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驚瀾道:“只要司業好好配合,我們定當竭盡所能。”
“那是……那是自然,我肯定知無不言,”秦司業轉移了話題,“我先帶各位到處轉轉,瞭解一下我們學堂啊。”
“既如此,我還有要事,便先告辭了。”風笑塵道。
“那殿下您慢走,秦某就不相送啦。”
“司業請自便。”
“好好,慢走啊,殿下。”一直到風笑塵出了學堂的門,秦司業才收斂了笑容。
“各位大人跟我走吧,”秦司業在最前面帶路,“我們立心學堂共有學子一百四十七名,講學先生十五人……”
此時剛好是一節課下,學堂裡到處都是走動的學子,顯得有些吵鬧。
“這身衣服可真難看。”
“又難看又寒酸,小爺我就沒穿過這麼差的衣服。”
“學堂統一發的,沒辦法。”
“披麻戴孝,素得要死。”
幾個男學子說著學堂衣服的醜陋,語氣裡盡是不滿。
立心學堂的學子服以白色為主,衣襬處夾雜著淡青色。
秦司業立馬厲聲制止道:“你們幾個幹什麼呢?來學堂是學習的,不是讓你們來攀比誰的衣服更好看的!回去把《弟子規》抄三遍,抄不完不許吃飯!”
三人雖然看上去不服氣,但也只能乖乖照做,含糊地回答道:“是,司業。”
“幾位大人見笑了,有些學子比較頑皮,但本心都是好的,”秦司業希望能給鑑鏡司的人留下個好印象,“我看這時間也不早了,幾位大人不如隨我去飯堂吃個飯吧,今晚還需要大家多辛苦呢。”
這個時候還沒有散學,飯堂裡只有幾個沒課的講學先生在吃飯。
許驚瀾問:“秦司業,學子們晚上都是住在學堂裡的嗎?”
“我們立心學堂是為國子監選拔合適的人才,考試在即,大部分學子都是住在學堂裡的。”
君無恙又問道:“所以最後是以成績的優劣來判斷一個學子是否可以進入國子監嗎?”
秦司業解釋說:“還有舉薦,若是平時表現優秀,最後可以免考進入國子監繼續學習。”
“秦司業,這些都是什麼人?”一位鬍子花白的老先生一手拄著柺杖,一手拿著書卷,向他們走來。
“鄭先生,這是鑑鏡司的人,負責保護學子們的安全。”秦司業起身解釋道。
“哼,胡扯。有什麼需要保護的?什麼人都能往學堂裡跑了。依我看,定是哪個不想上學的學子在背後搗亂。
秦司業,你也不用找什麼鑑鏡司的人,白司業那屋,我今晚就住進去。”鄭先生執拗得很,從不信什麼鬼神之說。
秦司業忙阻止道:“住不得啊,鄭先生 住不得。”
“你要是害怕,你可以躲遠一些,”鄭先生不以為意,“還有你們,鑑鏡司的,學堂裡可沒那麼多屋子給你們住。”
“那正好啊,”周慎行道,“今晚我住你們說得那個什麼白司業的屋。”
鄭先生饒有興味地問道:“年輕人,你不怕嗎?”
“怕?怕什麼?”周慎行毫不在意,“我和死人打的交道比活人還要多,如果鬧鬼,那正好,我給這鬼驗驗死因。”
鄭先生一時失語。
“秦司業,白司業那間屋子旁邊還有其他房間嗎?”許驚瀾問。
“有的,有一間挨著隔壁,一直沒有其他的授業先生居住。”秦司業道。
其實那間原本應該是秦司業的屋子,但發生了學子自縊事件之後,他便躲地遠遠的,另擇他處。
許驚瀾道:“那正好,慎行,今晚我住你隔壁。我們都留在這裡,可能會影響到學子們上課,其餘人吃完飯先回鑑鏡司吧。”
君無恙留了一會兒,幫忙整理了一下房間。
“無恙,這裡差不多了,你也先回去吧。這裡離鑑鏡司有些距離,一會兒天黑了,就不太好走了。”許驚瀾說道。
“不需要我幫忙嗎?”君無恙有些不放心。
周慎行催促道:“這裡有我和驚瀾姐就夠了,說不定你們明天來得時候,我們已經把鬼捉住了。”
“這麼厲害?”君無恙輕輕笑了一下,“那我便先回去了,你們自己小心。”
“去吧,去吧,不是什麼大案子,下次有機會再讓你出手。”周慎行說著便推著君無恙往外走。
君無恙出了立心學堂,沒走多遠便遇到了隻身一人的風笑塵。
“殿下?”
“嗯,阿恙?你怎麼從學堂出來了?”風笑塵是正準備去學堂的。
“師姐和周慎行留在那兒了,其餘人都先回去了,我也要回去了,”君無恙吸了吸鼻子,“殿下,喝酒了?”
風笑塵道:“哦,不多,就兩三杯而已,被太后騙過去,見了幾個大臣。”
君無恙一向謹慎:“殿下怎麼能說騙呢?小心太后知道了怪罪。”
“她不會知道的,除非你去揭發我,”風笑塵爽朗地笑了笑,“何況,我本來就是被騙過去的。
說是有要事,結果叫來好幾個大臣,給我說婚事。我娘和我姐都沒有催我,太后又有什麼立場呢?”
君無恙倒覺得這是太后的一番好意,“太后也是好心,那……殿下可有看中哪位大臣家的女兒?”
風笑塵忽然就不笑了,“阿恙這是什麼意思?”
君無恙語氣淡淡的:“沒什麼意思,就是覺得殿下年紀也不小了,應該也到成家立業的時候了。”
風笑塵低下頭,湊到君無恙近旁,君無恙聞到一陣似有似無的酒香,這味道卻並不讓人討厭。
“你是不是嫌我老?”風笑塵一臉嚴肅。
君無恙連忙擺了擺手,改口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殿下年輕氣盛,英武不凡!”
“君大人,殿下,你們怎麼也在這裡?”君無恙正愁如何解圍呢,便聽到了江嫣的聲音,不禁鬆了口氣。
“江姑娘,好久不見啊。”君無恙轉身說道。
江嫣揹著個藥箱,看樣子是剛剛出門問診回來,“君大人才是好久不見,聽聞鑑鏡司透過了考核,我都還沒來得及恭賀各位呢。
君大人這身新官服很是好看啊。哦,對了,你好像很久沒來江氏醫館了,這陣子忙完,我再給你開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