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燁離開後,識海中傳來暮炎不悅的聲音:“別告訴我你真信了。”
“為什麼不可以?”
“你腦袋被門夾了?”暮炎驟然提高音量,有些不可思議,“這可是對你下蠱,下蠱!他這次敢對你下蠱,下次就敢對你下毒,還什麼對你沒危險,這可是實實在在的蠱蟲在你體內,還沒危險?騙鬼呢?”
“我相信他。”沈眠肯定道,“阿燁不會害我。”
“你……你要氣死我嗎!那小子也是個黑心芝麻湯圓,別告訴我你一點沒看出來!”
沈眠摸摸鼻子:“小孩子嘛……還是個缺愛的小孩子,有時候一點無傷大雅的小計策也在所難免……”
裴燁有時候想讓她陪著,裝裝可憐裝裝難受什麼的,沈眠也不是看不出來……
“你怎麼一點沒變!你就吃這套是吧!?”暮炎氣炸了,“哪天被人賣了還替他數錢!”
“唉,小炎子,消消氣啊……我說真的,那些小計策不論,我相信阿燁不會害我的。”
他冷笑:“你憑什麼相信?萬一他想用這個蠱控制你呢?”
沈眠坦然:“沒有為什麼,就是相信,也願意相信。”
“神經。”暮炎罵了一句,“你哪天被人坑死我也不會替你收屍的!”
說完,就沒了聲。
哎呀,又生氣了。
沈眠表示已經習慣了。
雖然她知道暮炎這小子嘴硬心軟,也確確實實是為了她好,但是有些事她也說不清。
總之,她就是下意識地相信裴燁,也相信他不會傷害她。
唉,改天再哄哄暮炎吧。
沈眠心想,這個世界有沒有人研究兒童心理學的?如果有的話她真的很想買兩本著作觀摩觀摩。
夜裡,眾人完成了自己的任務,皆累的走不動道,趕緊回自己房間躺著了。
沈崢和宿影雖然幫不上什麼忙,但二人也有低階靈王的實力,白天忙著修煉和實戰,希望也能出一份力。
沈眠將屋裡的燈熄了,隨後翻窗出去,翻到了隔壁房間,一進去就看到熟悉的人影坐在桌前,身上穿著潔白的裡衣,頭髮散在肩上,面前是一張陣法圖。
晏良忙了一天的陣法,眉眼間也有些淡淡的疲憊,見沈眠前來,眉眼又一下舒展開:“呀,眠眠,深夜造訪,想對我做什麼?”
他披散著頭髮,看著倒比平時多了些溫和沉穩,只是一開口,還是一樣的不著調。
沈眠走過去,坐在他旁邊,又在他微微詫異的目光下摟住他的脖子,臉埋在他的肩膀上。
“這是怎麼了?”
“沒怎麼,想你了不行嗎?”
他回抱住她,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唉~從前許多天沒見,也不見你想我,連個傳音都不給我發,如今不過一天沒見,又說想我了,沈小姐還真是……”
“晏少主,你能不能少說兩句。”
沈眠輕咬了下他的脖子:“你這樣,我真擔心你哪天出去因為嘴欠被仇敵追殺。”
“那你就沒有夫君了……”
沈眠微笑著打斷:“那我就出去再找十個……嘶——”
晏良鬆開了嘴:“不許再說這種話。”
沈眠摸了摸嘴唇:“你屬狗的?”
他輕哼一聲:“沈小姐,可是你先咬我的。”
他望著沈眠:“別再說這種話了,眠眠,我會傷心的。”
“什麼話?你屬狗的?”
晏良沒說話,只是神色有些哀怨。
沈眠笑了笑,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嘴角:“好吧,不說就不說了,只找你行了吧?開個玩笑嘛,別在意。”
他幽幽道:“誰讓某人醉酒之後說要收遍天下美男,都說酒後吐真言,眠眠,你不會是後悔了吧?”
燭火照在他的面容上,更顯得他五官深邃,眼尾微微上挑,眼下的一顆小痣都顯得恰到好處。
沈眠正色道:“怎麼會,旁人哪有你好看?”
“都說家花不比野花香……”
沈眠笑出聲來,湊過去蹭了蹭他的臉:“晏少主,對你自己有點信心吧!”
她又看向桌上的陣法圖,兩個人的腦袋湊在一塊,她問道:“這是應城的那個防禦陣法?”
“不是,是另一個上古陣法,我研究了許久,準備把應城的防禦陣法改一改,加入一點上古陣法,好讓那陣法更加牢固。”
聽起來是個大工程啊。
“辛苦晏少主了~”
“不辛苦,命苦。”他幽幽道了一聲,然後又說著,“你也是,黑眼圈比我還重了,有些時候,不用把事情都壓在自己身上,多信任一下我們吧。”
“最近發生這麼多事,還沒來得及好好休息吧。”
他望著沈眠,像是能看透她內心所想,輕笑著:“無論你是誰,都是我們的朋友,夥伴,是我心悅之人。所以,倒也不用太過糾結了,眠眠。”
“不管怎樣,我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
沈眠微微一愣,望著晏良認真的神色,噗嗤一聲笑了。
自從知道她並非沈崢的女兒,她的心裡早就壓了滿腹的疑惑,偏偏又遇上應城的獸潮,一時半會兒回不去,也解不了惑,的確讓她心中煩躁。
她原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但晏良這人總是能第一時間察覺她的情緒。
這傢伙,總不會是她肚子裡的蛔蟲吧?
她再次抱住晏良,感受著他身上淡淡的清冽氣息鑽進鼻尖,縈繞在周圍。
“晏少主,我今天好像比昨天又更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