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有一瞬間, 蘇陸腦子裡劃過許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但她不是很想抓著這一點繼續,因為那樣會讓整場對話變得更加詭異。

而且她也不能繼續腦補了。

因為他倆雖然不能直接彼此讀心,但某種程度又是連通思緒, 如果有一個想法特別強烈,是會被感知到的。

蘇陸趕緊調整情緒, 本著不服輸的心態回懟。

“你都已經累倒在老巢睡覺了, 我關懷照顧一下傷患而已,你還不領情是嗎。”

黎:“……我又不領情了?對你有問必答的不是我?”

蘇陸:“那你扯什麼安靜不安靜的,好像我們不吵幾句你就不舒服一樣。”

妖皇好像又笑了,“只准你照顧我,我難道就不能關懷一下你?”

顏韶也直接不問了,直說魔域各處都設了血戰臺。

顏韶不置可否,“教內的人對此也有不同看法,最終如何大抵還是看教主本人的想法吧。”

這地方人太多了, 開神識會不太舒服, 她掏出玉簡問問二師兄在哪, 卻一眼掃到新訊息。

蘇陸:“那是這樣嗎?”

這話當然是開玩笑的。

兩把上品靈器引動著劍訣,千萬道劍氣縱橫騰飛,結界的金色壁障泛起圈圈漣漪,外面的觀眾們不斷叫好,震天的呼聲此起彼伏。

蘇陸從大師兄那裡聽說過血戰臺的規矩,主動上臺者要接受車輪戰,直至被喊停,否則要是撐不住了就自行棄權滾蛋。

“就——”

蘇陸沉思道,“這事說起來有一點點複雜和離奇。”

臥龍峰峰頂仍然是人山人海, 遠遠看去如同一大片黑雲, 將論劍臺牢牢圍困其中, 幾乎捂得密不透風。

蘇陸:“所以祭星教是派了一批人去魔域招新?”

這種不分上下的鬥法,若無意外,是要打到時限結束了。

蘇陸:“……也?還有很多門派都這麼做嗎?”

顏韶又笑了一聲,“……其實也有人認為,神教將他們放在魔域是為養蠱,只留那最後活下來的。”

蘇陸掏出傳音玉簡,隨手丟了個結界在身邊,“……顏韶?”

顏韶:“有沒有可能我說的不是仙盟門派。”

顏韶又笑,似乎覺得這話很有趣,“教主仍然想招你當徒弟?”

但她還是立刻動身了。

“好像也不是因為這個。”

蘇陸想到蕭天煬的經歷,自然知道那裡面也頗為危險,“也是,祭星教研究出如何讓無靈根的人修煉的法子,大約也是想擴招。”

“差不多吧,也得稍微看看魔域裡的那些人。”

顏韶輕笑一聲,“你怎麼就覺得他很大方?”

蘇陸興致勃勃地問道:“怎麼,祭星教內也開始淘汰賽了?我好奇你們給什麼獎勵呀,你們教主應該很大方吧。”

一番毫無意義的唇槍舌劍之後, 蘇陸本著最後一句是我說的我就贏了的理念, 嘴快地留下一句不帶髒字的辱罵,然後迅速將羽毛拿了出來。

她還和秘境內的幾個朋友保持聯絡,也沒聽說琅嬛長生宮萬劍宗等門派有舉行這種大型比試。

竟然還是顏韶發來的, 讓她用傳音玉簡。

畢竟她很清楚這傢伙極有錢。

他倆終於又進入了例行互懟環節。

她在河邊修煉了一陣,轉眼間就過了兩個時辰, 睜眼時已是下午。

她開了遠目之術看看臺上,兩個金丹境打得有來有回。

蘇陸自然是想到舜華仙尊給自己的“賠禮”,“我若說他給我送了一些很珍貴的東西,你會不會眼紅嫉妒發狂?”

蘇陸想了想,乾脆飛到極高之處,周圍只零零星星幾個修士,彼此還都離得很遠。

蘇陸啞然片刻, “可能因為你的話聽上去更像是嘲諷?”

他又發了條訊息,說從現在的戰況和比試順序來看,距離他登場還有相當一段時間, 讓她不用著急。

他提起九脈會試,蘇陸倒是不怎麼奇怪,這事不是什麼秘密,玄仙宗也根本不對外保密,附近鎮上賣菜的估計都知道。

玉簡裡傳來一道悅耳的男聲,依然是那副漫不經心的輕飄飄的語調,“聽說玄仙宗也在舉行宗門內的大比?”

“噗,對了,差點忘了,你已經是魔門中人了。”

因為魔域裡的人越來越多,雖然用濁氣修煉就能稱為魔修,但也不是每個魔修都能成為祭星教教徒。

蘇陸趕快掏出玉簡掃了一眼,確定崔槬還尚未上臺。

“嗯。”

有資格叫停的人,都是祭星教的高層,至少是有權決定招收新教徒的。

這話說了等於沒說。

他也不問她玄仙宗的九脈會試細節,只問她今日還有沒有比試。

蘇陸:“……有,但具體什麼時辰也不好說。”

全看前面的人打得如何了。

大多數修士都不用成日睡覺,所以終試的擂臺賽不分晝夜,會一直打下去,算算時間,她倒是可能在凌晨時分上場。

顏韶聞言就說暫時不打擾她,蘇陸才放下玉簡,接著感到了熟悉的靈壓。

她回過頭,震驚地看到了段鴻。

後者換了一身嶄新的裝扮,仍然是一席雲雁繡紋的白衣,袖手立在空中,臉色並不好看,靈壓也有些不穩。

蘇陸倒是能感覺到,別看他狀似已經能御空而行,還跑來觀戰,確實是恢復得比大師兄稍好些,但也好不了很多。

蘇陸:“……師侄真的不多休息一陣子?”

段鴻微微搖頭,“反正也只是來看著。”

反正不用上臺打架,也不用恢復得多好。

他一邊說一邊看向論劍臺,裡面的戰鬥已經接近尾聲,因為時限快到了,兩人都開始拿出壓箱底的本事了。

段鴻:“所以崔槬也是?”

蘇陸迷茫地看著他,“也是什麼?”

“……魔修。”

“什麼亂七八糟的。”

蘇陸噎了一下,“這裡沒有人是魔修。”

段鴻微微皺眉,“因為這裡只有你我。”

他沒有再繼續向她索要答案,“你若是修煉出元神,就會對旁人的元神也生出一些感應,尤其是與你交手的人。”

蘇陸聳了聳肩,“我也藏掖了不少本事,但這個絕對不在其中。”

段鴻眉眼間稍顯放鬆,“初時我也覺得有些不公,若是蕭……師叔並未修煉濁氣,我必能贏他。”

他停了停,“轉念一想,師尊也從未這樣抱怨過祭星教主,從未說過什麼‘若是魔尊不曾修煉濁氣,那我也能贏他’這樣的話。”

段鴻釋然道:“魔修的本事當然也是本事,倒是我沒看開。”

蘇陸:“……清霄仙尊和魔尊交過手?”

段鴻表示這一輩的仙尊當中,其中一大半在年輕時都曾和魔修糾纏不休,所以答案必然是肯定。

“不過那會子他們還都不是渡劫境吧。”

段鴻想了想,“師尊沒能贏,卻也並無介懷,並不曾因為魔尊以濁氣修煉就不承認自己輸了。”

他們說話期間,時辰到了,論劍臺上塵埃落定。

臥龍峰的長老們紛紛前去加固結界,兩個略顯虛弱的金丹境對視苦笑,然後互相抱拳,就分別被同門們攙扶著遠去了。

緊接著,一道青光從遠方奔來落入臺上。

觀眾佇列裡頓時響起一片呼聲,許多人都在加油鼓勁,還有的在向臺上揮手打招呼,也不管人家能不能瞧見。

蘇陸看了一眼旁邊的段鴻,“你師妹的人緣比你好多了。”

後者習以為常,“落雁峰中許多人都曾受她指點。”

這會子表現得熱絡也是應當。

虞錦書提著斬馬|刀站在臺上,神情溫和,並沒有半分倨傲得意之色。

她肯定聽不見外面的呼聲,然而也能看到人群裡興奮的落雁峰弟子們,就微笑著向外麵點頭示意。

也仍是風度翩翩的樣子,絲毫沒有緊張興奮。

論劍臺外的觀眾群裡喊聲震天,一浪接一浪,因為許多人用了法術,聲音越來越大,在朗朗晴空下回蕩著,久久不散。

這個陣勢,若是換個人興許都會打怵上臺了。

一道暗金的光芒橫貫長空,沒入結界之中。

崔槬扛著巨劍出現在論劍臺上。

他看上去絲毫不受影響,整個人都很放鬆,“虞師侄,上回我們切磋是什麼時候來著?”

“是上次會試吧。只可惜先前的大比與崔師叔錯過了。”

虞錦書含笑道,“今次還望師叔不吝賜教。”

她一邊柔聲說著,手中的刀刃上已泛起泠泠青光,絲絲風流迸發而出,形成了環繞刀身旋轉的漩渦。

崔槬嘆了口氣,“師侄不必那麼客氣,也不必太過認真,不過是隨意玩兩手罷了。”

觀眾隊伍裡頓時響起噓聲,蘇陸在天上都聽得一清二楚,許多人紛紛開口吐槽。

“……是因為覺得會輸才這麼說的吧。”

“對啊,待會兒輸了就說‘我只是隨便玩玩’。”

“上午他師兄都快在臺上拼命了,如今他就‘玩玩’?這也太慫了。”

“呃,你們皆是新人,大約沒看過這位在臺上的表現?那確實是突出一個隨意,可能對他來說還真就是玩。”

“是啊,咱不說岩土雙屬天靈根,就說人家也是金丹境,你覺得這境界的高手,哪個沒有真本事?”

“切,誰說他沒本事了?只是說他怕了!畢竟是在比他更有本事的人面前——”

“哈,你們落雁峰的人真敢說啊,上午不是還信誓旦旦說段鴻一定能贏,結果直接輸了,而且人都昏了。”

蕭天煬和段鴻的那一場,自打結束之後,大家就沒停止過相關討論,如今大家討論著,又難免有人提起,然後越吵越亂。

論劍臺上的人們自然沒受影響。

崔槬手腕一轉,扛在肩上的巨劍一動,鋒刃在空中劃出一道圓潤的弧線,又身前落地。

他的靈壓異常平穩,渾然不似在動用靈力,偏偏周身已經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金色咒文。

在長老正式宣佈開始時,他腳下蔓延出道道金芒,那些金色光絲延伸出數丈,又離開地面折躍向半空中,然後迅速構成了立方體。

眨眼間,崔槬已經站在了暗金的結界之中。

論劍臺原本就被結界籠罩,他又給自己套了一層,光芒層疊交錯,咒文閃現浮動,在許多低境界修士的眼中,崔槬的身影已經有些模糊了。

虞錦書仍然佇立在原地。

“她為何——”

崔槬開啟結界的速度確實很快,但作為風靈根的高手,她未必不能在結界成形前衝過去。

“大約是自信能將他的結界打碎吧?”

“你若是看過崔前輩的比試就知道,他本就可以一邊與人過招一邊開結界,最多是拖慢些時間罷了,所以她乾脆等著他開啟,然後再——”

虞錦書輕輕一震手中的長刀。

刀身旋動的風流越發急速,千萬道流轉的青光,幾乎連綴成環繞著利刃的巨繭,然後猛地凝縮在刀刃之上。

幾乎是與此同時,她也動了。

蘇陸一眨不眨地盯著論劍臺,遠目之術運用到極致,將兩人的動作盡收眼底。

很難形容這種感覺。

段鴻出招也很快,而且置身於靈界中,他自己還不斷靈化,一會兒是人形一會兒化作冰霜。

因而虛實難辨,在低境界的修士眼裡,他就是常常消失在原地的。

虞錦書卻完全不是這樣。

在手挽鋒芒而刀指前路的那一刻,她與手中的長飈融為一體。

整個人向前躍起的瞬間,不像是一個揮刀衝鋒的人,而是一把從蒼空斬落的利刃——

每個劍修,或者說廣義上的劍修,皆有自己的“勢”,為了不被混淆,無論他們用的什麼法寶,都被統稱為劍勢。

虞錦書的劍勢兇悍急狂,卻又暗含著一種深沉的粉碎性的力量,就宛如那吞噬萬物的暴烈颶風,從遠方徐徐而來。

這一刻,她彷彿又化作了一陣暴風,卷著千萬道奔騰的亂流,撞在了岩土雙屬靈力構建的結界上。

整個論劍臺劇烈地顫唞起來。

如同摔破的水球,無數靈力匯聚的風流潰散開來,又像是浪濤拍岸後碎卷的水花。

崔槬一手按在結界之上。

隔著一層厚重的暗金色,便是那泛著玉輝般青芒的刀刃,他抬起頭,對上那雙暗藏著風暴的眼睛。

結界上綻裂出縫隙。

然後猛地破碎開來,變成了漫天飛舞的碎光。

結界外面又是一陣響亮的呼聲,大家紛紛誇讚著看似佔了上風的人。

“……什麼岩土雙屬構成最強的防禦結界,還不是被虞師姐一刀劈碎了?”

有人得意洋洋地道,“接下來他怕不是要認輸了吧。”

“你們是真的不懂結界法術……”

也有人冷笑道,“往下看吧。”虞錦書沒有乘勝追擊,只是提著刀後退了兩步,有些無奈地嘆了一聲,“還請師叔指教。”

這一句客套話似乎有些沒頭沒尾,觀眾們紛紛投去疑惑的目光。

崔槬也嘆了口氣,“那就這一回吧。”

他抬手比了個奇怪的法訣。

外面的觀眾們在一陣猜測分析後,漸漸安靜下來。

上萬雙眼睛看著,竟然沒人能準確地說出這是什麼法術。

下一秒,論劍臺上金光閃爍的巨大結界倏地消失了。

“?!”

眾人一片譁然。

這結界佈置得極為精妙,不但能單向隔絕聲音,還能吸收臺上的法術,以及向外擴散的靈力餘波。

反過來也是一樣,外面的人也不能向內攻擊。

而且能隨著長老們的控制,在每一場比試開始後,只能出不能進。

崔槬身邊展開了另一個金色的結界,上面閃爍的咒文,竟有一大半與論劍臺上的結界相似。

“怎麼回事?”

“結界怎麼沒了?”

“哇靠,崔槬搞什麼鬼?”

虞錦書有些驚訝地看著他,“師叔吸收了臺上的結界?”

“沒有,我只是把它變成了我自己的。”

崔槬看向同樣震驚的臥龍峰長老們,又扭過頭來,“只能出不能進,但我並不想出去,所以師侄要不要試試來打一下?”

虞錦書:“…………”

論劍臺上的結界是數位長老聯手佈置,每一輪都被輸入了大量靈力,因而能經受兩個元嬰境的力量衝擊。

她再有本事也沒有兩個人加起來的靈力多。

雖然說這結界未必能有先前的強度,但只要有一半,她耗盡全身靈力也未必能打破了。

就像她的師兄和蕭天煬那一戰,結界雖然有些損壞,但最終也沒碎掉,他們可是兩個人。

在短暫的疑問甚至叫罵聲後,觀眾們早已鴉雀無聲。

在短暫的死寂之後,周圍又響起陣陣議論。

最初還是低低的私語聲,很快就越來越大,變成了各種尖銳的呼喊甚至咒罵。

有些人大叫著這是犯規,另一部分人開始反駁他們,然後這些人彼此爭吵起來。

落雁峰的一部分弟子們尤為激動。

他們本以為段鴻那一場十拿九穩,誰知打來打去,幾次風雲變化,讓人提心吊膽,最終也還是輸了!

若是再輸一次還了得?

他們素日裡如何以這兩位前輩為傲,在外門弟子面前趾高氣揚,覺得縱然你們也有天靈根,但還是比不過我們。

如今若是連輸兩次,這些嘲諷豈不是要回到自己頭上?

當然,這麼想的也只是一部分人,也並非每個人都會閒得無聊去外門弟子面前說三道四。

更多人還是在關注這比試本身,並且試圖從高手交鋒的過程中,努力感悟提升自己。

“……這是反咒?”

虞錦書沉默片刻,才緩緩道出了自己的猜測,“師叔將結界視為施加己身的法術?用反咒將其收為己用?”

“只是借鑑了幾分反咒的原理。”

崔槬也沒有吝嗇解釋,“歸根結底,只是施術的各位長老們手下留情,給了一絲破綻,大約是因為我的舉動原本就在規則容許的範圍之內?”

他這話說得倒是很好聽。

原先那些懷疑長老們水平不行的人,此時也轉了心思,暗想原來這結界的存在,竟然還有這麼一重意思。

給擅長結界法術的參與者一種助力——但這所謂的擅長,也得是到了一種近乎登峰造極的水平才行。

臥龍峰的長老們倒是都氣定神閒,反正他們按著宗主的意思來佈置,出了事也不是他們的問題。

更何況慕容冽的二徒弟比老大要圓滑不少。

一句話將這事輕描淡寫揭過,隻字不提具體如何將結界收入手中,還順便為他們解釋了。

虞錦書當然也能聽出這種意思,以她的城府自然不會去點破,“師叔真是給我出了個難題。”

雖然這麼說著,她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愁容,也看不出有什麼為難的。

然後,觀眾們就震驚地發現,自己聽不到論劍臺上的對話了。

“……怎麼回事?”

“他們誰又開了結界?”

隔聲的結界幾乎是無形的,外人很難看出來,更何況絕大多數人的修為都遠低於裡面的兩人。

虞錦書和崔槬面對面站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還偶爾抬手比劃一下,氛圍看著頗為和諧。

除了那些修為低的本來就聽不見裡面對話的人不在意,外面不滿的聲音越來越多。

“你師妹和你不是一種人,對吧。”

蘇陸看向了旁邊的段鴻,“她看上去並不是很在乎輸贏。”

“你的師兄們也不一樣。”

段鴻不置可否,“師妹和我自然也是。”

蘇陸隱隱能感覺到其中的區別。

虞錦書出刀的那一瞬間,那種強悍兇暴又專注至極的劍勢,並非被某種渴望和慾念所驅使。

更像是出自一種極度純粹的目的——她想要破壞對手的結界,僅此而已。

至於為何要破壞,破壞之後再做什麼,她好像全都不在意。

當然這也可能只是自己的錯覺。

畢竟虞錦書一看就不是那種毫無戰術全憑感覺打鬥的劍修。

蘇陸大致說出自己的想法,段鴻卻是微微揚眉,“一看就不是那種劍修?你怎麼看的?”

“……看面相?看舉手投足言行氣質?嗯,我說錯了嗎?”

段鴻搖搖頭,“你應當相信你的直覺,她確實如此,她熱衷於修行和戰鬥本身,對勝負並不在意。”

而且她也不需要向任何人證明自己,或者說她已經做到了,與師兄一樣名揚青州甚至整個中原。

人們提起他們兩人時,習慣性將她放在後面,也是因為她是師妹而已,並沒有任何人發自內心覺得她比段鴻要弱。

蘇陸:“那你又是為什麼在臺上拼命?因為你覺得你不該輸給大師兄?”

段鴻默然片刻,“……我曾經贏過他數次,大約是覺得自己強於他,先前也是都去了秘境的,我自然不想輸給他。”

當然虞錦書也曾贏過崔槬,而他們都參與過多次九脈會試,所以贏也不止一回。

但現在看他倆談笑風生的樣子,顯然她並不在乎。

“他的結界……”

段鴻將視線轉向論劍臺上,“他要維持結界,自身行動就會受限,此術也並非完美無缺。”

然後他就對上了蘇陸打量傻瓜的眼神,“因為這是有時長限制的一對一擂臺賽,否則二師兄也不是沒有別的法子。”

她也受過崔槬不少指教,很清楚他的本事。

再說這傢伙在秘境裡來去如風,整天忙著搶救看護範圍內的幾個年輕人,但凡實力稍差一點,這活也難做。

蘇陸:“二師兄不想在臺上拼死拼活還被像猴子一樣圍觀,他覺得沒必要,又不想直接投降,才使了這個手段。”

段鴻:“……你倒是真護著他。”

“我實話實說而已,再說他是我師兄,他護著我的時候也很多,我為他說話難道不是天經地義?”

他的神情變得有點複雜,“崔槬和蕭天煬性格截然不同。”

蘇陸頭頂冒出一個問號,“這話剛剛不是才說過嗎?”

段鴻默然片刻,“你……更喜歡……對你而言,你更讚賞他們其中的哪一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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