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耀洪的話我也是半信半疑,所以並沒有真正動手挖爺爺的墳,回家收拾下後就去參加村民大會了。
如今張耀洪繼承了我爺爺的位置,做了村裡的梯瑪法師,但我不知道他為何要單獨找我說這件事,而且我爺爺真的可能還活著麼?
仔細回想起來,我記得當初爺爺說過,要是不想他死的話,我就聽話快點離開村子。
難不成爺爺真的活著,我抱著這個希望,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
大會上來的人很多,都是在討論明天村寨祭祀的問題,張耀洪坐在首位,身高八尺的身材,穿著那紅色八卦梯瑪袍頗有威嚴。
我們則靠牆的靠牆,蹲地上的蹲地上,有的人乾脆坐在張家寨老屋的石墩子上。
這是一處古宅子,聽說是張家寨祖先在明清時修建的,人是擁擠很多,但我感覺四周還是涼颼颼的,大夏天的就像開空調一樣涼爽。
屋外全是蚊子螞蚱,但是老屋裡連只小蒼蠅都沒有,而且不少人還披上了外套,貌似這老屋陰森的寒氣直入骨髓,讓人忍不住打哆嗦。
真不知是感嘆古人的智慧,還是說這張家寨老屋陰氣太重,反正讓人待著很不舒服,很快就有人抱怨起來。
“耀洪叔,這屋冷得要死,有啥事快說吧。”
“都聽你安排就是了,該出人力的出人力,該來的都來不就完了麼?”
……
鄉民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著,都想快點離開這鬼地方,我也是雙手抱在胸口,暗暗在想。
這老傢伙張耀洪怎麼就一點不冷,難不成還真有法身庇佑,鬼神勿侵?
他跟我爺爺一樣,平時是個老農民,這會好似成了那萬人敬仰的神,完全判若兩人,我還記得他在亂墳山撿牛屎坑豆腐的猥瑣樣,這會卻有點道貌岸然。
果然他最後擺了擺手,讓眾人別議論,清了清嗓子,用那類似銅鐘悶響的聲音說。
“村口老張家的女兒消失了幾天,回來後丟了魂,痴痴呆呆的估計是成了落洞花女了,這姑娘生的玲瓏乖巧,咱可不能就這樣見死不救啊!”
一聽落洞花女四個字,老宅屋裡的村民,各個臉色發白,不由吞嚥兩口口水。
“咋的了,那落洞花女可不吉利,這新郎誰敢做?”
“對啊,你這要挑選的人,我們可不敢上,那可惹不起啊,搞不好命都得丟啊。”
“要是再嚴重點,得罪了黑巖洞神,全寨都得遭殃。”
坐在首位的張耀洪卻把目光看向了我,很顯然他心裡已經有底,真要我做落洞花女新郎。
儘管我知道事情並不簡單,可想到爺爺的死因不明,如今未一的線索也是答應這張耀洪了。
而且我這十年來,也沒少訓練自己,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變強,若真有幾個歹徒想對付我還得掂量掂量我的拳頭。
自信身手不凡的我,面對這張耀洪還沒感覺有什麼威脅,估計在他和村民的眼裡,我應該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見我保持沉默,張耀洪當著眾人的面,換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說:“天賜啊,我給你算過,你是1994年12月20日6時所生的人,正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的純陰之人。”
“嗯,是的。”我點了點頭,也沒去在乎他說的這些鬼話。
我知道這是一個圈套,可我若是不答應,那估計永遠都查不出爺爺是怎麼死的,或許爺爺真還活著呢?
然而就在我預設的時候,有人在我耳邊小聲提醒道:“你小子不想活了,會死人的!”
“你敢跟洞神搶女人,就算你躲過洞神的報復,那女人若是死了,因你不受洞神待見,變鬼都會來找你的。”
“要是搞不好,我們全寨都會遭殃的。”
……
對於這些話我並不相信,我更懷疑張耀洪有問題。
最後確定我是落洞花女新郎,村民大會這才結束,村民紛紛散去,而我爺爺是生是死只有等到我完成儀式後,那張耀洪才會告訴我。
張耀洪臨走時,還遞給我三炷紅香,樂呵呵的笑道。
“天賜,這是三炷保命紅香!你可要收好了,別等有命查,沒命知了!”
我則是抿了抿嘴,心裡不由冷笑,鬼神一說我向來不信,於是決定跟他玩一玩。
為了等這一天,我還特意學了軍體拳和截拳道,要撩倒幾個鄉野的普通壯漢還是沒問題的。
只是我不知他給的這三炷紅香保命是啥意思,難不成張耀洪還會什麼邪術。
在這十年中,我也調查過相關資料,在一封匿名報告中,還真看到了世上一些無法解釋的存在,但只是隱喻的說了些華夏古武的東西。
那份報告,貌似還是從什麼神秘當局傳出來的,可信度是多少並沒有證實。
我更傾向於科學的理解,懷疑這香會不會是什麼迷香,因為我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這次腦子沒有迷糊,所以聞得很清晰,好似一股肉香味,像那女人使用的胭脂,果然這張耀洪有問題,難道十年前就是他用迷香將我迷暈的?
但現在去問他,估計問不出什麼,於是我就把這三炷紅香收了起來。
那張耀洪只是讓我帶回去,說明天祭祀完後要用,具體怎麼用他還沒有說。
第二天一大早,鄰村江術華就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他臉色蒼白的嚇人,好似渾身都冒著冰涼的白氣。
這是我回村後交情最深的一個兄弟,他是住在對門山坳那邊,他說自己跟村裡人關係搞不好,所以很少跟他們來往。
我趕忙給他倒杯水,把桌上的三炷紅香收起來,免得待會要用找不到。
他接過水杯,還沒喝一口水,就急著問我:“兄弟啊!聽說你答應做落洞花女新郎了?”
我坐在一邊翹了翹腿,無所謂的吹口氣道:“是的,怎麼了?至於這樣吃驚麼。”
老江濃密的眉毛立馬皺了皺,好似都擠成一條線,他搓了搓手掌低聲道。
“你難道沒聽說,這十年來做落洞花女新郎的人,都出事了麼?”
見他這樣認真,我原本不在乎的心,還真糾了一下,但依舊不慌不忙的問道。
“難道我不在的這些年還有其他落洞花女新郎?也發生了與我爺爺一樣的事?我才剛回村,還真不知道,老江是出啥怪事了麼?”
追問的時候,我心中還在想,難道爺爺是為了讓我避開成為落洞花女新郎的厄運,這才催促我離村。
喝了一口水的老江好似怕人聽到一般,看我不在乎的樣子,他緊張的要命,連忙用沙啞的聲音附在我耳邊小聲道:“在你爺爺之後,有個落洞花女新郎就是死在回村的路上,也是摔下山崖,面目全非,慘不忍睹!警察也沒查出來,只是定為自殺身亡。”
我一聽是真有另外的人死,連忙喝口涼水壓壓驚,本來平靜的心,也逐漸惴惴不安起來,落洞花女新郎真這麼邪門?
這江術華跟我沒有什麼過節,沒必要特意來嚇我,但他為什麼得知此事比我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