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案首
考完等待結果的時間是漫長煎熬的，至少穆知許就看到趙景淮幾人時常坐立不安。
煎熬中，府試的結果出來了，顧凜依舊不慌不忙的，他心裡有數。
穆知許一大早就讓明忠去看榜，雪盞和聽墨則收拾東西。
今日看了結果他們就回去，已經在府城逗留十來天了。
“我出去買匹馬。”顧凜突然說道。
馬車雖然寬敞，但來時因為多了一個周明信，他就不得不和阿許幾人呆在車廂裡。
有些逼仄。
穆知許點頭，“嗯，你去挑吧，我給你拿銀票。”
說著，從隨身的荷包裡拿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遞過去，“挑一匹好的。”
顧凜推拒的話到了嘴邊打了個轉，“好。”
他眉尾輕輕一挑，眼眸含笑。
這種感覺並不賴。
他走了沒多久，明忠就風風火火的回來了，“姑娘，姑娘！公子中了！中了！頭名，案首！”
這會子聽墨和雪盞也收拾好了東西，都在正廳，聞言都激動的站起來。
穆知許臉上的笑容驀然放大，雖然心裡猜測了結果，但聽到的時刻還是忍不住興奮。
“好好好！”她眉眼含笑，接下來的話都來不及說，報喜的衙役已經到了門口。
明忠連忙去迎接，穆知許拉著知夏，聽墨和雪盞跟在她後面出去。
門口不止是衙役，還有看熱鬧的街坊鄰居，參考的學子們。
大家都對案首很好奇！
聽說案首才十六歲，只是一個少年啊！
穆知許出來見到敲鑼打鼓的眾人，嘴角含笑，“辛苦了，雪盞！”
雪盞聞言，立刻心領神會，拿了兩個荷包給報喜的衙役！
這是慣例，衙役摸著荷包裡的銀子，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恭喜恭喜，公子中了頭名，案首呢，將來必定一路高中！”
兩人還伸長脖子看了看屋子裡，怎麼當事人沒出來？
穆知許微笑，“多謝，同喜！”
他們正說著話呢，顧凜已經牽著馬過來了，有學子看到他，“哎喲，顧案首沒在家呢，這是出門了，快讓開讓開，案首回來啦！”
這一嗓子特別誇張。
大家的目光呼啦啦的落在顧凜身上，人群后面剛才去看榜的趙景淮幾人此時也跑了過來。
大家紛紛拉著顧凜恭喜。
兩個衙役也去恭喜了一番，之後就去別家報喜了，但別家都沒穆知許給的賞錢多。
她早就讓雪盞準備了，一個荷包裡有五兩銀子。
別問為什麼這麼大方，高興！不缺銀子！
縣城裡得到訊息，衙役也是要去村裡報一次喜的，不過穆知許不擔心，有程嬤嬤在，肯定會處理得妥妥貼貼的。
門口好奇十六歲案首的街坊鄰居實在太多，許久之後才慢慢離去。
趙景淮幾人留了下來，包括周明信。
“哎喲，我可來晚了！”幾人正轉身，錢曼兮和錢世安就帶著下人來了。
“不晚，快請進！”穆知許笑眯眯的。
錢曼兮兄妹和大家打了個招呼，一行人進了門，明忠把門關上。
在正廳坐下，錢曼兮示意下人把禮物呈上來，“恭喜！顧凜十六歲的年紀就中了頭名，府城都傳開了，少年英才！不外如是！”
她都被驚訝到了，她倒是想到顧凜會考中，但根本沒想到是案首啊！
學子這麼多，誰不是寒窗苦讀。
要想脫穎而出實在是不容易，但顧凜做到了。
“過獎了！”顧凜輕輕頷首，心裡不以為意。
錢世安眼眸眯了眯，恃才傲物。
但轉念一想，顧凜才十六歲，少年向來都是不識天高地厚，放眼處皆自負，才高八斗，雖是自命風流，倒也坦誠，狂妄不缺謙和，驕傲不缺坦然。
他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笑容，“期待秋闈再一次聽到公子的好訊息。”
秋闈八月就開始了。
他這話也是一種試探，一般人考到秀才都會歇三年，下一次秋闈再參加。
為的是十拿九穩。
顧凜輕輕抿了一口冒著熱氣的清茶，“屆時就知道了。”
錢世安和錢曼兮都驚訝的挑了挑眉。
趙景淮沒憋住，“謹之，你要繼續參加秋闈？”
這是不是有點太冒險了。
面對幾人擔憂的目光，顧凜眼神轉動，發現穆知許眼裡的信任，嘴角勾起一抹輕笑，“自然是一鼓作氣！”
這樣他可以考慮考慮次年的春闈要不要參加。
如果再等三年的話……
阿許等不起，三年的時間，阿許能做很多事情。
趙景淮啞口無言，顧凜從容不迫的自信，讓他想要脫口而出的相勸都顯得多餘。
“那就提前恭喜公子榜上有名！”錢世安這一刻心裡是相信顧凜能考上的。
不過也有點可惜。
這麼趕著，估計解元……難了。
顧凜頷首，“多謝！”
錢曼兮和錢世安只是略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進來時看到正廳裡的包袱，就知道他們今天準備離開。
人走了，穆知許撐著下巴看趙景淮幾人。
“不用問，你們應該都考過了吧？”
幾人眉開眼笑，“過了！”
趙景淮迫不及待的舉手，“我第七名，路清川第十一名，陶子羨第二十二名，周明信第五十一名！”
五十一已經是靠後了，周明信能中秀才很懸。
正因為如此，他心裡才對顧凜奉若神明，他清楚，如果不是顧凜的話，他根本就無法中秀才。
考試時看到題目的瞬間，他心裡就咯噔了一下，顧凜給他押的題中了！
周明信站起來，衝顧凜深深地一揖，“謹之，多謝！”
顧凜沒躲開，他受之無愧！
“姑娘，有客上門！”這時，明忠帶著人進來稟報，穆知許幾人看過去，熟人。
“廖當家，不知貴客盈門，有失遠迎！”
廖當家豪爽一笑，“哈哈哈，冒昧上門打擾，還望不要見怪，聽說顧公子中了案首，恭喜恭喜！”
“廖當家請坐！”
廖當家讓身後的兄弟把禮物奉上，這才坐下來，雪盞上了熱茶。
幾人聊了起來。
他餘光看到一旁的包袱，“你們這是要回鄉了？這麼快？”
“在府城也沒什麼事情，掛懷著家裡人呢。”穆知許莞爾。
“那就太不巧了，我還沒盡地主之誼呢，這段時間有事情耽擱了。”廖當家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