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豪宅內,杰特小心翼翼的貼在天花板上飛著。對於悄無聲息的偵查工作,他現在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他一直保持著較慢的速度,因為這樣可以使自已的引擎發出的聲音小一點。畢竟在有限的空間裡要使自已時刻呆在其他人的視野盲區裡面已經很困難了,噪音只會給自已平白無故增加多餘的負擔。

雖然有被誰發現了,自已可以裝成玩具矇混過關的辦法。但自已之後會被送到哪裡去,只有天知道了。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神情慌張的男子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

“啊!搞什麼啊,偏偏在這種時候讓我遇上這樣的事情啊。”

他從身後抽出來一根通體黑色,只有前段有一塊形狀奇怪金屬的短棍。

“我不管你是怎麼騙過給你搜身的前輩們的,但是很不湊巧,我在監控裡面可是清清楚楚看到你手裡藏著的小刀了。你,你最好給我老實一點哦,我手裡的電棍可是改裝過的,我也不會對你手軟的。”

他開啟了握柄上的開關,電棍立刻發出了“噼裡啪啦”的炸響,還能看到前端纏繞著淡藍色的電光。

然而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顯得很沒有底氣,那顫顫巍巍的樣子實在讓我無法聯想到他是在威脅我。

“什麼啊,來的不是先前揍我的那群人?”

“你在說什麼啊,難不成你還想再被揍一頓。”

“當然不想,只是單純想找個機會嘴臭一下而已。所以他們都去了哪裡?”

“你是真的裝傻還是假的……你難道不是為了今晚的宴會才來這裡的嗎。”

“所以他們是去這大宅子的其他地方忙去了,就比如被分派到各個角落執行警戒任務,只把你一個人扔在監控室裡看著我吧。”

“不要以為我是新人就小看我,來到這裡上班的第一天,我就決定丟掉內心的仁慈了。而且我也根本不會看錯的,我的視力和身體素質可是能去當空軍的!”

“哎呀呀,真是倒黴,看來是我掙扎的時候沒注意自已的後背轉到那邊去了。”

“就你這樣的笨蛋還想對今晚的來賓圖謀不軌啊。”

“別這樣說我啊,是人都難免會有疏忽大意的時候……既然被你發現了那我也就無計可施了。我當然只能自認倒黴了唄。”我把手裡的薩布林扔到地上,“你撿走吧,搞不好還能給你發一筆獎金。”

“就算你不主動把它交出來,我也會強行搶過來的。”

他緊盯著我的臉,與我四目相對,視線一點忽閃都不曾有過。然後他邁出左腿朝前跨了一大步,像是原始部落的野人準備摸走毒蛇窩裡面的蛋那樣,一點一點讓指尖靠近薩布林。

他離我越近,我越能聽清楚他沉重的喘氣聲,緊張感帶來的燥熱與房間中的冷氣相遇,從他的腦袋上竟然升起來一縷縷白煙。

他就這樣一直看著我,不光眼睛瞪得溜圓,就連兩個鼻孔都擴大了好多。而且他蹲得越低,露在制服外面的面板就漲得越紅,突出來的血管也越明顯了。

我有那麼嚇人嗎?

終於,他的腦袋仰望到了極限。他的手指在這時也正好觸碰到了薩布林的身體。我等的正是他低下頭去確認薩布林的這一刻。

“玩具小刀!?”

“是貨真價實的武器呀!”

我暴喝一聲隨即掙脫開了束縛從半空中落下。硬得像石頭的拳頭被我舉過頭頂,然後像揮動戰錘那樣快速揮出,不偏不倚砸在了他的後腦勺上面,直接把這個還半蹲在地上的安保捶翻在地。

並且,在我掙脫開來的一瞬間,海帕也配合著我的行動在我的肩膀上現身,向著早已被他鎖定的監控發射出干擾導彈將它們同時破壞殆盡。

“夠他暈一會兒的了。”

“但什麼時候會被發現就不是我們說了算的了,反正是遲早的事情。你的動作得快一點了安陽大佬。”

是的,雖然我現在成功脫困,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抓住。也許現在門口就站著另一個人正準備對我放冷槍。

爭取到的這點時間恐怕遠不足以讓我找到劉曉涵啊。

“你們先幫我把風,我要和這傢伙換身衣服。”

這還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穿上制服,究竟怎樣穿才是正確的我是不知道了,只能一邊把他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往自已身上套,一邊祈求自已“大刀闊斧”的動作不會弄壞它。

“再把這個頭套給他套上就能以假亂真了。”

“不把他吊起來嗎?”

“要是左邊的袖子沒有空空的,說不定我會這樣做哦。”我伸出右手示意了一下德莉爾,“現在這樣也好,把他扔到牆角,哦哦!這樣的設定就不錯,假裝我準備逃跑但是被監控室的人發現瞭然後亂棍打死也不錯。那我就得把他的動作再擺得扭曲一點了,好了,腿再收緊一點……這樣差不多就能以假亂真了,要是能騙到其他人,搞不好還能再拖個五六分鐘。”

在大到難以想象的房子裡飛得暈頭轉向,杰特在想這個地方哪怕是以陳安陽大哥這樣人類的尺度來看都會覺得寬廣過頭了吧。

偷偷溜出來已經過去了十分鐘左右的時間但是自已還是一點收穫也沒有,就算自已平時再怎麼吊兒郎當的不把很多事情掛在心上,此刻也會感到著急的。

很奇怪啊,這家裡的人們好像都在張羅著些什麼,每一個人都是腳下生風的快步行走,處在上層該有的矜持也變得有所懈怠。

總感覺,不會有人有閒工夫抬頭看天花板呢……

身穿制服凸顯出曼妙身材的女僕們在房間與房間之間來來往往。那扇以象牙白色為主調,搭配富有藝術氣息的金色牽牛花的繁複紋飾作為點綴的高大雙開門讓杰特很是在意,但門後究竟是什麼樣的景色,杰特不用費勁去想也知道那是這家的主人用來大宴賓客的宴會大廳,今晚似乎會有一場盛大的酒會也說不定。

“我說,你長點心好不好,你這孩子太不讓人省事了,這可是夫人給大小姐準備的藥啊,你怎麼就往餐廳裡送呢?萬一哪個客人喝了它出了什麼事,丟掉的可是老爺的顏面啊!工作上好歹也認真一點。”

身下傳來數落某人的聲音,原來是一個年長的女僕正在訓斥另一個年齡和她一比明顯小很多的女僕。

“可是真的和酒水很像嘛。”這個冒失的年輕女僕似乎有點不服氣,從嘴裡這樣呢喃著說。

“還在那裡嘀咕呢,快去幹你的正事!”

“啊,啊,好!”

看著好辛苦喔。

但是“大小姐的藥”……這幾個字眼讓杰特十分在意。在他的印象裡,劉曉涵可不是一個體弱多病的姑娘。難不成是回來之後才生的病?還是她一直都瞞著所有人?

可是那個女僕端著的藥看上去也很可疑,就差把“這個藥有問題”寫在裝藥的大玻璃杯上了。

不去醫院治療,一次還得喝這麼一大杯奇怪的藥,得的是什麼怪病嗎?

“完全不合身啊……”

“是啊……好醜。”

制服並不合身,特別是褲子,長了一大截。看著我穿上制服的伊格尼斯他們說話的時候難掩遺憾的語氣。

我現在都有點後悔和他交換衣服了,不光是因為我穿上十分的彆扭,更重要的是我突然意識到這群安保可都是幹練的寸頭,我頭上則是一頭亂糟糟的捲髮,都快把眼睛給蓋住了。

但是要再換回來又得耽誤好一會兒,只能先湊合著了。

而且我的身高也完全不夠安保的標準啊……知道這個真相,感覺好傷自尊啊。

不會真的有人看我是個如此特別的安保就把我想象成小說裡面那種不顯山不露水的世外高人吧,那樣好像會讓事情變得更復雜。

杰特傳遞過來的情報是對的,今天這個家裡確實有大事發生。我穿過這條長廊的時候暢通無阻,從我身邊與我匆匆擦肩而過的女僕亦或是保潔阿姨連一個抬眼看我的人都沒有,更別說哪個有多餘閒心的來盤問我兩句了。

在我昏過去的這段時間裡他已經順利找到了劉曉涵的所在,還和傻丫頭一起幫我找回來了被卸走的胳膊。

不知道傻丫頭用了啥奇怪的辦法。

總之就這樣朝著杰特同步給我的定位靠攏就好了。

沉住氣陳安陽,計劃都發展到這個地步了,現在這個關頭可絕對不能出現差錯。

帶著和緩波浪的長髮一縷縷的垂下,望著鏡子裡面無表情的自已,劉曉涵又變回了“本該有的樣子”。

熟悉的白色襯衣還有黑色的長裙,白色的長襪搭配黑色的,被擦的油光鋥亮的硬質皮鞋。這是母親為自已量身定做的凸顯“天才氣質”的套裝。

時間已經接近傍晚,她不知道自已還能為陳安陽拖多久的時間,自已能指揮安保們做的事情早晚會用完,等他們察覺到之後開始地毯式的搜查,不想被抓的話就只能全看那個大叔自已的本事了。

太陽的光已經照不進房間裡了,因此讓她感覺到了有點發冷。於是她穿上了被自已隨意扔在床上的那件米色短外套。

“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是這樣的打扮嘞,不知道老大看到你的樣子會有什麼反應。總感覺他會臉紅,然後還會誇你眉清目秀,溫柔賢惠什麼的。”

“笨蛋杰特,你還真是不會和女生聊天欸。”

“呀——我,要是哪裡說得不對還請你原諒我。”

“倒不是說錯什麼啦,只是讓我想起那群唯利是圖的人也是這麼拍我的馬屁的。”

杰特這時才發現,劉曉涵非常端正地坐到了床邊上。雙手放在大腿上,背脊挺得筆直,而神情則有些恍惚。也許是在擔心還在屋子裡潛行的陳安陽,也可能只是單純對自已無法改變的命運感到疲勞而已。

但擺在自已面前的事實依舊是——那個自已當成親哥哥一樣吊兒郎當的人真的冒了極大的風險來接自已了。

“哦!到了到了,他讓你到陽臺那裡去。”趴在書桌上的杰特說道,引擎發出了轟鳴聲,他朝著陽臺的玻璃門那邊飛了過去。

劉曉涵晃了晃自已的小腦袋,好像在提醒自已打起精神來。然後也從床邊站起,快步來到陽臺前。

這邊正對著的還是那一眼望不到邊的。今天的園丁們正格外仔細地修剪著花草,想來也是,再過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星城的達官貴人們就會到自已家裡,慶祝國家銀行的董事長成功“找回”了自已離家出走的叛逆女兒。

哎呀呀,禮服是黑白色為基調的,雖然算不上華麗,但是有著簡約乾淨的清爽,和她雪白的臉相互襯托,看起來一點都不刺眼,是非常合適上層社會的高雅服飾。不可思議的是,穿在傻丫頭身上完全沒有濃妝豔抹的感覺,而是華美中帶有一絲文靜。

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劉曉涵這副打扮,確實很有富家小姐的感覺,要是我用“大家閨秀”來形容現在的她,應該是再合適不過了。她只是站在陽臺那裡看著我,就讓我感受到了她的端莊和高貴。

她身上的氣質好優雅,和我印象中的其他上層人完全不一樣,這應該真的是受到過良好的教育才會從骨子透出來的風度吧,無論怎樣也裝不出來。

生活在冬天一向多雲的星城太久,今天卻天氣放晴,藍天,碧水,雲捲雲舒,氣溫也要比之往日有所回升,端的是冬日裡久尋難得的好天氣。

我沒有馬上開口喊她,只是衝著她笑,她也向我投以淺淺的微笑。我張開自已的右手做出想要擁抱什麼的動作,她也心領神會的立刻回到房間抱出一個用高階布料裹著的東西然後丟了下來。

我把它拆開來看,裡面正是我身上被搜走的東西。

我又抬起頭來對她豎起大拇指,目送她回到了自已的房間。

哦,對了。至於手臂的安裝嘛,這並不需要什麼專業的工具,就像是拆卸模型的手臂那樣方便。連線,鎖定,之後就能像自已的手臂那樣使用了。

之後,我在身後的花田還是什麼地方里躲躲藏藏,一直到了傍晚六點才偷偷摸摸鑽了出來,回到了剛才的地方。

本以為即使自已繞這個房子一週也找不到可以讓我潛藏進去的地方,應該是劉曉涵知道我會趁著宴會開始的時候混進去,她已經提前把一樓應急樓梯的窗戶開啟了。雖然很窄,但我還是勉強能鑽進去的。

裡面的光線很不好,而且灰塵很重,擺放在裡面的東西還亂七八糟的。

這就是所謂的“金絮其外敗絮其中”了吧,看來這樣富麗堂皇的“宮殿”也有見不得人的一面呢,我在心裡暗暗這樣想著。

“晚上好,笨蛋大叔。你身上的衣服和你完全不搭呢。”

某人冷不丁的悄悄話著實嚇了我一跳,害我差點從垃圾堆裡蹦起來。

“笨蛋,你這樣搞出大動靜的話,他們馬上就會發現你的,現在所有不需要到崗的安保可都在搜查你。”

及時捂住我的嘴的正是劉曉涵本人。和一個小時前相比她並沒有太大的改變,只是胸前多了一條暗紅色的禮服領帶。

“你現在很不安全的哦,而且我拿走你的手臂的事情他們也都知道了。”

“所以你就躲到這裡來了?”

“我是在擔心你啦。這裡可是我的秘密基地哦,即使他們發現我在這裡也不敢拿我怎麼樣。對了,你的衣服,他們準備扔掉的,我幫你撿回來了,你還是換上這身會比較好哦。”

“確實哦,要是你不在這裡攔著我的話,我一定就會直接溜出去的。然後被抓個正著,再被暴打一頓,哈哈哈哈哈。”

“就算你這樣笑也掩飾不了你的尷尬哦。不知道那個傢伙有沒有意識到你會從這裡鑽出去呢。”

“是昨天那個領頭的吧……”

劉曉涵突然把臉湊了過來,抬起那雙大眼睛盯著我的雙眼,好像能夠看透我的內心。接著她抿緊雙唇,又把探出來的身子縮了回去,繃著臉說:“你為什麼會來這裡?你就不怕死無全屍嗎?”

“嘖,自家的小妹突然失蹤了電話還打不通,我和老王這倆當哥的當然會著急,著急就得出來找人。倒是你這個敢從這裡逃出去的傢伙還沒資格這麼說我。我來這裡當然是要確認一些必要的東西。”

劉曉涵鼓起了臉頰。

雖然我從來沒有仔仔細細打量過她,不過此時我心中有了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我果然還是更熟悉這樣的她啊。

“你這樣就搞得我的告別影片好尷尬哦。”

“哎呀呀,我就是想來問問你——你究竟想過什麼樣的人生呢?”

房間內的氣氛變得異常嚴肅,讓我如坐針氈。這種時候我的臉上是嚴肅的表情嗎?平日裡無精打采的死魚眼有沒有變得堅定起來?我很少照鏡子,所以不確定自已能不能做出符合心境的表情來,唯一能做的只能靜觀其變了。

“我不知道……”

“那就選吧!”

我突然站起來,提高了好幾個音量說道。

“誒?”

“選吧!我們不能決定自已的出生,但至少今後要走什麼樣的路,要給自已決定成為什麼樣的人的勇氣!選擇權在你手裡,你是能夠去選擇的。如果你已經知道了想要的答案,那就選吧!然後挺直腰板,就像說出自已的信條那樣告訴所有人,你們瞧好了,這就是我的選擇。”

“選了又有什麼用……”

“當然有用,至少我能思考自已能夠為你做些什麼。”

總覺得某些故事中也出現過類似的情景。那我在這之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呢?智者?強者?還是像個傻瓜一樣跳著舞、做著自以為正確的事情的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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