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的張耀洪不由靠到牆上,連忙喊住我。
“天賜,小心,這老傢伙,搞了很多毒蟲在這裡。”
說吧張耀洪從口袋裡掏出一代白色粉末,也不知是什麼東西,聞起來帶著刺鼻的味,向地板上那麼一灑,嘻嘻索索從木板夾縫中爬出無數蜈蚣蠍子,毒蛇,蜘蛛……。
嚇得我連忙躲到一邊,這會屋內那咳嗽的聲音,再次傳來,帶著求饒的哽咽聲。
“耀洪啊,放過我龍雲千吧?我不過是苟活幾年,放過我吧。”
那是龍雲千蒼老的聲音,才十天不到的時間,他竟然變化這麼大,我都有些意外,同時我也不由看向張耀洪。
他為何向在求饒呢?聽到這話的張耀洪,貌似也一臉不解。
“龍雲千,你放什麼狗屁,你快給我解藥。”
“你還需要我給解藥麼?”
屋內的聲音,帶著衰竭的自嘲聲,好似口裡只吊著最後一口氣了,我真擔心那龍雲千就這麼掛掉了。
額頭冒虛汗的張耀洪,連忙向我使眼色道:“天賜,快進去拿解藥,那些毒蟲被雄黃粉逼退,暫時傷不到你。”
一下子兩個人重傷,這超乎我的預料,我本以為他們會為了我解蠱的事情大戰一番,誰知一下都變成了病危之人。
我體內的蠱毒也等著要解,所以我不想他們兩個出事,畢竟這也關乎著我的生死。
於是我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門,只見龍雲千乾枯的身子,正掛在床上,後背吊著一根細細的鋼絲,眼睛凹陷進去,渾身面板更是蠟黃。
看起來好像是一具乾屍,若不是他抬起頭來看我,渾濁的眼睛還在轉動,我真懷疑這就是一具屍體。
他看到是我,又看了看我的脖子,然後嘿嘿冷笑道:“你……你也快活不成了。”
“撲通!”一聲,堂屋裡的張耀洪,強撐著身子趴到門口邊,向我指揮道:“解藥在他牆壁的葫蘆裡,將那遞給我。”
這會張耀洪的臉色已經變成紫青色,看樣子中毒很深,嘴裡也流出白色泡沫來。
掛在床上的龍雲千隻是嘿嘿冷笑:“耀洪,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
那笑聲詭異異常,屋外更是陰雲籠罩,床板下響起唰唰的怪聲來,好似蛇在吐杏子。
我看這龍雲千還有功夫冷笑,估計他應該沒那麼快死,相反身後的張耀洪幾乎快沒了動靜。
若是沒張耀洪的話,我並不敢確信這龍雲千會給我解蠱,所以我沒有想那麼多,立馬摘下掛在柱子上的葫蘆。
這葫蘆很特別,搖起來哐當的哐當的響,好似裡面有什麼圓形藥丸。
張耀洪接過我手裡的葫蘆,立馬擰開蓋子,一骨碌就往嘴裡灌,我看得發愣,難道他不害怕這有毒麼。
“龍雲千為何說張耀洪會對付他?”我心中惶惶不安,他們兩個到底誰才算龍蠱王。
“不好!”張耀洪吞了下,猛然將葫蘆扔在地上,當即右手抬起二指,插入自己咽喉中。
不一會功夫,只見他從嘴裡扯出一根長約十厘米的鐵線蟲來,那黑色的鐵線蟲,只要頭髮絲大小,扭曲的身子,好似金屬條一般堅硬。
但這張耀洪也是個狠人,將那鐵絲蟲從嘴裡捏出後,按在木板上,用指甲蓋當即就是一擠壓立馬冒出星星點點淺紅色的水。
不僅我驚呆了,就連那掛在床上的龍雲千也驚呆,他痴呆許久才愣愣道。
“蠱……你也會放蠱,二指鉗絲?”
好在那葫蘆裡真有解藥,張耀洪除了從嘴裡扯出個鐵線蟲外,並未發生什麼其他變故。
面對龍雲千的疑問,還有我的不解,那緩和過來的張耀洪笑了笑。
“算不上放蠱,我只是懂一點點,在做梯瑪之前,我也學過巫蠱滴。”
解釋完這話,張耀洪靠一邊椅子坐了下來,盯著龍雲千疑惑許久:“你是在練什麼邪術?怎麼搞成這樣子。”
“那就對了,對了!你讓這孩子把我放下來。”
龍雲千嘴裡自言自語的唸叨著,也不知說的什麼,好似明白某件事,竟然不再冷笑。
按照他的吩咐,我將他背後的細鐵絲剪斷,然後扶他平躺在床上。
緩和一陣的張耀洪,精神面貌恢復很多,這會也走上前關切的問了聲:“龍老哥,你好歹也是龍家寨有名的蠱王了,誰能把你弄成這樣子?”
“不敢說!不敢說!”龍雲千抬起乾枯的手擺了擺,然後讓張耀洪靠近。
全程我站在一旁,眉頭緊皺著,都這個樣子了,今晚朔月能不能給我解蠱啊,我還不想這麼早死。
我對龍雲千下蠱一事,恨得是咬牙切齒,可現在命還得人家救,我也沒法爆發怒火,只得安心的在一旁等著。
只見他們嘮了幾句,龍雲千讓我過去,把肚子上的衣服撩開。
一旁的張耀洪也點了點頭,示意我過去沒事,好似他們已經說好了。
我強忍著對這裡的無限噁心,走到床邊,將肚子上的衣服向上撩開來。
那張耀洪從堂屋又拿個陶瓷碗過來,龍雲千從口袋裡摸出一張泛黃的古符,泛著一股藥材味。
在之前白露露說過的話,我已經瞭解到這些符,貌似是一些神秘古藥材製作而成。
只見那龍雲千抬起乾枯的手,指甲在我肚皮上畫了畫,好似在引導著什麼走動,只感覺腹部裡遊動的東西,聽話的跟著他手指走。
在我身上的張耀洪將那符咒點燃,扔在碗裡,然後向我喊道:“天賜,轉過身來!”
聲音剛落,那龍雲千指甲也彈了下,我只感覺肚皮微微麻,好似傳了一股靜電般,腹部裡的東西也不再動彈了。
我轉過身來,張耀洪一個瓷碗就倒扣在我肚子眼上,只感覺到一股強大吸力“波”一聲輕響傳來,陶瓷碗碎開了掉在地上。
緊接著掉落在地的,還有一股黃色液體,那東西貌似是從我肚臍眼中吸出來的。
一旁的張耀洪遞給我幾張紙道:“好了,你蠱算是徹底根除了,這用了秘藥,還得是下蠱者親自引導,否則真沒辦法。”
我擦了擦肚子,渾身從未有過這般輕鬆酸爽,好似一下胃口也大開,恨不得趕緊找個地方大吃一頓。
可是那龍雲千說的朔月是什麼意思,這解蠱是這樣完成了,那我落洞花女新郎的契約呢?
想到這裡,我又忍了忍心中的激動情緒,畢竟現在還得依靠這兩個老頭救命。
“耀洪叔接下怎麼做?我們天沒亮就趕過來,還有別的事情吧。”
坐在床邊的張耀洪沒有理會我,而是目光逐漸冷下來,他盯著奄奄一息的龍雲千,語氣陰冷的逼問道:“蠱是解了,可是你給天賜下的血咒怎麼辦?你現在這樣子怎麼解?你送他那血色玉牌是打什麼注意?”
我聽到這話,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想到那血色玉牌融化後,竟然還灼燒進了我的血液中就是一陣反胃。
“那……那……!”龍雲千拖著疲憊的聲音,忽然眼睛瞪得銅鈴大,抬起的手也愣在半空中不動彈,說到嘴邊的話也嚥了回去。
同時我也感覺到,身後好似吹來一陣陰風,張耀洪也連忙回頭看過去。
“龍先生,你來了。”坐在床邊的張耀洪趕忙站起,我則是狐疑的看向這個黑袍蒙臉,根本看不清面貌的龍術靈。
那龍雲千手指的方向明顯就是龍術靈,也是因為他的出現,龍雲千才立馬閉嘴的,而且看樣子十分驚恐。
“他怎麼會來呢?”
我心中萬分不解,這個傳說半人半鬼的怪人,為何偏偏這個時候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