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知許哭笑不得,“……我,我現在沒事,就是嗓子不舒服。”

顧凜,“……行,那你自己喝。”

言罷,把水囊塞進穆知許的手裡,轉身跳下了車。

穆知許:“……”彆扭的少年。

顧凜下去後,穆知禾和穆知夏移過來,兩人看著穆知許的眼神十分擔憂。

穆知許喝了兩口水,嗓子舒服了些。

“我沒事,就是力竭才暈倒的,別擔心。”她安撫了一句。

“對了,我暈倒多久了?”她發現水囊裡的水已經不是靈泉水,是普通的山泉水。

看來她昏迷的時間不短。

“你昏迷三天了,把大家嚇得不輕。”穆知禾輕柔的給她擦額頭的汗水。

“醒來就好,醒來就好,下次不可以這樣了。”她眼裡都是慶幸。

眼眶還紅著。

穆知許知道這次嚇到了他們,再三給她們保證之後,幾人才鬆口氣。

她就是力竭,歇息三天之後,又滿血復活。

“到哪裡了?”穆知許跳下車,在顧凜身邊走著。

“咦?隊伍怎麼龐大了?”目光落在隊伍裡,突然發現人數約莫有一百五六了。

“要問你啊,你的勇猛吸引了很多人。”顧凜看了她一眼。

勇猛?

穆知許嘴角抽了抽。

“接下來應該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危險了。”她訕訕的笑了笑。

“嗯,再走幾天,就到慶安府的府城了,從府城過去不遠就是融川府,其實如果戰火受到控制的話,融川也是一個好去處。”顧凜把手裡的大葉子放在穆知許的頭頂。

給她遮擋太陽。

穆知許眼裡泛起笑意,“看情況吧,你說當今不簡單,又是明君,那他就不可能不防備鎮南王,黔中道的兵力應該已經抽調,只要這邊的兵力抽調過來,至少戰火很難蔓延到西南來。”

西南也是一塊肥肉,鎮南王不可能放過,當今肯定也不會把肉喂在鎮南王的嘴裡。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遇到軍隊了。”顧凜看了一下遠處。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穆知許挑了挑眉,卻問了一個其他的問題,“黔中道節度使你瞭解嗎?”

她從來沒問過顧凜的身份,不是不在意,只是無論顧凜什麼身份,都改變不了她的心意。

所以就沒問。

顧凜或許也有一兩分明白她的想法,加上其他的原因,就沒提。

但穆知許心裡有個大概的猜測。

顧凜見她開門見山,心裡浮現起幾分愉悅,“不甚瞭解,但聽說過。”

“黔中道節度使姓沈,是江南沈家的人,沈家向來精文,沈清河是沈家近百年出的唯一一個武將。”沈家是江南華族中比較具有代表性的,家族多在朝為官。

現官職最高的,除了沈清河之外,還有六部中禮部尚書,也出自沈家。

沈家家風清正,子弟多是光明磊落之人,就算其中出了什麼特例。

那也會為了粉飾太平,不輕易敗露。

顧凜的意思,黔中道節度使姑且是個過得去的人。

“如果戰火得到遏制,那我們就在融川定居。”穆知許眼神閃爍了一下。

對比起來,昭陵離京城太遠了。

“嗯。”顧凜點頭贊同。

黃昏時分,穆知許他們停下來,準備在這裡歇息一晚,明日再走。

因為驢車在隊伍的最前面,他們一停下,其他人根本不用說,二話沒說也跟著停下來。

經過叛軍一事,隊伍裡的人對穆知許抱著極大的信任。

穆知許看了一下準備做飯的其他人。

突然開口,“謹之,我記得當時周縣還有其他的叛軍,怎麼城外的叛軍被滅了,沒人追殺過來?”

她剛才就想問這個的,但被打岔了。

顧凜喝了一口水囊裡的水,嗯,總覺得這水比以前好喝。

“周縣的事情估計不簡單。”他也想過會有追兵,前兩天一直都警惕著。

直到今天,追兵遲遲沒來。

“周縣確實有兩股叛軍,不過……我想中間可能發生了什麼事情,你還記得那個策馬揚鞭,抽人的人沒?”

穆知許的記憶一下子拉回到三天前。

那個騎在高頭大馬上的男人,約莫已經及冠,二十五六的樣子,長相穆知許沒注意,她記得最清楚的,是那一雙充滿陰鷲的眼睛。

“他是誰?”

顧凜眼神漠然,面上卻一派雲淡風輕,“鎮南王世子!”

穆知許看了一眼顧凜,發現他眼裡的漠然已經隱藏了起來。

“鎮南王世子?和你那天說的楚懷言,是嫡親兄弟?”

楚懷言是嫡次子。

“不是,不同母,楚懷言的母親,是鎮南王的繼室,對了,宣王妃,是原配嫡女,她是鎮南王的嫡長女,深受鎮南王寵愛,甚至超過了鎮南王所有的兒子!”顧凜眼裡浮現起一絲嘲諷,轉瞬不見。

“你的意思,楚懷言和鎮南王世子在周縣不知起了什麼衝突,所以才沒有追究城外叛軍的事情?”

“應該是這樣的,楚懷言掌管著鎮南王府對外的所有生意,握著財權,有和世子一爭的資格。”

穆知許瞭然的點頭。

“行,明白了。”

兩人相視一笑,眼裡閃過莫測,沒有再提這個。

只要沒追兵就行了。

歇息了一晚,天邊泛起亮光時,起來做飯,吃了繼續趕路。

接下來果然一路平穩,沒遇到叛軍,也沒山匪,流民的話,他們隊伍一百多人,也沒人打他們的主意。

看到慶安府城的城樓,包括穆知許在內,大家都鬆了口氣。

這幾天,穆知許才知道,吳趙兩家奇蹟的沒在叛軍中出事。

不過受了傷,但有穆知許的藥,命撿回來了。

這下,他們對穆知許更是奉若神明。

“顧小哥,穆姑娘,我們要進城嗎?”吳三水和趙大河過來詢問。

穆知許坐在驢車上,目光看向城門口。

“這裡聚集了這麼多流民,估計入城的條件很剋扣,打聽清楚再說。”

兩人點頭,還沒離開,就看到一個半大的少年拉著一個小姑娘過來。

少年的臉上有一道還沒癒合的傷口,看起來有些嚇人。

他眼裡也透露著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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