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兒子可以不做太子,不繼承帝位,但兒子絕對不能沒有小白……”司晨瀚以一種決然的口吻對他父皇鄭重地說道。

從來沒見兒子這般認真過的寧康帝……他想說剛才自已只是開了個玩笑,卻因為看到兒子眼中那隱隱的風暴而閉了嘴。

沉默片刻之後,心裡有點兒慫的寧康帝小聲說道:“瀚兒,我與你母后都很願意小白做你媳婦,真的,我們一直這樣想……”

聽了父皇的話,司晨瀚眼中的風暴才漸漸平息,方才籠罩在他身上的,那駭人的氣勢也消散了。

“父皇,小白若是願意嫁給兒子,那是兒子天大的福份,她要是不願意……您千萬不可以皇權逼迫於她,只要能守著小白平安度過一生,兒子心願已足。”

不知道司晨瀚想到了什麼,他突然抓住他父皇的手,急切的說道。

“啊……瀚兒……你……”寧康帝都不知道自已說些什麼才好了。

“父皇,只要能守著小白,兒子就覺得特別圓滿,真的,不論小白是否選擇兒子,兒子都心甘情願。”

司晨瀚知道他父皇想說的是什麼,立刻微笑著說了起來。

“唉……我們怎麼會生出你這麼個情種?”寧康帝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

“瀚兒,你如今還小,心裡有些怪念頭也是正常的,等你再長大些興許就不麼這想了。這男人女人之間啊,真的喜歡上了,哪裡能捨得放手呢,你長大了就明白啦……”

寧康帝只當兒子在說孩子話,卻不知道他的兒子有著前世的記憶,一顆心早就嚐盡了人世間的悲辛……

“父皇,兒子不會變成您想的那樣!”司晨瀚極認真地說道。

“好吧好吧,你不會……瀚兒,若你真不想當太子,其實你可以入贅到你程叔叔家啊,要是那樣,子修一定不會拒絕你的……”

寧康帝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他也沒過腦子就和兒子說了起來。與司晨瀚這個兒子在一起,寧康帝總覺得自已特別的輕鬆自在。

話說出口,寧康帝才驚覺自已都胡說了些什麼,哪有讓自已的嫡子入贅的道理?

普通人家尚且不可以,何況是皇家!

“不不不,瀚兒,父皇剛才發昏說胡話,你千萬別當真!”寧康帝立刻瘋狂擺手拼命否認!

可是已經晚了,寧康帝看到他的寶貝兒子眼神刷地亮了起來,彷彿得了指路明燈一般!

“父皇,您真是太英明瞭,兒子從來沒覺得您這樣英明過……”司晨瀚開心地叫了起來。

“不不不,瀚兒,我沒有,你趕緊把這個念頭從腦子裡趕出來,你絕不可以入贅,就算是子修賢弟家也不可以……”

寧康帝急出了一腦門子的汗!

“父皇,您是皇帝,金口玉言,豈可出爾反爾!”司晨瀚也是個會抓小辮子的,立刻反駁……

“我不是皇帝,我不是金口玉言,我就是你阿爹……”急眼了的寧康帝否認二連!

去他媽的皇帝,去他媽的金口玉言,再不否認,最心愛的兒子就沒啦……

媳婦剛剛坐胎,要是她知道自已說了這樣不過腦子的蠢話,還不得氣到小產啊……

“父皇……”看到賴皮到底的父皇,司晨瀚真是欲哭無淚!他可是皇帝啊,怎麼可以這樣!

“瀚兒,你答應父皇,一定不動入贅的念頭,好不好……我不逼你當皇帝,你也不能不給阿爹我當兒子呀!”

寧康帝深知兒子吃軟不吃硬,立刻給他親兒子演起了苦情戲。

“父皇,我是您兒子,一輩子都是您兒子!您到底在想什麼呀?”

司晨瀚無奈極了。他只聽說過婦人有喜之後會性情多變喜怒無常,可沒聽說媳婦有喜,做丈夫的也會性情大變呀!

“那說好了,你是我兒子,是我一個人的兒子……”寧康帝似是賴皮上了癮,還在那兒不依不饒。

司晨瀚無奈地問道:“那父皇您說,我還是不是母后的兒子?”

“當然是,你只能是我們兩個人的兒子!”寧康帝趕緊找補。

長長嘆了口氣,司晨瀚突然有種極不好的預感,他將來怕是不只要教養弟弟,還得擔負起鬨親爹的重任……

遠處陰影之中,大皇子司晨江看到親密無間的父皇和二弟,眼中閃過一抹深深的妒恨。

那深深的妒恨讓司晨江俊秀的面容都有些扭曲。

“殿下千萬不要必動氣,您這幾年做的非常好,如今朝堂上支援您的大臣很多,您只要繼續堅持下去,最後登上皇帝寶座的一定是您!”

一個長相普通,丟人堆裡都不容易被找出來的中年太監在大皇子司晨江耳畔小聲低語。

聽了身邊太監的話,大皇子司晨江神色漸漸恢復正常,他還在看向他的父皇和二弟,只是眼中卻再沒了一絲妒恨之色。

看到大皇子情緒平復下來,那名中年太監就悄悄退下,隱入太監之中。

“父皇,二弟……”大皇子先是輕快的叫了一聲,然後快步向他父皇和二弟走過去。

“兒臣拜見父皇,拜見太子殿下……”

在距離寧康帝和太子七八步遠的地方停下來,司晨江恭敬的躬身行禮。

“起來吧,江兒,這是從哪裡來?”

寧康帝看到長子,臉上立刻沒了剛才與太子在一處的輕鬆愉快。他的聲音很平淡,臉上的神色也如平日裡上朝時面對一眾朝臣一般無二。

“回父皇,兒臣剛剛去蓉華宮外磕頭。”大皇子老老實實地回稟。

“哦,你是個有孝心的孩子!”寧康帝淡淡說了一句。

畢竟這三年來,大皇子每日都去蓉華宮外,隔著宮牆給他生母何妃磕頭,這是滿宮無人不知的事情。

“江兒,你如今已經十歲了,對自已的將來有何打算?”寧康帝突然問道。

“啊……回稟父皇,兒子愚鈍,還不曾想過……”大皇子面上一白,立刻低頭惶恐的回話。

“哦,未曾想過麼,那現在可以想一想了,想好了再來向朕稟報……”寧康帝看向大皇子的眼神令人不辨喜怒,叫大皇子出了一脊樑的白毛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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