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大理寺左卿韓元久的話,寧康帝眉頭緊皺,韓元久是太后的族侄。自從他登基之後,韓氏一族就唯太后馬首是瞻,對他這個皇帝卻……

而太后,寧康帝的生母,本應該最感激所有扶持過寧康帝的大臣,可是她卻對定國公,對鎮北侯,對所有那些對寧康帝好的人,都懷著極深的怨憤之意。雖然太后掩飾的極好,可從小在宮中艱難求生的寧康帝,又怎麼會察覺不到這種恨意。

寧康帝不知道他的母親為何會如此,又不好直接問,因為他心裡清楚,就算是問了,也什麼都問不出來。

一想到太后,寧康帝就覺得頭疼。他這是什麼命啊?爹不疼娘不愛的,有親爹親孃比沒有還慘!

要不是有岳父一家,有程家父子,還有那些忠直之臣,寧康帝都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必要再活在這人世上了。

若是讓韓元久做了主審,只怕程縛虎沒罪都被硬扣上罪名。決計不能讓他審理。寧康帝看著殿下的群臣,突然,他看到一個人,心裡立刻有了主意。

“嗯,韓卿所言也有些道理。寧侍郎的確應該避嫌,不便主審此案。”寧康帝淡定地說道。

韓元久一聽這話心中大喜,暗想著:可算有機會弄死這程家老賊,若是能把那程家小賊也拉下馬就再好不過了!就算他們父子沒罪,也得想法子硬按上幾個罪名!只要辦妥了此事,還怕太后姑母不高看自己一眼?

韓元久只高興了不到一息的時間,又聽到一個令他萬分驚懼的名字。

“都御史趙愛卿何在?”寧康帝的聲音傳入韓元久的耳中,讓他不由微微變了臉色。

“臣在!”一道響亮的聲音迴響在金殿上,只見一位昂藏七尺的黃臉大漢大步走出來,他毫不掩飾眼中的鄙視之意,冷冷掃了跪在旁邊的韓元久一眼。

這七尺大漢就是掌管都察院的都御史趙方直,此人的性格與他的名字一樣,為人方正忠直,既不會徇私枉法,也不會冤枉一個無辜之人。他查案素來嚴謹,只有掌握了所有的證據,形成完整的證據鏈閉環,他才會做出最後的審判。

趙方直為官三十載,從未錯判一人,也從未放過一個有罪之人,趙青天的美名傳遍了整個大楚,甚至有好多地方百姓在有冤難申之時,都會千里迢迢跑到京城,求趙青天為他們做主申冤。

“趙愛卿,此事朕就交由你都察院主審,刑部右侍郎常永貞,大理寺右卿徐長宜兩位愛卿陪審,朕望你勿枉勿縱,還朕一個真相。”寧康帝看向跪在地上,肩背挺直的趙方直,鄭重的頒旨。

刑部右侍郎常永貞和大理寺右卿徐長宜立刻出班站在趙方直身後,三人同聲應聲領旨。(寶子們,還記得大理寺正卿是誰不?)

三人領旨之後,寧遠德立刻上前說道:“趙大人,退朝後下官即刻將狀紙人犯證物親自交到您的手上。”

趙方直點點頭,板著臉沒有說話,他原本就天生不愛笑,自從當了都御史之後,整天與犯官們打交道,神情就更加冷厲了。

韓元久聽了寧康帝旨意,心中大怒,當他不知道,那刑部右侍郎和大理寺右卿可都是親近寧國公府之人。皇上定這樣的人選,分明就是在偏袒程縛虎那老匹夫。

眼見著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從眼皮子底下滑過,韓元久不免在心中暗暗怨恨寧康帝,恨他不和母家一心,只顧著抬舉皇后孃家,抬舉程家,反把正經舅舅家拋到腦後。

韓元久只知道抱怨,卻不知道反思,想當初寧康帝不得先帝心意,在宮中艱難度日之時,他們又何曾給過他一星半點兒的幫助和溫暖?事實上,來自親人的落井下石,才最讓寧康帝心寒。

若非大楚以孝治天下,寧康帝自己又是仁厚寬和純孝的性子,只怕韓家早就玩完了。

今日的大朝會上,再沒有其他要緊之事。畢竟每日的例行朝會上,該稟奏的事情都奏完了。事實上,自從張相爺和何尚書被皇上“恩賜”在府裡養病之後,朝堂之上就清靜多了。

寧康帝覺得大臣們的效率都提高了好多,有時寧康帝都忍不住暗戳戳地想,要不,讓兩位老大人再多養上一年半載?

只要太醫院的院判一天不宣佈張何兩位大人恢復健康,寧康帝就能繼續恩賜兩人在府裡休養,那兩人就算健壯的能上山打虎,也得憋在家裡好好“養病”。

只不過今日出了程老國公請罪之事,只怕那兩位老大人再也待不住了。寧康帝心裡很明白,那二位,與程家可都有著私仇舊怨。

張相與程老國公有什麼仇寧康帝並不清楚,可何尚書這裡,那純粹是因為他的女兒何貴妃。皇后與程思則的夫人是閨中密友。而何貴妃自嫁進宮的那一日,就與皇后成了天敵,這一點,寧康帝心裡如明鏡一般。

大朝會結束在寧康帝的小心思中。剛剛散朝,韓元久就快步追上了並肩往外走的趙寧兩位大人。

“寧大人,不知您手中都有些什麼人犯物證?趙大人,既然皇上命我們三法司共審,這卷宗,還有人犯物證,是不是也給本官過個目……”韓元久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寧遠德瞥了韓元久一眼,淡淡道:“本官記得皇上方才明明說由大理寺右卿徐大人參審此案,怎麼?韓大人是想取代徐大人?”

趙方直根不給韓元久面子,只不屑的冷哼一聲,甩袖便走。象韓元久這種靠著裙帶關係爬上來,且又沒有真才實學的官員,是趙方直心裡最不恥的,他不屑於和這等小人做口舌之爭。

韓元久連碰兩個釘子,他的養氣功夫不到家,面上不免流露出一絲怨憤。只是趙方直和寧遠德就沒一個是肯看人臉色的,韓元久不高興活該不高興,誰叫他自討沒趣。

韓元久在寧趙二人這裡沒有討了便宜,他憤憤的甩袖轉身,這一轉身就看到程思則扶著身著月白常服的程縛虎慢慢走出來,他的官腿官帽被個小太監恭恭敬敬地捧著跟在後面。

韓元久立刻迎上前,攔住父子二人的去路,皮笑肉不笑的問道:“程老爺子這是要去哪裡?”

程思則掃了韓元久一眼,見對方眼下發青腳步虛浮,顯見得是被酒色掏空了身體,眼中閃過一抹不屑之色,冷淡的說道:“既散了朝,我父自是要回府,怎麼?韓大人有意見?”

韓元久想也不想就惡狠狠地說道:“程老爺子既然引疚辭官,怎麼還能回府,不是該進都察院的大牢麼?”

程思則大怒,厲聲質問:“皇上尚未下旨革去吾父官職,你這大理寺左卿大人倒是能替皇上做主了,我程思則久未歸京,竟不知你韓大人已然凌駕於皇上之上了!”

程思則這頂大帽子扣的不可謂不狠毒,韓元久都嚇得跳了起來。

“我不是我沒有,程思則……你……你……皇上,臣一片忠心啊……”韓元久萬萬沒想到一個武將竟然嘴皮子這麼厲害,他又急又怕,腦子裡一團漿糊,只朝著皇宮方向撲通一聲跪下來,梆梆梆的使勁兒磕頭。

程思則冷哼一聲,側身扶好他的父親,冷冷撂下一句:“父親,我們先回府,坐等著韓大人來咱們府裡抓人!”說罷,父子二人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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