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起的煙塵越過樹枝間隙噴湧而出,漫向秋獵獵場之外。看臺上的眾人尚且不知獵場裡突變。

皇帝酈璟原本慵懶得半靠在椅子上,直到望見這煙塵的源頭,不著聲色的坐起身,眉間染上幾分不安。

“父皇……”酈嵐同樣看到了秋獵場裡的醫養,心知父皇會為了崇兒擔心,溫聲開口,全做勸慰

有青家人在,酈璟必然是放心的。倒是西戎那明安王姬是個不省心的——酈崇和明安,此番這亂子倒是針對誰的?皇帝酈璟明白,一場針對大酈的陰謀正鋪陳開來。

“無事。”

“你這箭傷怎敢保證無事?”青洛盯著面前不知好歹的孟明際,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你怎敢斷定這箭上無毒?”

“將軍,這箭上若是抹了毒,誰還準備著慢性毒藥不成?是生怕我死不了?”

許是因為惜才,又或許是因為曾經牆頭上那一見的赤誠少年,青洛有些關心則亂,以至於孟明際此時好像絲毫沒有自己面對著上司的覺悟,倒是同故友玩笑一般揶揄回去。

“既無事,那便上馬,適才我來時那人便逃了……”青洛心中是有些許後怕的。

專門訓練的那批將士尚在秋獵場外圍,若非孟明際反應及時,即便酈崇殿下不會出事,明安也免不得被這暗箭所傷。到時候大酈和西戎之間的關係,就要重新審視了。

“將軍,恐怕咱們走不了了。”正欲從地上站起身來,四周傳來的殺意吸引過孟明際的注意。就連無意間牽扯到傷口,鮮血直接洇透包紮的布帛也無暇顧及。

果然,軍中有人生有異心,早早佈下了埋伏——只是這十餘人似乎目的明確,甚至沒有心思順帶處理掉青洛和孟明際。

“竟是連將軍都不放在眼裡,這群小賊當真是該死。”孟明際呲牙咧嘴的扯起嘴角,在這不合時宜的時候輕笑出聲,“看這方向,可是衝著看臺的方向去的……將軍,我們不追麼?”

用兵多有詐,既然早有埋伏,青洛便唯恐這是調虎離山之計。如今太原公主酈嵐身子不好,皇帝酈璟更是正值壯年。

除非有離間父子君臣之心,否則再傻也不會有人專程去禍害酈嵐。佈下這樣一場大局,佈局人是絕不可能讓之得不償失的。

至於所謂的離間,恐怕更可以算得上是佈局人一廂情願。青洛並非沒有從明安王姬那裡聽說那安王世子酈濱同其父之間尚且有相互的猜疑。

西戎王即便真心對待王后,也總還是會為了自己的權威,要明安那二哥哥幾欲出走——能如現下大酈皇室這般純粹的親情,實在是難尋。可皇帝於一雙兒女往後會如何,青洛也不敢下定論。

“陛下身邊有青家軍的人,你大可以放心。”翻身上馬,青洛信馬前行,頭也不回的同孟明際算計著:“當務之急是將外圍的眾士卒派遣進來,免得再生什麼事端。”

選出來參加秋獵這些人,見識過了孟明際的手段,一段時間以來,也再沒有過瞧不上孟明際的時候。毫不誇張的說,這一隊人馬於孟明際的信服,絲毫不亞於昔日的宣威將軍,同如今的遊騎將軍青洛。

肩上的傷好像沒有給孟明際帶來多大影響,策馬之時,孟明際的身子都沒有半分歪斜,挺直的脊樑柱於天地之間,全然不像是平日裡錦衣華服,只靠著自家叔父,冷了熱了都要哭鬧一番的紈絝公子。

此時此刻的孟明際倒是像本就屬於馬上,本就屬於隨時可能馬革裹屍的戰場,本就該仗劍護國一般,叫青洛見了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青將軍,怎麼是你們?”果然,明安王姬就在附近

只是適才那些人卻沒有埋伏在周圍,到底有些出乎青洛的意料——照理來說,明安王姬這邊應當算是最容易攻破的了。

明靜郡主那邊自家兄長在暗中保護,這本就是當初宮宴上陛下安排下來的,早就是心照不宣。

誰應該明白,從明靜那裡,是絕對豁不開這個缺口的。畢竟青洛可不認為都已經能將人在許多年前送到京郊大營裡的勢力,能不知道自家兄長如今雖為文官,可到底是武將出身,是連自己都比不得的少年將軍。

“嗯,王姬可安好?”明安沒有問外人想象那麼傻,也不是能耽於愛情不顧國家的性格,只是明靜把人保護得太好了,明安處事往往過於天真了些,青洛是如何也不可能放心的。

“好,好,青將軍莫要擔心。”明安說著,從身側扯出一隻狐狸來,“青將軍看這兔子,現下我已然得了五隻,晚些時候烤來吃了,想必味道不錯。”

西戎的姑娘豪放,大漠裡牛羊之類的養得不少,倒是這種野味兒甚是少見。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明安哪裡不至於哭哭啼啼的唸叨‘小兔子,好可憐’,更是早就想好了怎樣分食。

這並怨不得明安,也不是小小姑娘便冷血無情。只是在西戎那等地方,雖未茹毛飲血,可若是真的一點兒心思都沒有的‘可憐’別人,最後便是死無葬身之地。

即便是明誠,西戎王唯一的嫡子,同樣會因為對旁人心慈手軟害慘了自己……

青洛和孟明際並沒有多說什麼,只跟在明安的馬後,悠悠得晃著。

“青將軍要一直跟著我麼?為何不也放鬆放鬆?”平日裡再怎麼欽敬這位青將軍,明安也不喜歡有人形影不離的跟著自己。

更何況秋獵場上但凡有個風吹草動,只怕到手的獵物都要逃了,明安只覺得失了興趣:“我左右不會有事,將軍隨著我豈不是大材小用?”

“青將軍還不如到皇帝身邊守著,倒是比守著我有用……”

明安王姬也沒想到自己這張烏鴉嘴竟然如此奇準——被跟得無趣了,明安便一直帶著二人往看臺走,只想著皇帝能將二人扣下,自己也好甩掉這兩個尾巴。

離著百來步的樣子,周遭守衛忽得竄起兩人,直朝著皇帝酈璟和太原公主酈嵐行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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