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落下的那一瞬間,謝長安感到身上長久以來揹負的仇恨終於釋然。他長長吐出一口氣,手中的劍也變的輕鬆了起來。

婁恪已死,一旁的符老還有源源不斷往上來的守衛不用專門驅趕就散開了,謝長安往那邊輕輕掃了一眼,符老便被嚇得趕快散開了守衛。

“師兄,我抱你下去。”謝長安笑意盈盈的貼了上來,伸手就去摟蘇木的腰。

不料蘇木卻一躲。

“師兄?”方才還威風凜凜的謝長安一下子委屈了下來:“師兄都親了長安,不是要和長安在一起的意思嗎?長安如今被宗門驅逐,仇也報完了,實在沒有去的地方了,若是師兄不要我,長安不知道該去向何處……”

“停停停!”蘇木打斷他的施法,雖然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在裝可憐,但偏偏蘇木就吃這一套。

他掐動劍訣,謝長安手上的劍胚就那麼被他操縱起來。他之前為謝長安修復了靈脈,謝長安的劍會誤把他認成劍主人。

之前相見太過於激動,沒想到這一層,方才看謝長安拿劍胚砍人的時候終於算是反應過來了。

蘇木操縱靈劍停在腳邊,站了上去,拍了拍身邊不存在的位置,示意謝長安也站上來。

謝長安毫無一個劍修被別人操控靈劍的恥辱,漂亮的眼裡全是無奈,他試圖討價還價的委屈巴巴喊一聲:“師兄……”

語調百轉千回,尾音微微上揚,百鍊鋼也能化為繞指柔。

可蘇木是棵草。

他別過頭假裝看不見,但顯而易見的紅了耳朵,他走到江蕊邊上,靈力包裹住她的身體,將她的身體儲存好。

“你想什麼呢,你要抱……要抱等、等會再抱,我們先讓江姑娘入土為安吧。我想將她埋到你家那個小城附近,從這過去遠不遠?”

謝長安嘆口氣:“以我現在的速度全力過去應該也就半個時辰吧。”

二人御劍,一路將江蕊送至了定州的小城外,尋了處安靜的地方將她掩蓋。

原本的謝府早已換了人家,新來的人在原本謝府的地上蓋了一處新宅子,與記憶中的謝府早已無半分關係了。

沒想到再次回到自已家居然還得去客棧找地方住。

謝長安望向有些茶飯不思的蘇木,他清楚蘇木是還在為江蕊的事情悶悶不樂。

謝長安試探道:“江姑娘幫助師兄許多,我雖不知其中細節,但也知曉師兄能順利逃脫定是有人幫忙。師兄對她有所好感也是……”

蘇木直接用手捂住他的嘴打斷施法,他拿出那顆被小心翼翼保管的魂珠。

“你看看這是什麼?”

晶瑩透紅的魂珠在蘇木手心中晃著,襯得那隻手白白嫩嫩。

謝長安一眼就認出來那是什麼,謝母還在時,常常將三顆魂珠拿出來與謝父反覆觀看,將這三枚魂珠視為稀世珍寶。如今謝母謝父與另外兩枚魂珠都已不在,謝家也被燒成一堆殘垣斷壁。他卻在多年後,在剛剛為謝家報仇完的現在看見了他的魂珠。

兒時的回憶湧上心頭,流血不流淚的錚錚男兒在此刻眼圈卻是有些紅了。

他雙手捧住蘇木的那隻手,拇指在蘇木的白嫩手心和魂珠間撥動。

“沒想到這麼多年後還能看見這個。師兄是怎麼得到的?”

蘇木被他撥弄得癢癢的,他合上自已修長的五指,虛握成拳,將那顆魂珠藏在手心,同時也抓住了謝長安作亂的那隻手指。

“這是江姑娘給我的。”

“江蕊?”

“對。”蘇木點點頭,覺得既然受人恩惠又拿人東西就有必要替人解釋一下。

“江姑娘一直對你很愧疚,她跟我說過,你還記得小時候曾經給她披上的一件衣服嗎?就是這件衣服讓殷無認出來魔界之門的氣息,然後找到謝家的。她以為都是她的錯,所以愧疚了這麼久。”

“原來是這樣啊。”謝長安聽完後點點頭,對造化弄人和命運有些感慨。

蘇木道:“那個,你不怪她的對吧。”他了解謝長安,相信他會明辨是非的。

“不會。我感謝她還來不及呢。”他很清楚風雨樓這一趟,蘇木是要多麼好運才能完好無損的站在他面前。同時也很清楚這顆魂珠能跨越那麼長時間後從蘇木手上回到自已手上是一件多麼不可思議的事。其中少不了人力的支援。

謝長安從蘇木白嫩的手掌中抽出自已的指頭,一根根掰開蘇木手指,拿出他的魂珠看了看。魂珠和記憶中一模一樣,只是不知被誰穿了個洞,剛好能穿過一根細繩的粗細。

“師兄教過的,不要因為別人犯的錯為難自已。我想她也一樣。我在冬日為落水的她披上一件衣服沒做錯,她冷,穿我的衣服也沒有錯,所以這件事本來就與她無關。”

謝長安拿出一根金線,握著蘇木的手腕在心裡比對一下長度,隨後靈力一震,將金線震斷並且為施了個不容易斷的法咒。

“師兄不知道,我操控魔界之靈的這些年,也學會了分辨魔界之門碎片的氣息,那種氣息很好分辨,除非用結界或者封印之類的隱藏,否則在人群之中就像夜晚的月亮一樣,極其明顯。我家那座城就那麼大點,我又毫不知情,殷無早晚會找到的。”

見他真的不怪江蕊,蘇木鬆了口氣,又說道:“那個,江蕊她喜歡你……”

謝長安因為這句突如其來轉折的愣了一下。

“這樣啊……怪不得。”怪不得會儲存他的魂珠,怪不得會以身犯險破開結界。

謝長安真心誇讚道:“她是個好姑娘。”

謝長安說完這句話就觀察起蘇木的表情,在沒發現什麼特別之後有些可惜的回答道:“師兄,我很感激她。甚至她幫了你我這麼多,我應該還虧欠她。只是即便江姑娘還活著,她的感情我也註定沒辦法回應。”

蘇木也點點頭,他只是想把江蕊的心意告訴謝長安,感情的事情從來不是虧欠或者愧疚。

謝長安似乎是想將金線對準魂珠的眼想要穿進去,卻因為想到什麼,手上停了一下。

蘇木順手接過他手上的東西穿了起來。

謝長安又從懷裡取出一片羽毛,靈力在羽毛尾端打個眼後遞給蘇木。

“先拿這個湊合著,以後看見好看的繩子再買來換上。對了,師兄,你被玉樹劫走之後還見過他嗎?”

蘇木認出那是當初他從謝孔雀頭上拽下來把玩的羽毛,邊穿著邊答道:“沒有,那日玉樹將我藥倒之後,我再醒來就到這裡了。之後也沒看見過他。怎麼了?我之前聽說你為了找玉樹打上無極宗了,沒有什麼訊息嗎?”

謝長安搖搖頭:“沒有,我的確是在宗門鬧了一番,礙於師尊和璇璣仙子的面子,沒鬧大,不過我看師尊的語氣,估計玉樹不在宗門是真的。”

修真界就這麼大,他不在無極宗和蓬萊島還能在哪?白月城,還是這座風雨樓裡?

蘇木將羽毛和魂珠都穿好還給謝長安,不料謝長安卻抓住他的手腕為他系在了手腕上。

咦?

謝長安雙眸笑成一條縫,邊系還邊叨叨:“有機會給師兄換根紅線。”

繫好了,他抓起那隻手腕在蘇木眼前晃了晃。皓白的腕子上,金絲穿過生命力旺盛的火紅魂珠,另一邊還垂下一片同色的羽毛,好不漂亮。謝長安嫌羽毛有些大,用靈力裁掉一半,順便將邊緣燒捲了,戴在手腕上算是剛好。

“好想把師兄綁在邊上,這樣就不會被別人再搶走了。”

蘇木的脖子是和他一對的相思墜,蘇木的手腕上是他的魂珠。兩樣物件像是把師兄用自已的東西鎖住。

謝長安別過臉,裝作什麼都沒說的樣子用餘光偷偷觀察蘇木。

他心裡竊喜,某處隱秘的慾望被小小的滿足了。

蘇木急忙收回手。

可惡,又被他撩到了。

他把那隻手腕抬起,將魂珠在他面前晃晃,指著那顆紅珠子沒好氣的問:“你想清楚啊,這不是你母親給你留下的東西嗎?而且這是你的魂珠,不應該是你很重要的東西嗎?就這麼隨隨便便給人?”

嫩白的手腕在謝長安面前晃的他眼花,他暗中輕嘖一聲。

帶了他魂珠的腕子對他有一股不太能抗拒的吸引力,好想將那隻手腕放到嘴邊咬一口啊。不,應該是好想順著那隻腕子一路這麼“咬”上去,想看那白淨的面板上佈滿紅痕,想看看師兄的反應……

謝長安喉結微動,空咽一下。

會被他“咬”哭嗎?會被他“咬”哭吧……快了快了……

他忍著心中的想法,將那隻手藏在衣袍下,眼不見為淨。

“魂珠的作用是看其主人的生死,帶在我身邊是最沒用的了。何況……家母去世的早,沒什麼可以留給你的東西,這樣算是唯一一件她能給你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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