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本高無奈的抬頭看向他:“你想做什麼?兄弟你別怪我沒和你說,汪哥說過的話你可別忘了。

他對咱們好,但有人犯了錯他也絕不姑息。

你別拿著咱們幾個人這麼多年的感情犯傻,和我回去吧,行嗎?”

張士民用力將他推的後退幾步,咬牙切齒的開口道:“行嗎?你他媽的說行不行!

老子的親爹半夜被活活凍死,我媽為了給他孫子省下一口飯,餓得只剩下一副骨頭架子,眼看著就要撐不下去了。

我也想活下去,我也想讓我媽,讓我兒子能吃個飽飯。

我沒得選老周,這個世道本身就是這樣,不害別人我就只能眼睜睜看著我的家人去死。”

周本高張了張嘴,想到張士民家人的慘狀,最後還是低下了頭。

“我反正老婆孩子都死了,也早就沒了爹孃。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我幫你。”

他也心疼自己的兄弟,汪興生眼看著大傢伙受苦卻不作為,他心裡多少也有些怨氣。

張士民這才揚起一抹笑,輕輕拍了拍周本高的肩膀:“這就對了老周,只要咱們倆能拿下18樓,咱們就是隊伍裡的大功臣。

到時候大哥就算是生氣,咱們將功抵過他也說不出來什麼的。”

周本高嗓子沙啞,艱難的擠出一句話:“你想好怎麼做了嗎?”

“咱們兩個直接敲門,他們知道咱倆是汪哥的兄弟,對咱們肯定不設防。

我帶了刀子,到時候我直接抓著那個女的威脅他們交出物資,等東西都到手之後再殺人滅口。”

張士民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匕首,雖說不夠光亮,但殺人已經夠了。

周本高卻覺得沒什麼把握:“那男的是個練家子的,你確定咱倆能全身而退嗎?”

“廢話,你沒見過上次他倆來1602的時候那男的看那女人的眼神?

這倆人分明就是好上了,想要拿捏那個男人只要手裡握著那女人的命就行。”

“但是,能拿到物資不就行了?你非得要他們的命嗎?”

聽著周本高一句句的廢話,張士民已然沒了耐心:“按照老大的性子,如果這兩個人還活著,他肯定會把物資給他們送回去賠禮道歉,到時候咱倆也討不到好處。

只要這兩個人死了,物資他也只能乖乖收下了,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難道不明白嗎?”

周本高咬了咬牙:“行吧,那我跟著你幹,咱倆拼一把。”

張士民這才滿意,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將匕首藏好後走上前敲響了門。

前來詢問的是程千淮,他有些疑惑的看著門外的兩個人,面孔熟悉,應該是1602汪興生隊伍裡的人。

“我們老大讓我們過來給二位送點東西,把門開開吧。”

聽到門內有人的腳步聲,張士民連忙說出自己提前準備好的理由。

程千淮透過貓眼向外看,總覺得這兩個人有些不對勁,不像是過來送物資的。

“我們不需要,你們拿回去就行。”

他出聲拒絕,張士民卻依舊堅持。

“這是我們老大非讓我交給二位的,必須親手送到你們手裡我才算是完成任務,否則我也不能走啊。”

他狀似無奈的再次開口:“我們老大說謝謝你們上次給的那些柴火,這袋子裡面放的東西也貴重,不親手交給你們我倆也不放心。”

程千淮低頭看向宋今禾,兩人都察覺到了其中不對勁的地方。

先不說汪興生會不會給他們兩個送東西,就算是送也只會親自來,絕對不會派兩個小弟就直接打發了。

宋今禾眼神瞬間帶了幾絲譏諷,看來有些人按耐不住性子,又是衝著他們物資來的。

“怎麼處理?”

程千淮開口詢問宋今禾。

“自然是出去應聲啊,人家禮物都送到門前了,哪有不接的道理?”

這種小嘍囉剛好能給她無聊的生活增添幾分樂趣。

她遞給程千淮一把匕首,自己也往口袋裡塞了一把,兩人開啟安全門一前一後的走了出去。

看到防盜門被開啟,張士民激動的攥緊了口袋裡的匕首,眼見著宋今禾出來的快,抓著匕首就衝了上去,扯著她的手腕想要將人拉過來困住。

宋今禾這段時間也不是白練的,她十分輕鬆的躲過了男人的觸碰,微微閃身後直接踹向了男人的腿彎。

劇烈的疼痛傳來,張士民痛苦的雙膝跪地,手卻還是握著匕首朝著宋今禾襲去。

他必須殺了這個女人,只要能解決掉他們兩個,自己的家人就能活下去!

他瞬間爆發了鬥志,趁著程千淮被周本高纏著的間隙,奮力站起後朝著宋今禾的面門襲去。

他的殺意太過明顯,宋今禾連忙退避尋找攻上去的機會,成功躲避了他又一次的攻擊。

眼見著自己居然連一個女人都解決不了,張士民氣的面色漲紅,乾脆直接用身體撞了上去。

他又高又胖,像一座大山一樣壓了下來,卻直接被宋今禾一個腿鞭掃倒,重重的倒在地上無法起身。

程千淮早已解決了周本高,站在一旁時刻警惕著,卻並沒有出手干預宋今禾的戰局。

他清楚她一身的本事也需要實戰,只要注意保護她的安危就好,其餘的大可以放手讓她親自嘗試。

眼見著兩人敗落,張士民還想負隅頑抗,卻直接被程千淮踹暈過去,同周本高綁在一起,像是拖豬一樣從18樓拖到了1602門前。

聽到門被敲響,汪興生本以為出去散步的兩個兄弟回來了,卻不曾想開門後見到的居然是宋今禾與程千淮。

他心中暗道不好,果然順著兩人手中的繩子看到了被綁的嚴嚴實實的張士民和周本高。

汪興生一身的力氣都被人卸了個乾淨,艱難的動身將門讓開,任憑兩人走進,連帶著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兩個兄弟。

“這兩個人汪哥您應該認識吧?”

宋今禾自顧自搬了個板凳坐下,看向汪興生時眼睛笑眯眯的,卻絲毫不見半分喜色。

一個瘦的面頰凹陷的小男孩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抱著張士民便開始哭。

可他太餓了,實在是沒力氣出聲,就連哭聲都細的像是蒼蠅一樣。

牆角還縮著一個只剩骨頭架子的老太太,她渾濁的眼睛觸及自己兒孫時艱難的動了動,可她太餓了,沒有任何力氣。<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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