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第 90 章

元澈身上的酒味濃厚, 臉頰上更是不同尋常的酡紅。

那邊元治也聽得訊息出來了。元澈已經成家,元治卻還是個光棍,照著規矩, 沒有成婚的人,隨著父母居住, 父母不在, 那就和兄嫂住在一塊。等到娶妻了,再另外搬出去。

元治見到元澈的神情,連忙要上前, “阿兄你怎麼了?”

元澈一手攔住他,示意他不要過來, “我沒事,”

明棠不由得挑眉,她去看半靠在自己身上的人,眼神比方才要清明瞭好些,若不看他的面色, 還真的看不出什麼異常。

那方才怎麼回事,騙她的?

明棠的手掌從他的腰身後滑過去,手掌貼在他的後腰緩緩遊弋。等到了他腰間軟肉的那塊, 藉著天色還有左右的掩護, 狠下勁, 就要在他腰上捏。

結果一手下去,捏到了他外面的大氅。

冬日就是有這個不好,捏肉捏不到, 一手下去全是衣裳。

“你不怎麼給自己看看。”

“等著!” 元澈見到元治真的要出門,“現在都什麼時辰了,坊門都已經關閉,你是要闖坊門還是怎麼?到時候還要我給你收拾局面不成?”

元澈見到元治一走,背脊一改方才的筆直,往明棠身上一歪。嗓音裡都是滿滿的虛弱,“臻臻,我難受。”

君臣之別,不是能拿身體不適,就能躲過去的。

元澈看了一眼已經越發濃郁的夜色,冬日裡天黑的早,這個時候人在外面,如果不靠著燈籠,都已經看不清楚眼前了。

明棠毫不留情的戳破他,“剛才三郎在這的時候,我看你說話中氣也很足。”

元治被兄長拒之門外, 但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忘去看新婦。

“說罷,這又是怎麼回事?”

明棠問。

明棠把巾帕泡在燙水裡,撈起來絞得半乾,給元澈蓋在臉上。

元治無言以對。

她都還沒有真的出招。

元治見著元澈的神色又變了稍許, 原本平穩的眼裡起了波盪, 春色橫斜的往身邊的新婦看去。

作為弟弟,他是管不了上頭的兄長,但是大哥可以。

元治被他這麼一說,只能點點頭。

“是真的,”他說話的聲量都完全的小了下去。“難受。”

別說喝的是酒,就算喝的是刀子,也得睜著眼千恩萬謝的喝下去。

“醫者不自醫。何況有些毛病孃胎裡帶的,針石下去,也不見得有多少效用。”

元治見元澈看著明棠笑得兩眼明亮,面色一肅,“不行,這事我得告訴大哥才好。”

“我沒事。”元澈眼睛勾住明棠不放,嘴裡去答元治的話,“只是酒稍稍沾了點酒,等到過兩日就沒事了。”

明棠聽了這個差點沒笑出聲,元治也被問的發懵。長兄如父,嫂子那自然也和母親差不多了。要他聽嫂子的話,乍一聽不對勁,可仔細琢磨又挑不出錯。

元澈的嗓音從帕子下面悶悶傳出來,“不喝不行。”

“你在家裡有沒有聽你阿嫂的話。”

這邊二兄看著新婦如痴如醉,都成了那個樣子,還能睜著眼睛說瞎話,說自己並沒有什麼事。看來還是需要大哥來管管。

元澈點頭,“三郎好好回去待著,天寒,不要受了涼。”

房內有不少的爐子,明棠把他外面沾了寒氣的外衣給解下來,換了事先攤在爐子上烘烤過的衣裳。

明棠輕輕碰了碰,聽得他喊癢,趕緊停了手。

明棠讓婢女把燈臺挪近了些,見到元澈的脖頸那兒已經起了一團團的紅腫。

元治站住了,明棠見到少年人清秀的臉上滿是委屈,對著元澈搖了搖頭。

明棠望著元治離去的蕭索背影,好笑之餘又有些同情。元治可以說是元澈一手養大的,現如今元澈也不怎麼愛和他在一起,這小子小孩子心性上來,要和她在元澈身上爭個高低。結果人才出招,就被元澈給打了個落花流水。

“陛下要我陪著喝酒。”

正好這個時候,外面起了風,明棠也不繼續為難他了,扶著他就回去。

明棠倒是出面在元澈的脊背上拍了兩下,“天冷,讓三郎回去吧。我們也回房吧。”

“兄長這樣,怕不只是沾了一點吧。”

元澈軟了聲調,“不必了,我自己就會醫術,這點沒什麼事,過那麼兩天就好了。費那麼大的心思告訴大哥,也只是讓他白白擔心。”

熱氣騰騰的巾帕把面板上漫起來的癢給壓下稍許。

元澈聽了越發的虛弱,他頭顱都靠在她的肩膀上,頭上的漆冠頂在她臉頰處。

若不是兄弟倆從小一起長大,彼此熟悉。要不然他都想要看看,面前的這個究竟是不是有人假扮的。

他在家裡不但沒有聽,反而還和這個嫂子嘴上吵了一番。

元澈並沒有立即放元治回去。

一時間,元治心緒複雜的厲害。

明棠咦了一聲,“那你剛才怎麼和三郎說你治得好?”

元澈搖頭說沒有,見到她就在面前,把她的雙臂都給拉過來,一條手臂圈過肩背,另外他還握著她的手掌。

“我只是說不用勞動兄長而已。”

明棠見狀,好氣好笑,“那我叫人把你上回喝的藥給煮一碗來。”

元澈有的這個毛病,但洛陽裡宗室朝臣之間來往,喝酒幾乎必不可少。所以府中也多少備著藥。

“陛下不是知道你不能喝酒。怎麼……”

明棠話語還沒說完,蹙眉打住。

元徵既然知道,還讓人喝了那麼多,自然不是懷著什麼好意。

她出宮是成太后的意思,從定下到出嫁,明棠沒有見過元徵。她那時候只當元徵已經放下了。

畢竟有太多東西比她重要的多。何況她在宮裡也不算什麼。說是有樣貌,可是妃嬪那麼多,總會出那麼幾個出挑的美人。

如今看來,元徵的心眼還真沒她想的那麼大。

“辛苦你了。”

明棠坐下,將元澈的頭抱到膝上。藉著燈火,她能見到他脖頸到臉頰下頜那兒幾處腫起。

元澈低低的說了一聲難受,又格外柔弱的順著她的動作,靠在她的膝頭。

只恨他到底是男人身段,加上常年習武,即使和文士長得挺像,再怎麼造作,他也擺不出柔弱無骨的姿態。

既然擺不出我見猶憐的模樣,元澈很乾脆的躺在她腿上,滿是虛弱。

“沒什麼。”臉上滿是難受,但元澈嘴上還是這麼說。

“其實陛下心裡有少許不痛快,倒也人之常情。”

元澈絲毫沒有將皇帝的那點子為難,放在眼裡。

男人麼,對只要屬於他的女人,哪怕不愛,都懷揣著難以言喻的佔有慾。能死前網開一面,叫人去改嫁的,都能被世人稱作善人。

何況還是她這種,曾經被放在心上的。

“陛下只要用的上我。那麼幾杯酒也算不上什麼。”

明棠聽了並沒有放鬆,她把他的衣襟扒開,看著上面的墳起,“我看著心疼。”

元澈抓住她的手,拿到眼前仔細端詳。她的手並不是那些貴女們天生的白皙嬌嫩。即使很淡了,他也能在她的指腹間摸到稍許的繭子。

那是早年在掖庭留下的痕跡。

“我也心疼。”

元澈一把握緊了她的手,兩眼認真的看著她。

明棠啊了一聲,元澈喝了酒,又被身邊的暖爐一烘,渾身越發的燥熱。

他把身上厚重的外袍扯了扯,“我們相遇的太晚了。”

要是他更早遇見她,會怎麼樣?

元澈腦子裡胡亂想著,他必定是會第一眼就看到她。

然後,就把她留在身邊,不管是天子還是別的什麼人,都別想沾邊。

仔細想來,他在這上面,其實也是個狹隘心胸的男人。

明棠聽了哭笑不得,“你還癢不癢啊。”

她又看了看,這東西發起來挺麻煩。說話間又發了幾個出來。

“快到臉上了。”明棠見到下頜那兒也有了,頓時憂心忡忡,“這怕是不能入宮上朝了。”

朝臣入宮上朝,也是有儀容要求的。元澈這種,怕是宮門都進不去。

元澈把頭全都埋在她的胸口,放任自己沉湎溫柔鄉,“那就不去。反正陛下那兒我也已經把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

“我明日就稱病。”

元澈轉眼的功夫就已經做好了決定,“陛下那兒這幾日怕是看我不怎麼順眼,我也識趣些少往陛下面前戳眼。”

這個時候,婢女把熬好的藥給送進來。

明棠取過藥碗,遞給元澈。

元澈看了一眼她手裡的藥碗,“不餵我喝嗎?”

他見過她怎麼照顧病中的元徵,可謂無微不至。藥湯都是由她親手喂下去。

明棠一言難盡的看他,“這藥湯苦得厲害,真的要餵你喝?”

元澈點頭。

天子有的,他也要。甚至比天子還要多。

明棠神色古怪,她讓人拿了勺子過來,舀了一勺,塞到了他嘴裡。

湯藥是真苦,入口元澈臉上險些皺在一塊。

明棠幸災樂禍,“看吧,說了一口氣更好,非得一口口喝。又不是什麼蜜水,這是給自己找罪受。”

她才說完,元澈低頭下來,就著她的手把內裡的湯藥全都喝完。

明棠正要嘲笑他,不料他起身,嘴唇落到她的唇上。草木的清苦隨著他的氣息渡過來。明棠一把推開他,到處尋水把嘴裡的苦藥味道給沖掉。

她回頭見著元澈坐在那兒壞笑,撲過去衝著他一頓好捶。

元澈一股腦的將她的捶打全都受了。

“你剛剛是要做什麼?”明棠被他抱住,手整個的都被他拿他自己的軀體給窩住,完全不好施展。

“夫妻同甘共苦。”

元澈說得理直氣壯。

明棠手掌掙扎間摸到了他衣裳裡頭,一路摸索著到了他的腰上。

對她此舉元澈有萬分的包容。然而下刻她的手就隔著幾層衣料,對準腰間的軟肉就擰了下來。

那可是個要命的地方。元澈只覺得兩眼發黑,再加上身上起的那些丘疹,兩廂混在一起,又癢又痛,活活的能把人給逼得一頭暈死過去。

他按住她的手,“你真的要謀殺親夫!”

明棠仰起頭,眼睛衝他俏皮的眨,“才沒有,你這麼好,我怎麼捨得。”

“要是你氣不過,那你也來擰我好了。”

明棠的手動了動,將握住手腕的那雙有力雙手往自己胸口放。

雲端的柔軟從手上傳來,元澈腦子轟然炸開,眼前除了她再也沒別的。

他自幼讀到英雄沉湎溫柔鄉,不可思議又嗤之以鼻。

現如今,他也成了他最看不上的那類昏聵人了。

明棠靠近他,她對著他雙目迎上去,手裡加大力氣,“擰這。”

元澈呼吸急促,他像發了狠的牛犢,把自己整個都覆在她身上。

第二日元澈稱病,不入宮也不到官署裡處理政務,一心一意在家養病了。

(本章完)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地獄使者之聆聽者

峰子喜歡喝啤酒

聖手狂醫

憤怒的風

神豪:開局立於不敗之地

別怕麻煩

給大佬沖喜,我靠玄學風生水起

虎虎笙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