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到了姜容鶴心坎裡,而且十分熟悉,如同城破那日,在百官面前公然掌摑梁笙般。

他在鼓勵自己,掙脫端莊禮數的束縛。

又或者說,他在強行洗去自己身上的暗藏的奴性。

“妾身領旨。”

溫驍笑意更濃,在她唇上輕輕一啄,繼續枕在她的腿上。

事情敗露的太快,以至於被禁足在絳珠軒的徐妍實在無法接受溫驍對自己的處置,屋門剛一開啟,她就瘋了一樣往外衝。

“皇上,皇上...”

金樂和福雙眼疾手快的把她摁在了椅子上,她掙扎不開,這才稍稍冷靜,看向走進來的姜容鶴。

“你怎麼來了?”她的態度驟冷,彷彿極其不願意看見她一般,眼神躲避,足見心虛。

這樣的她讓姜容鶴覺得十分陌生,只是她並不在意,反將目光落在了幾張掛著的丹青上。

“畫的不錯,可見是認真下過功夫的。”姜容鶴細細瞧著:“丹青磨鍊心性,線條流暢,落筆的時候,內心一定很平靜吧。”

徐妍冷臉坐著不動,也不應聲,姜容鶴繼續道:“你溫婉有禮,面相可親,一開始,我對你是極其喜歡的,從不曾想過你第一個對付的會是我。”

“同為后妃,娘娘獨霸皇上恩寵時,可曾想過我們孤枕空席徹夜難眠?”徐妍嗤笑出聲:“入宮為妃,卻不曾侍寢,當真是極大的笑話了。”

姜容鶴默了默:“就因為這個,你就要殺了我?就那麼有信心,殺了我之後就可以代替我?”

她咬唇,冷聲道:“我要見皇上。”

“有話就告訴我吧。”姜容鶴坐下來:“為何突然就要對我下殺手?沈懷嬌給你下了這麼大個套子,你就看不出來?”

徐妍不說話,打定了主意不開口。

“皇上對你和沈懷嬌的罪過避諱不談,外人並不知道你二人所犯何事,只當是後宮矛盾,自然不會牽連家裡。”

聽到不會牽連家裡,徐妍的神情才微微鬆動:“皇上想讓你怎麼處置我?”

“這得看你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姜容鶴掃到了桌上開啟的盒子,那裡面放著不少家書,最上面的一封,還有殘破的地方:“我記得你娘是個十分和善的夫人,若是知道自己的女兒滿腹深情的入宮,結果卻落得個悽慘下場,必定傷心。”

提及自己的母親,徐妍眼圈立馬就紅了,內心掙扎了許久,她才開口:“明知是套,我也得跳。”

“為何?”姜容鶴可不相信沈懷嬌幾句話能把她挑唆的殺心都起來了。

她哭了,眼淚一滴滴滑下:“我爹受賄,被沈家拿到了把柄,沈懷嬌說,只要我殺了你,沈家就會銷燬證據。”

還有這層緣故?

“沈懷嬌為何突然想殺我?”姜容鶴更好奇這一點。

她與沈懷嬌不對付這麼久,她先前那麼自信,都沒想過借太后的手弄死自己,自己現在也沒有招惹她,為何她會突然要殺了自己。

徐妍不說話,姜容鶴也意識到自己問錯了人。

這話去問沈懷嬌更加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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