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驟然亮起的大燈,撕裂了沉寂的黑夜。

溫阮清被驚了一跳,稍稍緩過神,便猝不及防的跌進了一個讓她餘生的腦海裡都揮之不去的,只屬於她一個人的童話世界。

彷彿步入仙境,前方是美的讓她大腦暫時短路的粉色花海,腳下五米開外是望不到盡頭的花路,一直往遠處燈光照射下的城堡延伸。

溫阮清站在那兒,就像是個誤入古堡的在逃公主。

她都不知道自已是怎麼上的馬車,反正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在上面坐著了。

而道路兩旁,每隔一小段就有用粉玫瑰塑造的巨大卡通角色,每一個旁邊都立著工作人員裝扮的卡通人物,以及巨大副的電子螢幕。

大到她可以清清楚楚的認出上面放映的照片主人公,是她自已。

之所以說認出,是因為這些照片她也是第一次見。

第一張還是大約五年多前,她還在M國讀書時在校園的,看樣子是人偷拍的。

馬車行駛就像是開了慢倍速,每到一個卡通人物面前,電子大屏上都會湧現出對她來說嶄新的照片。

相同背景相同穿著下,有的只有一張,有的則是好幾張。

那些照片上,她或在教室、或在圖書館、或在校園的某處站著或者坐著,或在咖啡廳、餐廳。

最初的那些她確定是第一年去M國交流時的照片,那會兒她大抵剛20歲。

之後有幾張在蘇城的。

有的是她坐在外公書房外的那株垂絲海棠下品茶。

有的則是旗袍加身,畫船聽雨眠。

有的應該是和黎朝在外面玩時被拍的,稚氣未脫,笑語嫣然。

再往後又是M國留學時的,大多都是在學校的每個角落,或看書、或和同學閒聊,或和黎朝一起。

只是可憐的黎朝並未入鏡,全都是溫阮清憑照片背景和她的打扮,努力回憶的。

好多好多張照片,每一張都拍得很好看。

從二十歲到二十五歲,記錄了她整整五年的青春歲月,直到去年十月,結婚前夕。

她都不記得這馬車走了多久,道路兩旁共計多少張照片徐徐後退。

只意識到,在看見粉色玫瑰城堡前,陸晏辭身影的那一刻,她的左心房徹底躁動不安,一顆心像是要衝破胸腔,躍出喉嚨。

到這會兒,再遲鈍,也明白她今晚是被反套路了。

這巨大驚喜的主人公,哪裡是別人?

只是這些照片……

陸晏辭料想到她穿這件公主裙會很好看,但眼下看著,完全超出他的預期,比他想象的還要美一萬倍不止。

活脫脫的在逃公主,誇張的蓬蓬裙襬及後腰處的蝴蝶結,顯得她本就纖細的腰肢更盈盈一握,剪裁得體的白色緞面包裹著玲·瓏起·伏,肌膚潔白眼波如海,梳著精緻脫俗的公主頭,一縷海藻般的黑色捲髮滑落胸前。

陸晏辭都看呆了,兩腿發僵的站在原地看她拖著長長的裙襬下了馬車,踏著玫瑰花路朝他走來,美得不可方物。

雖然每天都會影片,但跟現實見面是不一樣的。

這個瞬間,他眼裡的她,美得讓這鉅額打造的玫瑰花海都遜色不少。

反應過來時,溫阮清已經站在臺階下了,拎著裙襬搖搖望他,水光瀲灩的眸子像是在無聲控訴:還不下來接我?

陸晏辭深吸一口氣,迫不及待地下臺階去迎她。

本想先帶她上臺階的,還準備了煙花秀,但半個月沒見,在看到她的那一瞬思念加倍,終是沒忍住,攬她入懷。

“想我沒?”

溫阮清這一路過來,喉間哽塞得緊,視線早已模糊不清,卻還是含著滿眶的淚想要將他看得更仔細些。

自然是想的。

緩了緩情緒,挾著哭腔輕聲反問,“你不是說你今天會很忙?”

不知是哭意使然,還是化妝師有意將腮紅帶過,鼻尖一點紅,高光在燈光照射下泛著細閃,蘊了溼意的眸底微紅,一股委屈勁兒,動人心魄得緊。

陸晏辭壓了壓體內的燥熱,低聲:“嗯,忙著給你準備驚喜。”

溫阮清深吸一口氣,企圖將徐徐打轉的淚憋回去,嬌嗔質問,“你不是說想我的盆栽了?”

她和陸晏辭的微信聊天內容還停留在昨晚睡前那會兒,陸晏辭拍了張酒店露臺的盆景給她,說還是她打理的盆栽更好看。

她說了句什麼來著?

她說:【那還不快點回來?】

陸晏辭回:【快了。】

她以為這個‘快了’,還得幾天,“你都沒告訴我你今天回來。”

陸晏辭勾著唇,低沉開腔,

“提前告訴你那哪叫驚喜,而且我有說快了,也算預告,並且我說想你的盆栽,你應當能猜測幾分。”

“我哪裡知道你那句想我的盆栽是在預告?”

陸晏辭輕笑,抬手幫她理了下耳邊的碎髮,

“陸太太,我說我想家裡一切關於你的事物,其實是想說,我想你了。”

“因為想你,就拼命加班加點完成工作回來了,你想我沒?”

溫阮清鼻尖又酸了下,“想。”

聞言,陸晏辭唇邊的笑意又加深一分。

“那些照片……”

溫阮清一提這個,哭腔厲害到聲調顫抖的根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好在陸晏辭知道她要問什麼。

“我拍的,每一張都是我拍的。”

男人嗓音低沉又磁性,挾著帶了暖意的晚風字字落入她耳蝸。

雖然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但聽到答案的那一刻內心還是狠狠一震,豆大的淚珠順著漂亮極了的臉龐滑落,

“你怎麼會……”

想問的有好多好多,所有問題瘋狂湧現在腦海,一時不知先問哪一個。

陸晏辭攬著她問:“還記得上次跟你說我是見你一次,愛你一次嗎?”

“嗯。”

“沒騙你,其實一直在找合適的機會想要告訴你,但一直沒找到,上次想說的,被白禹打斷了。”

站在旁邊臺階上的白禹差點兒沒當場撅過氣去。

他多大的能耐啊,能有幸成為老闆和老闆娘play中至關重要的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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