

他就不該信這個!

許廣成聽著湍湍江水聲,後知後覺的害怕起來,這裡沒有監控,如果這些人把他弄死丟進江裡也不會有人知道。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抓我!我跟你們有什麼仇?快點放我出去!”許廣成被人壓著肩膀,拼命掙扎卻又逃不開,兩條手臂幾乎要被擰掉。

約的地點在金砂岩,深夜的江邊溫度極低,許廣成的叫罵聲在夜風中飄蕩:“你們什麼人?我要告你們非法拘禁!放我出去!”

秦纓大駭:“不是吧?你真要弄死他?”

他不敢再掙扎,喘著氣叫罵得嗓子都啞了,他本以為真的有老闆看上他的能力叫他來平洲工作,沒想到居然是騙子!

幾個男人一言不發,像機器人一樣沉默著押住他,無論怎麼叫罵都不開一句口。

一場會議下來,參會員工冷汗淋漓,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離開。

陸黎書有計劃地在隱晦暗示許青靄,他並不窮,沒有他想象裡那樣缺錢,能養得起他,也嘗試著讓他明白自己有能力調查許廣成。

“我要報警!”

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就算不能讓許青靄將s和陸黎書兩個人重疊,也至少給他也給自己個緩衝。

陸黎書前去見許廣成,秦纓怕他一個控制不住幹出點不可收拾的事兒,執意要跟著。

秦纓說:“陸總,我先去準備會議,半小時後準時開會。”

陸黎書:“……能不把我想的這麼違法亂紀麼。”

他有些無奈的發現,對於許青靄來說陸黎書只是一個不太喜歡還有點害怕的陌生人,談不上討厭,只是無關。

陸黎書無奈地想:小朋友,千萬別討厭我。

陸黎書收了心神,等時間差不多了便起身前往會議室,這個併購案正是最要緊的時候,他花了大量的精力在上面,全公司都緊繃著像驚弓之鳥。

天上果然不會掉餡兒餅!

他可以輕而易舉在除夕夜放那樣多的煙花,在凌晨買到玫瑰,還可以讓他不需要登記就能入住陸氏的酒店。

“先生。”男人終於開口。

許廣成下意識跟著他的話抬起頭,看到兩個人從遠處走來,男的穿著黑色西裝,金邊眼睛後的眼神冰冷不帶一絲情緒,旁邊的短髮女人則像是帶著恨意看他。

他頓時有點兒發怵,他沒得罪過這女人啊。

這男人他也不認識,許廣成記性好況且這男人相貌優越氣質冷然,只要見過一次就不會忘的,他肯定自己根本沒見過,也不可能結仇。

“這位先生嘶……”許廣成想要起身,立即被壓了下去,胳膊疼得直抽冷氣,“我又跑不了,你能不能鬆開點兒?我胳膊都要斷了!疼疼疼!!!”

男人手上狠一用力,許廣成冷汗冒了一脊背完全不敢動了,只好哆嗦著看眼前男人規整到沒有一絲褶皺的西裝褲。

“許廣成,是麼?”陸黎書問。

許廣成說:“是我,你是誰?”

陸黎書不答反問:“許青靄,是你的兒子麼?”

許廣成一聽許青靄的名字頓時愣住,難不成那臭小子又在外面惹什麼禍了?得罪了眼前這個男人?還是沒伺候好?

許廣成立即說:“是,但是我跟他沒有什麼關係,他初中就不在家裡住了,也根本不管我,他做了什麼事我都不知道,你要找的話就找他,別找我啊。”

秦纓側頭去看陸黎書,發現這人的臉色更難看了。

秦纓“嘖”了聲問他:“他是你兒子,你們沒關係?”

許廣成生怕她不相信,急吼吼解釋:“真的沒有關係,他脾氣不好也不聽我的話,做什麼事都很任性,根本不考慮後果,我勸過他很多次但是沒有用。先生他要是得罪你你儘管教訓,不用手軟,只是這跟我真的沒有關係,不相信我現在打電話給他。”

秦纓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恨不得衝上去抽他兩耳光。

他到現在還在賣兒子!

今天是陸黎書來,如果真的是許青靄得罪了人,他就這麼把許青靄賣掉了麼?

陸黎書說:“他是得罪了我,但我現在找不到他的人,你說怎麼還?”

許廣成立刻說:“我知道他在哪兒!他是平城大學的學生,住宿舍的,你直接去學校找他就行了。”

許廣成怕他執意要找自己,連忙說:“我還有個孩子,他有先天性心臟病需要很多錢,家裡也都需要我一個人養,我真的沒辦法賠。這樣吧,我幫你打電話叫他出來,您要幹什麼我都不攔著。”

陸黎書輕笑了聲,“我為什麼信你能把他叫出來,你不是說你們沒有關係,他不聽你的麼?”

許廣成頓了頓,說:“我、我是他爸,他肯定聽我的。”

陸黎書走過去,抓住許廣成的頭髮狠狠向後一扯,冷道:“你是他爸?你打他的時候有想過你是他爸麼?”

許廣成頭皮劇痛,連思考的能力都沒了,恐慌地看向陸黎書,“你、你什麼意思?”

陸黎書說:“我聽說你很喜歡打他,所以來問問你,你是用哪隻手打他的。”

許廣成驚駭地看著他,拼命搖頭解釋:“不是,我沒有,我沒打他,你別聽別人胡說我根本沒有打過他。”

陸黎書眼神一瞥,許廣成立即慘叫起來:“別、別擰了,我打了我打了……但那是他小時候的事情了,他小時候不聽話我就教訓教訓他,那是為了他好,我是他爸爸都不能教訓他……啊!!!”

陸黎書踩在他的手掌上,居高臨下地看他:“你是他爸就有權利對他暴力相向麼?你打他的時候,有想過他是你的兒子,是一個沒有辦法還手的孩子麼?”

許廣成手腕幾乎斷掉,鑽心的疼痛從他的神經傳導至大腦,眼前黑霧籠罩幾乎失去意識,又被硬生生疼清醒。

男人嗓音低冷,讓他莫名打怵。

許廣成有種自己要被弄死的恐慌感,語無倫次地跟他求饒,“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打他了,鬆開,求求你饒我一命。”

陸黎書鬆開腳,讓人把他扯起來,然後繼續問他:“你最後一次打他是什麼時候。”

許廣成哪記得那麼多,他連許青靄今年幾歲都不記得了,但男人問了他只能回答,於是瞎編了一個:“他八歲以後我就沒打過了。”

陸黎書問他:“確定麼?”

許廣成打了個寒噤,“九、九歲?”

陸黎書冷笑一聲,許廣成頭皮發麻直接給他跪下了,哀求道:“我真的不記得了,我只知道他上初中以後我就不敢打他了,他也是個瘋子,甚至想拿刀捅死我,我真的沒有再打過他了你相信我。”

秦纓看他在地上苦苦哀求,只覺得噁心,“捅死你是髒了他的手!”

許廣成立即說:“是是是,髒了他的手,也別髒了您的手,放了我吧求求你們。”

陸黎書說:“今年除夕……”

許廣成立即說:“他除夕夜根本不在家,跑出去一夜都沒有回來!我什麼都不知道,他從初中以後就不怎麼回家了,我這次真的沒有打他,反而是他威脅我……”

陸黎書:“他威脅你什麼?”

許廣成不敢說要錢的事,眼前這男人好像是給許青靄出頭的,大概是他不知道又從哪兒傍上的有錢人。

他就說為什麼那天那麼硬氣說再也不給他錢了,原來是找著靠山了。

許廣成沒想多久就被手腕的疼痛拉回來,脫口說:“他威脅我要斷絕關係,他記恨小時候捱打不想認我。”

陸黎書聲線很冷,落入耳裡時許廣成猛地打了個寒戰。

“既然他不肯認你,從今天開始你跟他就沒有關係了,明白我的意思麼?”陸黎書略微俯下`身,看著被抓著頭髮被迫仰頭的許廣成,說:“如果你再出現在他面前,或是以任何形式騷擾他,我會讓你比死還痛苦,聽明白了嗎?”

許廣成怕極了男人身上那股冷冷淡淡的威嚴勁兒,連聲說:“我保證,我保證,我馬上從雁城搬走,絕對不出現在他面前!”

“很好。”陸黎書站直身子,給一旁的男人使了個眼色,“讓許先生體會一下他曾給親生兒子的教育。”

許廣成瞬間嚇癱了。

秦纓鬆了口氣跟上陸黎書的腳步,忿忿道:“只是這樣真是便宜他了,他剛才還在撇清關係,生怕連累了他似的!”

陸黎書一言不發,周身氣壓低得讓人恐懼。

秦纓自顧罵了半天,又轉頭去看他:“陸總,其實我覺得你把這些事告訴他,也許他會覺得感動,說不定更能接受陸黎書這個人呢。”

陸黎書抬起頭看向漆黑的夜空,輕舒了口氣說:“在讓他難過、承受被人剖開傷口將脆弱袒露人前的惶恐屈辱,和賭他會不會感動接受我之間,我寧願他永遠不接受我。”

秦纓怔了怔。

“如果我願意,可以有一萬種手段讓他身心臣服,徹底屬於我。”陸黎書頓了頓,又說:“但我和他一樣,都是沒有被選擇的那個人,本就是我在渴求他的傾向。”

“我希望他不折損任何一片羽翼,心甘情願地落在我手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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