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歡繼續說著：“可高暢就是個傻瓜，他以為嫁給他，會是我最後的願望。他哪裡知道，如果有一天我嫁給了他，那一定只是因為愛情。”
“可我更知道，他對我的愛情，早已經成為明日黃花了。剩下的，只是他對我，如同對待親人般的親情。他現在愛的人，還是你，溪月……”
何歡的話，讓我的眼淚止不住的湧了出來。
我不知道她是怎麼感覺出來的，我自己都沒有這種感覺，我只是覺得我不能辜負她，可她卻想的這麼多。
我本想用我的方式，來完成何歡最後的心願。
可我沒有想到，何歡也用她的方式，來重新詮釋著我們之間的感情。
溪月的身體開始輕輕的抽搐著，雖然還是沒有轉頭看我們，但我感覺得到，她已經哭了。
唯一平靜一些的，只有何歡。
她喃喃的繼續說著：“溪月，雖然我們只見過兩面，也跟你不熟。但我知道，你人很好，很善良。所以，我想求你一件事，可以嗎？”
溪月深吸了一口氣，她將頭轉向車窗外，聲音有些哽咽：
“你說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會答應你……”
何歡微笑著說：“高暢，他就是個傻瓜。他有時候傻的，不明白愛情與責任之間的關係。他對我，他覺得是責任。他對你，才是真正的愛情。你也知道的，他有許許多多的優點。但同樣，他也有很多的缺點。但不管怎麼說，他對愛情都是忠貞的，單憑這一點，他就是個值得託付的人……”
說著，一直表現得很平靜的何歡，也流下了眼淚來。
我心裡難受，因為她明明是愛我的，可卻說出這樣的話來，可想而知她此刻心裡有多痛。
溪月也終於在這時轉過頭來，她表情複雜的看著何歡，說道：“你不要這麼說，你跟高暢之間的感受是無可替代的，我也聽她說過很多關於你們的事，字裡行間我都能感受到她對你的愛。”
何歡輕輕搖著頭，說：“我承認，以前我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對，但這幾年他也成熟了很多，而我……終究是不能和她走到最後的。”
何歡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還有，我希望你能跟他在一起，並不是要替代我，你是你，你比我更加優秀，我當然希望高暢能跟你好。”
我已經聽不下去了，當即打斷了何歡的話：“何歡你能不能別說了，你說的這些根本不是我心裡真實的想法，你也替我做不了主，這是我的事。”
何歡眼神堅定的看著我，說道：“你不要再欺騙自己了好嗎？”
“我沒有欺騙自己，這些年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我是恨你當初不辭而別，可是……”
我的情緒有些失控，可看著何歡那卑微到塵埃的樣子，又逼著自己冷靜下來。
“可是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麼離去，如果我還恨你，那我高暢還是人嗎？”
“這幾天我已經感受到了你對我的態度，我也很開心……真的，阿暢，我真心的希望我走後你能好好生活，有一個愛你的人。”
何歡說完，沒再給我回話的機會，轉而又對溪月說道：“所以，溪月，我想求你以後好好照顧高暢……我知道這句話很自私，可我就想自私一點。”
“如果，你們最後還是沒能走到一起，也沒事，至少我盡力了。”
何歡說完這些後，又沉聲對溪月說道：“對不起，我確實不該跟你說這些的，可是我看得出來高暢對你的感情，哪怕我們只見過兩面，我依然覺得你跟他更合適。”
何歡的話一出口，我立刻緊緊閉上了雙眼。而眼淚，卻如奔湧的泉水，不停的湧出眼眶。
睜開眼，發現溪月也流出了眼淚。
她正看著我，眼神有期待，有畏懼，更多的，還是希望。
見我沒有說話，她又轉頭看著何歡，說道：“我不怪你說這些，站在你的角度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今天我就當著高暢的面，說說我對他的想法吧。”
溪月停頓了一下，又看了我一眼，才說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對他是什麼感覺，其實我跟他接觸也不算多，我們認識也才半年時間，而且這半年間也有一兩個月是沒有任何聯絡的……”
溪月安靜的說著，我也安靜的聽著，事實上我也很想知道她究竟是怎麼看我的。
溪月繼續說道：“我也不記得是從哪天開始對他產生好感的，他這個人吧！有時候很固執，有時候又有點幼稚，有時候呢又有點可愛……”
溪月說著，自己笑了一下，然後又接著說：“其實這大半年時間我們還真發生過不少事，也許是因為他那次陪我回家，站在我的立場上跟我爸作對……也許是因為他對待工作的態度，也許是因為他對待身邊朋友的仗義，也許是因為我遠在法國的時候，他跟我說了一句：回來吧，以後我照顧你……總之，在許許多多的細節上，他讓我變得越來越細膩，願意去多瞭解他……”
“還有這次，我從法國回來，其實就沒打算再走了，我想一直留在他身邊，不管以後我們一起做點什麼，我光是想想就挺開心的……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真的好奇妙。可是……”
溪月忽然又停頓下來，繼而表情也變得有些凝重。
她稍稍沉默了一會兒後，才又喃聲說道：“我知道他很愛你，這些年他都一直沒有忘記過你，哪怕他身邊出現那麼多對他傾心的人，可他依然堅守著自己的底線……那是因為你呀！”
“所以那天他告訴我你的事情之後，就那一瞬間吧，我想了很多。我覺得我不能跟他在一起，不是因為他心裡還想著你，而是因為他再也不可能用心去愛一個人了。”
“我也有點自私，因為我沒談過戀愛，我希望我的另一半是愛我的，而不是為了跟我在一起而在一起，我不想得過且過，我雖然年紀也不小了，但我也很憧憬愛情的。”
“所以……你剛剛跟我說的那些話，恕我不能答應你。我想，高暢也一定會遇到那個全心全意對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