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溪月從礁石上毫不猶豫跳下去那一刻,我慌了,在那短暫的時間裡,我腦子裡一片空白。

幾乎什麼也沒想,我也跟著跳了下去。

在我跟著跳下去的那一刻,我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並不會游泳!

哪怕這是在靠近岸邊的水域裡,但對於一個不會游泳的人,慌張感會覆蓋所有情緒。

被嗆了兩口水後,我就找不到東南西北了。

那一刻,我甚至感受到了一股死亡的威脅!

就在這時,我感覺到一隻手拉住了我,並用力將我往上面脫。

我條件反射般地抓住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放鬆,別抓著我!這裡不深。”

是溪月的聲音,她朝我吼了一聲。

彷彿就是這一聲嘔吼,將我慌張的情緒穩定了下來,我不再撲騰,逐漸感受到雙腳有了支撐。

猛的站起來才發現,這裡的水不過也才膝蓋那麼深。

我突然很尷尬的看著溪月,本想著來一次英雄救美,誰知道出了個大糗。

溪月用一種無語的表情對著我,什麼話也沒說,就自己往岸上走了。

我愣在水中,硬是尷尬得腳趾都在扣出了三室一廳。

回到岸上後,我的衣服褲子鞋子甚至連頭髮全都溼了,溪月也一樣,不過她是因為被我拉到水裡從而導致的。

我伸手將溼透的頭髮往後一捋,走到溪月面前,帶著滿臉歉意說道:“對不起啊!把你弄溼了。”

“關你什麼事,我自己跳的。”

“要不是我剛剛慫恿你,你也不會跳啊!”

溪月將那一頭溼透的頭髮放了下來,就這麼披在肩上,看起來還挺性感的。

她一邊往回走一邊說道:“我知道你跟我說著玩的。”

“那你還真跳?”我跟上她的腳步說道。

“我就想試試到底是不是真的,”她忽然停頓一下,自嘲般的笑了笑道,“結果並不是真的,不過倒也讓我清醒了一些。”

“那你現在怎麼樣?好些了沒?”

“我好得很,為一段感情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的,那真是太弱智了。”

我有點無地自容,因為她說到我的痛處了。

這三年來,我何嘗不是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的?

已經往前走了一段距離的溪月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看著還停在原地的我,說道:“怎麼不走了?”

我苦笑一聲再次跟了上去,我們回到了馬路上。

已經是深夜了,街上除了偶爾飛馳而過的幾輛計程車,便沒有任何能夠證實這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世界。

而夜色像一塊從天而降的幕布,城市的光線縱橫交錯,頃刻間便掩蓋了在這裡發生的痛徹心扉,和所有的無奈、彷徨。

我和溪月兩個人,就這麼一前一後地走在霓虹燈閃爍下的街頭,因為我們身上都溼透了,而在我們經過的地上都留下了兩串腳印。

我在溪月後面,故意踩著她走過的腳印,兩個人就這麼一言不發地往前走。

我並沒有注意到她何時停下了腳步,還在那踩著她的腳印埋頭往前走。

直到我結結實實地撞在了她的腰上,我才猛然反應過來,又趕緊退了兩步,抱著鼻子就唉呀媽呀的叫了起來。

我好像是撞到她的後肩胛骨上了,那滋味就像撞在了電線杆上似的。

溪月也被我這突然的一下撞得整個人往前踉蹌了幾步,她站定後回頭覷著道:“沒長眼睛啊!”

我蹲在地上狼狽地抱著鼻子,看著她道:“不是,你走著走著怎麼突然停下了。”

“打車啊!”

我這才抬頭看了一下,我們這個地方確實是打出租的站臺,而溪月就現在馬路邊上,我剛才一直低著頭沿著她的腳印走,覺著好玩壓根沒注意。

我揉了揉鼻子,這才站起來說道:“我剛沒注意,不好意思啊!”

“走個路都能分神,我都不知道如果你們公司中標了,該不該把專案交給你們了。”

我尷尬地眨巴眼睛,今天晚上我著實在她面前丟臉了,而且丟了兩次臉,沒什麼好說的。

我聳了聳肩道:“你不要以偏概全嘛,我剛才……想事情去了。”

她狠狠瞪了我一眼,很厭煩的感覺,然後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就走了。

我杵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才從兜裡摸出手機準備叫輛車。

可拿出手機一看:哦豁!

手機因為剛才我著急去救溪月,放兜裡忘了拿出來,進水後現在直接開不了機了。

這下更加狼狽了。

這到底是怎樣一個夜晚,好好的在公司加完班我就該滾回家啊,為什麼要來這裡找溪月,又為什麼非得帶她來兩邊?

在她面前出糗不說,現在好了,手機也報廢了。

“唉!”

我嘆了口氣,只好返回唐建的酒吧,找他借點錢我打車回去了。

再次來到唐建的酒吧,酒吧裡甚至已經沒有客人了,唐建無所事事地坐在那個小舞臺上,抱著吉他亂彈著,也不唱歌。

我和唐建就是因歌結緣的,他之前是個酒吧的駐唱歌手,後來遇到小清(唐建女友),正好小清一直從事著酒吧銷售的工作,倆人就一起開了這家酒吧。

他有點失神,估計是生意不好的原因,還沒發現我進來了。

直到我喊了一聲,“老闆。”

唐建這才抬起頭來,以為來客人了,急忙熱情的招呼道:“喝點什麼?”

一看是我,他又朝我翻了個白眼,不過轉瞬又向我問道:“你怎麼又回來了?那姑娘呢?”

“走了。”

“那你怎麼又回來了?而且……”他上下打量我一番,說道,“外面在下雨嗎?”

“下毛,我跳江了。”

唐建倍感意外的看著我,驚訝道:“怎麼還玩起跳江了?啥情況啊?”

“熱,想洗個澡。”

唐建憋著笑說道:“你不會是因為那姑娘讓你去跳江,你就去跳了吧?”

“你想象力真豐富,不廢話了,找你借點錢,我手機壞掉了,打不了車付不了款了。”

“那你得跟我嘮嘮咋回事?”他摸出煙點上一根,有點看好戲的嫌疑。

於是我將剛才在江邊和溪月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就讓他看看好戲,反正他挺無聊的。

唐建聽後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直不起腰,笑得捂著肚子說:“你這也太出糗了吧?我說阿暢,這要是我,我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了。”

想來,我在溪月面前丟臉的次數還少嗎,也不在乎這一次了。

唐建雖笑,倒不是嘲笑,他拍拍我的肩膀說:“不過你怎麼認識那美女的?”

“下次再說吧,我現在渾身發冷,趕緊給我點錢我打車回去。”

“我送你得了,反正這也沒生意。”

唐建說著,抓起吧檯上的車鑰匙:“走吧,愣著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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