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逃了多久,我一陣掙扎。
“救命!鬼,救命!”
連續喊了不知多少聲。
再次睜開眼,我躺在一個病房裡,全身捆綁,走廊外嘰裡呱啦傳來的全是瘋言瘋語。
屋外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滴答滴答,好似又寂靜的嚇人。
一股悲傷湧入心頭,我不知為何,傷心的眼角落淚。
這裡是哪?我到底是誰?我該何去何從?
黑巖洞真的還存在麼?只感覺腦袋好似空缺了什麼,努力去想卻想不起來。
最後我只得放棄,打量周圍的環境,終於在衣服上看到這裡具體的位置。
“中山精神病院100號:張天賜。”
這裡是中山精神病院,而我是重度精神病患者,從全身捆綁的架勢來看,我似乎還是一個非常危險的精神病患者。
但是關於如何進院,如何被抓來這裡,我完全沒有一點印象。
唯一的印象,就是鬼,黑巖洞,張家寨,白露露,還有那鬼魅的新娘。
一直熬到天亮,鐵門傳來淅淅索索的開門鎖聲,才將我喚醒。
進來的是一個白大褂,年齡不大,二十來歲,將飯盒扔在地上,轉身就走。
他好似懼怕著什麼,而我更是有點想咒罵一句。
我還被綁著,怎麼吃飯?飯盒扔地上,難道過去每天都如此,那我是怎麼活過來的。
就算我是精神病,也不能這樣虐待啊!
真是越想越氣,我當即破口大罵,連院長的仙人闆闆都罵了個遍。
就在這時,鐵門再次開啟,進來的是一箇中年人,身後還跟著好幾個年輕人。
中年人向隨從的人揮了揮手,他們立馬走近,給我鬆了綁。
還沒等我回話,那中年人就遞給我一份紙質協議,十分客氣的解釋道:“張先生,這裡籤個字,你可以出院了。”
“出院?”我滿臉狐疑,看了看地上的飯菜,吞嚥了下口水。
好似上百年沒吃飯,肚子裡早落空了。
面對我的質疑,那中年人肯定的笑了笑:“是出院,簽了字,就可以,你康復了。”
說這話時,好似看出我盯著地上的飯盒,他當即一腳將其踢翻,看我驚愕的神情,連忙解釋道:“出去,會有更好吃的。”
看他那誠懇的神情,我甚至懷疑,他有精神病。
不過簽字能走人,總比被綁在這裡好,我當即拿起筆,三兩下籤上自己的名字。
他們一路將我送到醫院門口,好似深怕我反悔一樣。
對於我怎麼來的這裡,為何要綁著,那院長也是一臉無辜的解釋。
“張先生,你都在這綁了一百年了,關於你的檔案,早就在一場大火中毀了。”
“我們只知道你是極其危險的病人,具體怎麼危險,並不知道,反正你不吃飯,不喝水,一百年依舊青春永駐,這就很神奇。”
聽到這裡時,我不由唏噓,像我這樣的還算人麼,那不就是怪物呀,好在沒有被抓去做切片研究。
既然都綁了一百年,為何現在又可以簽字走人。
對此中山精神病院給的解釋,還是很合理,那就是我恢復正常了。
我正常的判斷,就在我會想吃東西,會罵人,而且還會生氣。
出了醫院,我才發現外面比在醫院更加糟糕。
此時的金陵,正下著鵝毛大雪,寒風呼呼,幾乎滴水成冰。
說到金陵這個名字,我才想起來,我的家是在那偏遠的巴蜀湘西武陵山。
這裡距離巴蜀,簡直是十萬八千里,而我被關在這裡一百年了。
腦海裡就是天多的疑問,也抵不過肚子的飢餓,還有天寒地凍凍得瑟瑟發抖。
好在那院長人挺好,給了我一部手機,外加一千元生活費,就是衣服單薄一點,除了件羽絨服,抵禦這寒風根本不夠看。
來到中山陵山下,美食街燈火稀疏,沒什麼人,好似午夜十二點。
在中巷子,有一家混沌王店,看他家裝修的還挺紅火,就是沒什麼人,不過空調呼呼開著,一定很暖和。
我當即就走了進去,偌大的店子,就我一個客人,老闆也不知跑哪裡去了。
“老闆,來一碗混沌。”
走到櫃檯前,我撇了眼廚房,吆喝一聲。
只聽廚房邊的廁所,哐噹一聲響,那簾子窸窸窣窣的顫動幾下,一個男老闆,提著褲子走出來。
光頭男一臉不悅,鎖緊腰間的皮帶,拉了拉羽絨服,對我敷衍的問了句:“吃大碗,還是小碗呀!”
“大碗,大碗的!”我隨口回了句。
只見這時,廁所門再次拉開,一個妖豔的女子走了出來,她嫵媚的嘴唇,紅潤如火,身上的衣裳凌亂中舞動。
若不是我定力強,我真懷疑她是在勾引我。
“砰!”一聲,混沌碗拋在櫃檯上,湯汁灑了一地。
“你的混沌,老闆!”
光頭男不悅的喊了聲,對我多有幾分怨言,服務態度那是十分惡劣。
好在我只是想避寒,吃飯只是其次,就懶得與他計較。
可就在我安心吃混沌時,那妖豔美女走了過來,就坐在我桌子對面,那光頭男給她端來一杯茶水。
“老闆,這就是你要等的人?”
那光頭男,放下手中茶水,很不屑的看了我一眼。
說實話,他看我不順眼,我也看他不爽,當即吃下一口混沌,右手微握,冷哼一聲。
“可惡!”
不知是老天有眼,還是那傢伙倒黴,就在我話音剛落,光頭男竟然雙腿一滑,撲通一聲摔在地上。
“哎呀!”他慘叫一聲,連忙看向那妖豔女子。
只見那女子微抿一口茶水,左手一揮,示意他一聲。
“你下去。”
那人這才爬起來,落荒而逃,我則坐在一旁心裡暗爽,這真是報應,天道有輪迴。
還沒等我高興,那妖豔女子再次靠近我這邊。
“我家小姐等你很久了。”
我依舊自顧自的吃混沌,將她的話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儘管心裡很好奇她家小姐是誰,但我不想什麼都不清楚。
面對我的冷淡,她也有些不耐煩道:“懶得聽可以,反正你就是白痴。”
“好了,付賬!”我吃完混沌,起身就走。
光頭男子追出來喊道:“你小子,還沒付錢。”
他還想追來,卻被那妖豔女子攔了下來,我則暗暗奇怪,這人怎麼知道我會來這裡,又怎麼知道等我。
走了差不多一百米遠後,我才回頭看一眼那混沌點,來這家店,我純屬就是隨機,這金陵我根本沒親戚。
“怎麼感覺蹲在中山精神病院更安全呢?”
我心裡恍惚有種不安,那宛若隔世一夢裡到底有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