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才笑著回道:“這個嘛,我還真沒有想過。”
“其實也沒必要一定要當老闆,做一個員工挺好的,至少不用操心。”
“對啊,但前提是一定要遇到一家好公司,好老闆。”
“這麼說,你們老闆挺好的了?”
“是挺好的,我也挺佩服他,自己白手起家幹起來的,並不容易的。”
“那他為什麼會坐牢呢?”何歡忽然滿臉疑惑的問道。
我有點驚訝道:“你怎麼知道這些的?我沒跟你說啊。”
“我沒有和你見面,不代表我不知道你的事情,這幾年你發生的一切我都知道。”
我一下又愣住了,好半晌才說道:“所以你一直在暗地裡關注我?”
“算是吧,”何歡笑了笑道,“剛開始那大半年時間我差點就忍不住了,那個時候看你每天人不人鬼不鬼的,每天借酒消愁,工作還辭了,真的很擔心你。”
“那我是不是那個時候對自己更加狠一點,你就出現了呢?”
何歡沉默了片刻,說道:“或許吧!不過人生沒有這麼多如果。”
我不知道是該笑還是哭,只是聽她這麼說,心裡有點難受。
沉默中,何歡又對我說道:“後來你慢慢好起來了,也找到了新的工作,雖然還是過得渾渾噩噩的,但至少沒有像那大半年的時間那樣頹廢了。”
“那個時候你一直都在重慶嗎?”
“嗯,都在。”
“那我為什麼一點關於你的訊息都沒有?”
“因為我在我老家裡,我讓我父母和身邊認識你的人都斷了和你的聯絡,你當然不會有我的訊息了。”
我苦笑一聲,也沉默了一會兒,才又說道:“你不知道,其實我這幾年也是因為你,才重拾信心面對生活的。”
“是因為田潔冒充我,給你寫的那三封信吧?”
“嗯,那是我的信仰吧!我以為你是在考驗我。”
何歡笑了笑道:“真的挺感謝田潔的,她為你做了太多。”
“這臭丫頭,不想說她了。”
“你知道她一直挺喜歡你不?”
“知道。”我點了點頭。
“那你就沒什麼想法嗎?”
還沒等我回話,何歡又說道:“其實她挺好的,她對你真的是一往情深,我也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可是阿暢,你不覺得你跟她才是最般配的嗎?你們才應該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我一臉無奈,道:“你從來不跟我說這些的,你怎麼啦?”
“我自己的情況我自己清楚,而且以前我也不知道她喜歡你呀。”
“你什麼情況你就清楚了?你這不好好的麼,不要說這些。”
何歡又笑了笑道:“我現在很樂觀,而且我知道這次去上海,其實是想讓我去看病的吧?”
我一下愣住了,敢情她還是知道了。
“是唐建跟你說的嗎?”
何歡搖了搖頭道:“其實我昨天就已經知道了。”
“啊?”我有點驚訝道,“這……你是怎麼知道的?”
“當時你在奶奶家院子外面接電話,我聽到了一些,就猜了一下,大概八九不離十吧,應該是在上海找了一個治療胃癌的醫生,加上剛才唐建說了一句去上海好好治療,我就知道猜對了。”
何歡雖然病了,可她還是這麼聰明,瞞不了她。
我輕輕嘆了口氣,說道:“不是故意瞞著你的,我怕你不願意去,所以才讓田潔幫我這個忙,你也別怪田潔啊!”
何歡輕輕的笑著,搖了搖頭道:“不會的,我也知道這是你的一片好心,怎麼會怪你呢?”
停了停,何歡又說道:“我是不想再去醫院了,我也知道自己的情況,不用再做無謂的掙扎了。但是阿暢,我不能讓你寒了心,所以我一定的去。”
聽她這麼一說,我心裡更加難受了,她都這樣了,還在考慮我的感受。
我下意識地抓住她的手,看著她的眼睛說道:“不管怎麼樣,咱們去試試。”
“嗯,我聽你的。”
她大概是有些累了,沒有再繼續說話。
飛機還在平穩飛行中,昨天買票時我就已經給溪月發了資訊,告訴了她我們的航班資訊。
不出意外的話,她應該在出站口等著了。
何歡今天的狀態相比昨天來說又要差一些了,說話也有點有氣無力的樣子,我也沒有再和她說話。
我也不知道溪月幫忙找的這個醫生到底怎麼樣,也不知道等待給他們又會是什麼結果。
但我認為這一趟有必要去,哪怕只有一點點希望也要去爭取一下。
……
三個半小時的飛行後,飛機終於在上海虹橋機場降落。
飛機剛落地,我就收到了溪月發過來的微信。
她告訴我,她就在出站口等著的。
下了飛機後,我們先去取了行李箱,然後我們三個人一起向出站口走去。
出站口站著許多接機的人,但我還是一眼就看見了溪月,儘管她穿著一件不那麼顯眼的風衣,可她清冷的氣質太少有了,很容易就認出來了。
因為何歡也知道帶她來上海是做什麼的了,我也不用再隱瞞了。
倒是不知所以得田潔,立刻走到我身旁,小聲向我問道:“溪月怎麼來接機了呀!這不妥妥穿幫了嗎?”
我淡笑一聲,對她說道:“何歡已經知道了,不用再瞞著她了。”
“知道了?唐建說漏嘴了?”
“她昨天就有預感了。”
“那她同意了?”
“嗯。”
田潔頓時舒了口氣,說道:“那就好,省得我還得找藉口幫你騙她了。”
說完,她又特別在意似的向我問道:“你跟她解釋了吧?我不是故意騙她的。”
“解釋了。”
“不行,我還要親自去給她解釋一下。”
田潔說著,就走到何歡身邊,向她解釋了起來。
我也沒攔著她,其實何歡沒生氣,只是田潔可能覺得親自解釋一下,她自己心裡好受一點吧。
從出站口出來後,溪月也看見了我們,她隨即向我們走了過來。
何歡也見過溪月,她也一眼就認出來了,一邊向我問道:“那個穿灰色風衣的就是溪月吧?”
我點了點頭,溪月也已經走了過來。
她落落大方地站在何歡面前,面帶微笑的說道:“何歡,你好!我們見過的,你對我還有印象嗎?”
何歡雖然有些虛弱,但在溪月面前,也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很精神的樣子。
她也面帶微笑地點點頭,大大方方的說道:“當然,我對你印象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