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感染區
穆知許等人去了離京城最近的縣城，皇上多加考慮，才選擇了這裡。
外面計程車兵全部用白布蒙著臉，但於事無補，士兵感染的機率大大增加。
“見過秦太醫。”領頭的小將隔穆知許一行人很遠。
“這位是搖光郡主，我們奉皇上之命進去看看。”秦太醫提著藥箱，指了一下身邊的穆知許。
其實他們一行人都帶著穆知許製作的口罩，只是小將對秦太醫熟悉，所以能一眼認出來。
“見過搖光郡主！”小將和士兵聞言連忙行禮。
“不必多禮。”穆知許抬手。
哪怕看不見臉，她身上從容淡然的氣度依舊一覽無餘。
士兵們開啟柵欄，放他們進去，眼神都有些哀嘆。
鼠疫……
原本熱鬧的縣城街道，此時一片死寂，淒涼無比。
空蕩蕩的地上落葉隨著冷風沙沙作響。
更添了幾分淒冷。
空氣中有難聞的氣息，穆知許眉頭蹙了起來，“必須得消毒。”
“皇上已經讓人準備了。”秦太醫嘆了口氣。
有搖光郡主給的冊子，皇上已經下了命令，最多午後就會有人來消毒。
“城裡感染了鼠疫的人集中在左邊，沒感染的在右邊。”秦太醫說。
“沒感染的也在？！”穆知許驚訝，“那現在還有什麼人？”
沒感染的人都被留了下來，以鼠疫的傳播速度，現在估計沒感染的所剩無幾了。
秦太醫嘆氣，“如果把人放出去，萬一有感染者混入其中，傳染的範圍豈不是更大？”皇上不敢賭。
京城世家勳貴也不允許。
穆知許眼底翻滾著冷光，這就是底層百姓的悲哀。
說著話，他們已經隱約聽到哀嚎，嘈雜的聲音。
“站住！”
“快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突然，聲音混亂起來，穆知許聽到雜亂的腳步聲。
顧凜下意識的擋在她面前，雲霧寒星下意識的擋在顧凜面前，秦太醫等人也被圍在了身後。
就片刻的功夫，有人從巷子裡跑了出來。
“他的眼睛……”雪盞驚呼了一聲，連忙捂住自己嘴巴。
聽墨幾人也震驚，但在來的路上已經被姑娘突擊過，驚訝過後就明白了。
這人是染上鼠疫了。
“救命，救我，救……咳咳，咳咳咳……咳咳……”衣衫襤褸，面部蒼白，咳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男子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出來，就咳了一灘血。
秦太醫身後的醫女和太醫下意識的往後退，眼裡皆是驚恐。
只有穆知許不退反進。
“阿許……”
“我沒事，你們好好帶著香囊，萬不可丟了。”穆知許囑咐了一句，走上前在癱倒在地，還咳得不停的男子面前蹲了下來。
她給的香囊是預防鼠疫的。
還有來之前給他們吃的藥丸也是，不過那藥丸只有秦太醫吃了，另外幾位收了但沒吃。
穆知許也沒勸。
“別動他！”穆知許才抬手，後方雜亂的腳步聲衝過來，一位蒙著臉的男子氣急敗壞的吼了一聲！
“他染上了鼠疫，動他想死嗎？！”
“你們什麼人？來這裡做什麼？來找死？”男子不悅的看著他們，他身後的人已經把地上的人拖了起來。
一行人武裝得很好，但在穆知許看來沒什麼用。
“老白，是我。”秦太醫嘆了口氣走出去。
聽到熟悉的聲音，白太醫猛然抬頭，之後眉頭就皺了起來，“老秦，你們怎麼來了？”
“還帶來了這麼些人。”
他不滿的看了穆知許一眼，不知所謂。
“這位是搖光郡主，事不宜遲，我就長話短說了。”秦太醫知道自己這個同僚是個急性子，三兩下就把話說清楚。
重點突出了穆知許整理的冊子還有治療的方法。
白太醫當然不信，但這是老友說的，他心裡半信半疑。
穆知許也不在意，“我們先進去，我要給得鼠疫的人檢查！”
不知為何，面對一個小姑娘，白太醫竟然有不容置疑的感覺。
他愣了片刻，一行人已經走到了集中地。
“又有人死了？”白太醫看著板車上託著的兩個人，眉頭皺著。
看來他提出來藥方沒什麼用。
“屍體運出去準備焚燒。”焚燒屍體的想法就是白太醫提出來的。
他以前經歷過一場瘟疫，雖然不是鼠疫，但摸索出來屍體也是一種傳染源。
不能掩埋，只能焚燒。
哪怕百姓激烈反抗，他也冒死進言，好在皇上採用了他的建議。
“姑娘，大部分人都是紅眼睛。”聽墨看著躺著哀嚎的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典型的肺鼠疫！”穆知許眉頭蹙了起來。
她目光在一個四五歲的小姑娘身上凝住，小姑娘趴在木板上，身邊沒人，雙眼緊閉，身上的衣裳已經看不出來原來的顏色。
臉色蒼白，只剩下略微起伏的胸膛還證明她此時活著。
“救人！”穆知許吸了一口氣，三兩步跑到小姑娘身邊蹲下，翻開她的眼皮。
“是紅色。”
她又把脈，確定了病症，“確實是肺鼠疫，明月，拿藥丸過來。”
已經來不及熬藥了。
明月動作很快，在白太醫等人反應過來時，藥丸已經喂進了小姑娘的嘴裡。
“哎，你……”
“這是皇上手諭，從此刻起，這邊由本郡主做主！”穆知許站起來，看著四周哀嚎的百姓，冷聲開口。
她手中一份明黃的聖旨。
白太醫雖然不滿，心裡還有質疑，但也閉緊了嘴巴。
顧凜立刻上前幫忙。
穆知許緊接著又去檢查其他人，白太醫等人也沒多餘的時間停留下來質疑。
感染鼠疫的人源源不斷的送過來。
原本大夫就少，突然多了幾個，大大減輕了他們的負擔。
“謹之，這邊基本都是肺鼠疫，我們帶來的藥丸不多，這是藥方，送去給皇上，馬上排程藥材。”穆知許一連檢查了十多個人，加上秦太醫等人檢查的，已經基本確定。
“還需要什麼？”顧凜看著她。
他一起過來出除了陪阿許，就是跑腿的。
“病人必須隔離，接觸過患者，還沒感染的分一批，已經感染輕症的分一批，重症分一批……”穆知許清亮的聲音響起來。
不遠處的白太醫和秦太醫等人不知不覺聽入了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