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意外,扭頭看著她笑了笑道:“怎麼突然這麼好心了?”

她白了我一眼說:“怕我又以德報怨?”

“是有點怕。”

“那你下車吧。”說著,她將車停了下來。

我又衝她嘿嘿一笑:“你還是送我去吧,我這喝了什麼酒,剛剛還沒覺得有什麼,現在後勁上來了,頭有點暈。”

她又白了我一眼,隨後問道:“去哪?”

“我朋友那個酒吧,你去過的。”

溪月沒再多說,又繼續開著車,朝酒吧的方向駛去。

忽然,她又向我問道:“你不是說辭職了嗎?怎麼又回公司了。”

“缺錢唄,要不是缺錢我肯定不回去了。”

“不怕被你們老闆利用嗎?”

我想起今天早上她跟我說的那些話,稍稍沉默後說道:“你早上跟我說的那些話,我認真想了一下,我覺得你說的有一定道理,可問題是他幹嘛非得找我呢?”

“因為你對公司熟啊,再加上你已經介入了,這個時候換人很麻煩。”

“你就覺得我們老闆是在利用我?”

“不好說,如果你真想確認的話,我有個辦法。”

“說說。”我轉身看著她道。

溪月怪笑一聲說:“你回頭問他要公司的財務報表,要最詳細的,包括稅收記錄。”

“這……他會給我嗎?”

“所以啊,如果他不給你,那就說明他在利用你,如果給你那就是真的在培養你。”

“這就能看出來?”我有點不相信。

“你不會不知道財務報表對一家公司的重要性吧?一般情況這東西完整的不會掌握在一個人手裡的,比如我們公司就是財務總監一份,董事長一份,股東代表和員工代表各一份。”

“我們公司應該沒那麼複雜。”

“你們公司的財務賬單應該是在葉明遠一個人手裡,所以他給你就證明他是覺得信任你的。”

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哦,明白了。”

還別說,在這些事情上,溪月好像很懂。

我又笑了一下說道:“你蠻懂的嘛。”

她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似乎在對我說:廢話。

我們一邊聊著,車子七繞八拐在唐建的酒吧門口街邊停了下來,我對她說了聲謝謝,拉開車門。

臨下車的時候,我忽然想到了什麼,又轉頭對她笑著說:“要不要進去坐一下,談談人生?”

她面無表情地回答:“不了。”

“那,如果是談你準備和那個陸總談的那個專案呢?”

她微微蹙起眉頭:“你有什麼好的建議?”

“在馬路邊不太好談公事吧。”

“那我先去停車。”

“行,我等你。”

等溪月將車停好後,我便和她一起走進了酒吧。

今天晚上答應了田潔還要直播的,我已經遲到了,但答應了還是得來的。

今天的酒吧,生意也還行,不過沒有前兩天那麼多人了,明顯看見有空位,前兩天可是一個空位都沒有。

我也知道光靠我和田潔唱歌,這絕對不是長久之計,現在就有人審美疲勞了。

走進酒吧的時候,田潔正在臺上唱歌,她一個人也在直播著。

我一進來唐建就看到了我,老遠朝我揮手招呼:“暢哥,來啦?”

我點點示意了一下,然後給溪月安排了一個位置,又讓唐建給她上了一杯檸檬水。

坐下後她皺了皺眉眉頭,像是有些後悔被我騙進來,說:“這麼吵,怎麼談事情?”

我俯身靠近她,對她招手:“你靠近點不就行了嘛。”

她眉頭蹙得更緊了,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把頭朝我靠了過來。

我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說:“我先問你,這個什麼舊城改造的專案,是非要跟他們合作不可嗎?”

溪月頓了頓,說道:“也不是非要,只是跟他們合作會更方便,而且對我們來說是有好處的。”

“合作就意味著平分收益,這算哪門子好處?”

溪月端起面前的檸檬水喝了一口,說道:“我們根本不在乎收益,因為這次合作算是我們第一次直接參與政府的專案,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她以為我還是沒明白,不等我回話,便揮了揮手道:“算了,跟你講這些你也不懂,總之和安久建設合作對我們來說只是一個門檻。”

我苦笑道:“你用不著跟我解釋那麼清楚,我又不是小孩子,懂你的意思。”

換了口氣,我又接著說道:“反正我的建議是不跟他們合作,如果你硬要堅持合作,我覺得你別在那個陸總身上浪費時間了,他根本就是圖你身子。”

稍稍停頓一下,我又笑了笑道:“淡然,如果你覺得這沒什麼,跟他玩玩也行。”

聽到我的話,溪月不光眉頭蹙得緊緊的,還擺出那種我一直很討厭的冰冷臉色。

如果她一直這麼跟我相處的話,或許用不了多久,她那白皙光潔的額頭上就要佈滿皺紋了,就連漂亮得過分的臉蛋,說不定也會變成殭屍臉。

面對她這幅模樣,我無奈地攤了攤手:“抱歉,我可能說的比較直,但確實就這樣。”

溪月顯得有些不耐煩:“我不想聽這些,說你的建議。”

我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也端起一杯檸檬水喝了一口,才說:“先跟你確定兩件事吧,你有沒有男朋友?或者老公?情人這種不算。”

“沒有。”她斬釘截鐵地回答。

“那那個陸總在他們公司能拍板這個專案嗎?”

“他雖然是他們公司的副總,也是專案部的負責人,但這種政府直接參與的專案,理論上來說,在他們公司裡,沒有任何人能拍板,但他在公司裡的能量很不一般,可以說只要他點頭,這件事就基本定了。”

“嗯。”我點了點頭,“這樣的話事情就好辦點了,既然他要玩耐心,那你就乾脆點破罐子破摔,不跟他玩了。”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不搭理他了,找別人,找他認識的其他地產商,那種沒結婚的,條件跟他差不多甚至比他好的,不管有沒有專案可談,就當是跟別人認識認識,然後把關係搞好,最好是搞出點什麼花邊新聞。”

溪月思索片刻,疑惑地問道:“欲擒故縱?”

“差不多吧,陸這種人很自信,大概會覺得你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你就做給他看,證明你用不著吊死在一棵樹上,讓他懊惱。”

停了停,我又接著說:“但是不要冷落她,跟別人交往的同時,繼續跟他保持這種關係,就是一心想要跟他談合作,但又絕不跟他談感情,既讓他知道他不是唯一,又跟他若即若離。”

溪月秀眉一蹙:“什麼跟別人交往?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呃……是來往,來往,就是生意上的來往。”

“你以為那些地產精英那麼容易接觸嗎?而且我才開始接觸地產行業,就算接觸到你說的那些精英,你以為人家就一定會搭理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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