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說了不要在這裡弄,還差點被發現。”君無恙嘟囔著。
“怪我,都怪我,”風笑塵主動認錯,態度好得叫人挑不出毛病,“我先抱你去床上,再打點熱水。”
“等……等下,”已經躺在床上君無恙忽然抓住了風笑塵的手腕,“你去我屋裡找乾淨的衣服,衣櫃裡有你上次換下的衣服。你今天的那個外衣,好像被我弄髒了,不能穿出去。”
風笑塵想起淋了雨的那次確實是換了衣服,“你不會還給我洗衣服了吧?”
被他點破,君無恙索性把臉悶在被子裡,“你愛穿不穿!”
“我當然得穿啊!”
風笑塵心情大好,“你真的好賢惠啊,阿恙。”
“不用刻意強調。”
……
次日,趁著天還沒亮,君無恙悄悄回了自己的屋子裡。
許昀真起了個大早,看到君無恙和風笑塵都從各自的屋裡出來才鬆了口氣。
吳嶽睡眼惺忪,打了個哈欠,“小榆啊,還有多餘的書案嗎?昨天殿下那間客房的書案好像壞了。”
楊小榆搖了搖頭,“沒有多餘的,好端端的怎麼書案壞了?”
吳嶽道:“客房裡的書案都太舊了,可能是老化了吧,不如找個時間把舊的都換掉好了。”
“是啊,我昨天忙著公務,忽然書案就塌了。”風笑塵跟著附和。
君無恙看得一愣一愣的,他撒起謊來還真是臉不紅心不跳啊。
“那沒有給殿下造成不便吧?”吳嶽問道。
“那倒沒有,”風笑塵覺得再說下去可能就會露餡了,忙道,“我現在要走了,等抓到兇手,還要麻煩各位大人審問,就先告辭了。”
風笑塵走得飛快,其他人也都四散而去。
“別看了。”
“師傅。”君無恙收回視線,師傅還沒走啊。
許昀真咳嗽了一聲,“你去送送他吧。”
“我嗎?”君無恙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除了你,還有誰啊?我又不喜歡他!”
許昀真摸了幾把鬍鬚,“沒必要這麼防著我,我又不是棒打鴛鴦的惡人。”
君無恙尷尬的紅了臉,“啊?”
“啊什麼?他衣服都換過了,當真覺得我瞧不出來?再不去就要走遠了。”
“我這就去!”
君無恙騎了匹快馬,追了出去。
許昀真自嘆道,“算啦,隨他們去吧。”
昨天許昀真和風笑塵其實談論了許多。
許昀真確實很喜歡自己的這個徒弟,也確實有私心。
他是把君無恙當做接班人來培養的,想把鑑鏡司交給他和許驚瀾。
光靠許驚瀾一個人是不行的,她需要一個得力的幫手。
如今君無恙和風笑塵在一起了,許昀真知道,他也有一種預感,鑑鏡司困不住君無恙,這個人遲早會離開這裡的。
更何況君無恙和風笑塵之間的羈絆好像遠比自己知道的還要深。
許昀真教君無恙如何斷案,如何識人……可唯獨沒有教過他感情之事又當如何,這個時候才拿出長輩的架勢是否太遲了呢?
許昀真自嘲地笑了笑,自己怎麼會忘了呢?君無恙是怎麼來的鑑鏡司?
好像從一開始就註定了結局啊。
不應該再插手了,許昀真細想自己這一生,好像也不過如此了吧。
他能把案件理清,卻理不清自己的人生。
許昀真在心裡對自己說,就這樣吧,已經夠了,不要再在別人的人生裡橫插一腳了。
“風笑塵!”
君無恙追出去的時候,人果然還沒有走遠。
風笑塵聽到聲音後,更是直接下了馬。
“阿恙,你怎麼來了?”
“我來送送你,”君無恙也跟著下了馬,“師傅好像鬆口了,你們昨天是不是還說了什麼其他的?”
“別多想,難不成你會因為你師傅不同意,就真的要與我到此為止嗎?”
“當然不是。”君無恙急忙否認道。
“那不就成了,”風笑塵湊到他胸前嗅了嗅,“好香,和我衣服上的味道是一樣的哎。”
“你說這個啊,”君無恙推開他一點,“因為這些天接連下雨,所以我就把衣服熨燙了一下,還燻了點香,你不喜歡這個味道嗎?”
“沒有啊,我很喜歡。”風笑塵又湊過去吸了吸。
“聞你自己的去,”君無恙往旁邊躲了躲,雖然是清早,但路上已經有不少行人走動了,“你這樣好像變態。”
“快走吧,路上小心,抓兇手也要小心。兇手可能很會使用暗器,所以你別受傷了。”
風笑塵乖乖點著頭,卻沒有要上馬離開的意思,“就這樣嗎?”
“就這樣,不然呢?”君無恙不解地歪了歪頭。
“你跟我來。”風笑塵不由分說地把他拽進了就近的巷子裡。
巷子有些逼仄,君無恙背靠著牆,被風笑塵攔住了去路。
這個巷子好眼熟,君無恙記起很久之前的那個晚上。
風笑塵把他堵在這裡,告訴他自己退了婚,只喜歡他一個。
那個時候的風笑塵好像都要碎了,生怕君無恙看不清他的心意,更怕君無恙一直躲著他。
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如今再站在這條巷子裡,人未變,情也未變,變得是他們之間的關係。
“你還記得嗎?”風笑塵忽然開口道,“當初在這裡,我跟你說,別推開我。”
“記得,”君無恙小聲道,“全都記得。”
“那麼,別推開我。”
風笑塵低頭,照著君無恙的唇吻了上去。
原本只是一個普通的告別,卻被風笑塵搞得如此深情,氛圍也剛剛好。
所以君無恙未有反抗,承受著這個由風笑塵主導的吻。
熾熱而又纏綿。
君無恙被親得迷迷糊糊,都不知風笑塵是何時放開他的,也不記得自己是怎樣一種心情回的鑑鏡司。
反正每次這種時候他都只有任人擺佈的份,君無恙承認,無論是親吻,還是榻上之歡,風笑塵都是個高手。
君無恙抿了抿嘴,到現在唇上還留有火熱的觸感,舌頭也是。
可是一想到風笑塵平時對自己都是百依百順,反正這種事也不是天天做,讓讓他也無妨。
君無恙此時還不知,多年後他將為自己此刻的想法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