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了片刻，舒可接通了語音電話。
我立刻向她問道：“舒可，你現在忙不忙？我想問你點事。”
“你等一下，別掛電話。”
大約十秒鐘後，她才對我說道：“好了，說吧，什麼事？”
“你知道什麼是原發性動脈瘤嗎？”
舒可很職業性的回道：“原發性動脈瘤多是在區域性感染、創傷等誘因下，使動脈壁結構發生異常改變，區域性出現囊性病變，逐漸形成的動脈瘤。”
回答完，她又向我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長嘆一聲道：“我媽媽就是這個情況。”
舒可忽然驚訝道：“確定嗎？你不是說是腦溢血嗎？”
“是腦溢血，我爸剛才跟我說去年就查出來了，不是急性的。”
舒可又倒吸了口涼氣說道：“這樣的話，那你媽媽的情況應該很危險啊！只有在頭部發生這種症狀才會引發腦溢血或是顱內出血。”
“我不知道，這種情況能治療嗎？”
舒可沉聲對我說道：“動脈血管瘤常規手術風險非常高，死亡率大概在百分之5到10%。你媽媽的情況如果是在腦部的話，風險只會更高。”
聽到這樣的回答，我的心已經涼了一半了。
我又問道：“如果不做手術呢？”
“不做手術自然沒有風險，但是……”
舒可忽然停頓一下，又加重了語氣對我說道：“高暢，我說句可能不太好聽的話，這種情況如果不選擇手術，你媽媽可能隨時會有危險。”
儘管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聽到這樣的話時，我依舊有點無法接受。
我又說道：“醫生說不是急性的，是不是會好一些。”
“不是急性的只能說目前還能依靠藥物來維持，但你剛才說去年就已經查出來了，那現在的情況肯定又不一樣了。”
停了停，她又說道：“高暢，儘快帶你媽媽來華西檢查一下吧，我沒有跟你危言聳聽，這種病好的時候跟正常人沒有區別，所以你根本不知道她什麼時候發病。”
“好，好，我知道了，謝謝啊舒可。”我的聲音已經在發抖了。
“過來之前跟我說一聲，剛好我就在腫瘤科。”
“嗯，謝謝。”
掛了電話，我有點站不穩，只好伸手扶著牆，緩了許久才稍微冷靜了一些。
這用不著考慮，我肯定會選擇手術的，雖然有風險，但如果不手術那百分之才會有生命危險。
我媽才剛滿五十，我不想我還沒結婚，還沒給我媽抱上孫子，就離開了。
努力調整了一下狀態後我才回到病房裡，我媽已經從病床上起來了，她現在的狀態看上去已經沒事了。
一見到我，她就對我說道：“兒子，你煮的粥不錯，學到我的精髓了啊！”
我沒有表現出丁點難過的樣子，笑了笑道：“那是必須的，媽教得好。”
我媽又對我爸說道：“老高，你去找醫生問問，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我可一點不想待在這裡了。”
我爸應了一聲，路過我身邊時，他特意向我使了個眼色。
我明白他的意思，點了點頭讓他放心，我不會說一些不該說的。
我爸出去後，我媽就對我說道：“兒子，媽跟你單獨聊聊，你過來。”
我坐了過去，我媽還像以前那樣拉著我的手，親切的說道：“還是錢的問題，我跟你爸商量了一下，我們銀行卡里現在差不多有三十萬的樣子，這筆錢……”
“媽，怎麼又說這錢的事了，我都說了，我不要你們的錢。”
“你先別急著拒絕，這錢我也沒打算全都給你，你還有個妹妹，這筆錢你跟你妹妹一人一半，這樣也公平，我跟你爸也給不了你什麼。這十五萬你拿著，平時應應急什麼的，你必須收下。”
“媽……”
“聽話，這你要是不收，以後你爸說你什麼，我可不幫你了啊！”
現在不能刺激我媽，這筆錢我要是堅決不收，她心裡一直會過意不去。
想了想還是暫時收下，反正之後手術肯定需要用錢，我只是替她暫時保管一下。
見我點頭答應後，我媽才終於笑了：“這就對了嘛，你是長大了有能力賺錢了，可兒子，不管你多大你都是爸媽的孩子啊！”
我媽這句話頓時讓我有點想掉淚，一想起我媽現在的病，我心裡就更加難受了。
我媽又趕緊笑著對我說道：“喲喲喲！不是總在我面前說你長大了麼？怎麼還流淚了呢？”
“還不怪你啊！媽，真是的，說的那麼感動幹嘛。”
我媽輕輕拍著我的手背說道：“好好好，咱們一家人就別煽情了，總之這筆錢你好好拿著平時應急用，另一半我就留給你妹妹了。”
“嗯。”
繼續和我媽聊了一會兒，我爸就回來了，他說問過醫生了，讓我們現在就可以去辦出院手續。
我媽一點沒耽擱，趕緊又讓我爸去辦理了出院，看她這樣子真是一秒鐘也不想在醫院了。
我們一起回了家，全程我都表現得很輕鬆的樣子，並沒有讓我媽察覺到什麼。
我主動下廚做了一頓午飯，正吃著時，手機響了。
是孫浩打來的電話，接通後，他就向我問道：“老大，你這兩天是請假了嗎？”
我離開公司的事情沒跟他說，看來葉婷婷也沒有說。
我這才對他說道：“沒請假，我準備辭職了。”
“啊？！”孫浩很是震驚道，“不是吧？這麼突然嗎？”
我嘆了口氣道：“情況有點複雜，我也沒辦法。”
“是不是葉婷婷的原因？”
我“嗯”了一聲，並沒有多說。
孫浩憤憤不平的罵道：“媽的，我也早就看不慣她了，一天拽得跟女皇帝似的，她還真當自己是皇帝了啊！操，老子也不幹了。”
我趕緊對他說道：“耗子，你別這麼衝動，我現在其實就有點後悔了。”
“沒衝動，在她這種人手底下做事，我寧可不幹，我等會兒就去辭職了出來繼續跟你。。”
“別呀！耗子，你聽我說，就算你很冷靜也別這麼著急，就算真要辭職，等我找到下一份工作，你再來跟我行嗎？”
聽見我這麼說後，孫浩才淡定了一些，說道：“也行，那老大你儘快找到工作，我真的是一分鐘也不想待了，愛他媽誰誰吧！”
其實在職場上很難得遇到孫浩這樣的同事，我在職場那麼多年了，其實很多同事都是表面一套背後一套，根本很難和同事成為朋友。
可是孫浩不一樣，他人仗義，而且三觀很正，從不會小肚雞腸、勾心鬥角，所以我跟他的關係一直都挺不錯的。
他雖然不像我這樣揹負著房貸壓力，可他家裡條件也不是很好，所以我並不希望他貿然辭職。
在如今這個經濟蕭條的環境下，想要找到一份靠譜的工作並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