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沉默中，溪月又說道：“先不想那麼多了，我現在瞭解到的情況是，在你們入圍後一個星期，你們的標書資訊就被洩露了。”
我頓感後脊發涼。
隨即滿腔的怒火頓時被點燃，沒有發洩的渠道，憋得內傷，一臉的羞憤。
沒想到一個月沒有聯絡的溪月，卻送了我一份這麼重要的見面禮。
我倒吸一口涼氣，問道：“確定被洩露了嗎？”
“我剛開始也不相信，但問了很多人，確實是被洩露了，現在同行幾家公司都知道你們的情況……也就是說，你們現在是明牌的局面。”
精神一下子就清醒了，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為什麼總是那麼突然？
沉默了許久後，我才顫著嗓音說道：“溪月，當時標書資訊只有我跟你知道。”
“你懷疑我啊？”
可是除了懷疑她，我又能懷疑誰呢？
還有，公佈評標資訊的日期，我為什麼沒有收到任何反饋？
這很奇怪，不對勁！
在我的沉默中，溪月又冷呵一聲道：“我好心幫你打聽情況，這麼晚來告訴你這些訊息，你居然懷疑我？”
“溪月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我知道，你確實應該懷疑我，因為標書資訊也確實只有我跟你知道，而我這次來法國後就留下來了，你更加懷疑我了。”
我根本沒這麼想，但溪月這麼一說，好像是那麼回事。
可緊接著，她又說道：“首先，你確定標書資訊只有我跟你知道嗎？”
“不太確定。”
“那不就對了，依我看，標書資訊很可能是在咱們來法國之前，就已經被洩露了，只是你不知道。”
我打了個寒顫，這怎麼越說越嚇人了。
“溪月，我……我現在有點懵。”
“別懵了，你懵能有什麼用？現在重新擬定標書是不可能了，就算你有時間，這邊公司也沒時間給你們。”
“意思是，我們已經失敗了？”
“可以這麼說，但還有機會。”
我慘然一笑，道：“都這樣了，還有啥機會啊？還有一個星期時間，根本不可能了。”
“之前我讓你研發的系統呢？有去做嗎？”
“在做，你的意思是用這個辦法？可關鍵是系統還沒有研發出來啊！”
“一週的時間，能完成多少？一個框架或者一個思路，能有嗎？”
“溪月我現在腦子特別亂，我……”
溪月強勢地打斷了我的話，說道：“別亂了，你現在得重視起來啊！”
“好，好，我先去了解一下，晚點給你打電話。”
“嗯，你也彆著急，先不去管怎麼洩露的，現在要做的就是做彌補。”
“好，你快睡覺吧。”
結束了和溪月的通話，我也沒心情再睡覺了，趕緊給沈偉打了電話，告訴他我馬上去你們研發部。
連早飯都沒吃，我開著車就來到了研發部。
看見沈偉他們連週末都還坐在電腦前忙著，我也不知道該怎麼給他們講，是真不想給他們製造壓力，因為我知道搞科研是需要時間的，急不來。
我還是將沈偉單獨叫了出來：“小沈，你們怎麼週末都不休息啊？我不是跟你說了嗎，週末兩天你們可以隨便安排的。”
沈偉卻對我說道：“哥，對我們來說，坐在電腦前才踏實，就想盡快完成第一階段的核心模組建設。”
“哦。”我摸了摸鼻頭，還是有點不知咋開口。
“哥，有事嗎？”沈偉隨即向我問道。
“那什麼，你預計第一階段的工作，大概需要多久？”
“這個快，我們現在已經有百分之七十的進度了。”
我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兒，乾脆直說道：“是這樣的小沈，現在臨時出現了一點問題，可能要提前把大致的框架做出來，我這邊好利用這個框架去參與一次競標，非常重要。”
稍稍停頓一下，我又問道：“所以你看，大概需要多久能把咱們這個系統的大致框架做出來？”
沈偉皺了皺眉，說道：“哥，我們現在也是一邊研發一邊摸索，我當初也說過了，如果僅僅是一個普通的系統，幾天就可以搞定，但你要的作業系統很難完成。”
“也就是說，你心裡也沒數？”
沈偉點了點頭，“哥，我不想騙你，這確實很難，即便是框架，我也不能保證幾天交付給你。不過……”
他停頓了一下，又說道：“如果需要用這項技術去參與競標，我覺得可以等我們第一階段的工作完成後，再搭建一個虛擬的網路系統，用這個虛擬系統去參加競標。”
我不懂這些，只向他問道：“那第一階段的工作需要多久完成？”
“說實話，現在的網路質量和裝置跟不上，如果趕時間的話，我建議兩天之內建設好獨立的網路機房，半個月之內我們能完成第一階段的工作。”
我重重嘆了口氣，搖搖頭說：“不行，太久了，我們只有一個星期時間，一週之內將你說的虛擬系統做出來，能行不？”
“哥，這……”
我知道很難，也確實不想給他們壓力，隨即又說道：“今天我就找人來把機房的事情搞定，你們辛苦點，加班也要弄出來，完了給你們放幾天假好好休息一下。”
沈偉便沒再多說，點了點頭道：“行。”
離開研發部後，我給李工打去了電話，像李工這種老技術員一般都認識做網路相關的人。
李工接通電話，就向我問道：“高總，有什麼安排嗎？”
“李工，現在不忙吧？”
“不忙，剛出去轉了一圈回來，怎麼了？你說。”
“你認不認識做網路的人？”
“做網路的？怎麼了？咱們公司網路有問題嗎？”
“不是，我這邊想建一個獨立的機房。”
“建機房？怎麼突然想著建機房了？咱們工廠這邊也有單獨的機房啊！”
“事情有點複雜，你現在有時間的話，見面說吧。”
“行，你在哪？”
“我去找你吧。”
掛了電話，我開著車馬不停蹄地趕去了李工住處。
這件事情只有我知道有多重要，今天哪怕就是不吃飯了，也要把這件事情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