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阮清視線裡,男人清冷的眸子此刻染了幾分別樣的情緒,似愧疚,似疼惜。

是她當初剛回溫家時,常在家人眼裡看到的情緒。

溫阮清怕給他帶來心理負擔,又開口:

“我只是覺得昨天有點誤會,所以想說清楚,不是多大的事,你別……”

話音未落,整個人就被陸晏辭攬進溫暖的懷抱裡。

側臉貼上他的胸膛,溫暖的體溫隔著薄薄的衣料源源不斷的透過來,還有男人沉穩有力的心跳響徹在她耳畔。

與此同時,陸晏辭嗓音悶沉又沙啞,“對不起。”

“真的沒事兒,都過去很久了,我早都不在意了。”

陸晏辭閉了閉眼,想著昨晚從陸曼那兒瞭解到的事。

他沒記錯的話,陸欣瑤和溫阮清同齡,也是同一所寄宿學校……

某種猜測呼之欲出。

“是陸欣瑤嗎?”

溫阮清詫異,從他懷裡退出來,直視著他冷沉的眸子,“你怎麼猜到?”

“不難。”

昨晚好奇溫阮清因為陸欣瑤那聲表嬸的稱呼一直開心,問她也沒說,又想起陸曼在飯桌上的反常。

陸曼雖然從小被家裡寵到大,但一直以來知輕重。

哪怕是別人讓她不高興了,也不會在那麼多人面前將人架在火上烤。

昨天卻一反常態,並且那一出完全是在給溫阮清撐腰,便去問了陸曼。

才知道兩人發生了口角,還動了手。

溫阮清一直是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子,氣得再狠也就懟幾句,能讓她動手的事,非同小可。

溫阮清是有點忐忑的,“你知道昨天我和陸欣瑤發生矛盾的事了?”

“嗯。”

“曼曼說的?”

昨天現場就三個人,她料陸欣瑤沒那個膽子說。

“嗯,昨晚看你不想說,又擔心你,就問了曼曼,不過她也不知道具體。”

溫阮清:“她來的時候我已經動完手了……我想忍的,但她說話太難聽,沒忍住。”

陸晏辭垂眸低睨著她,眸色如墨般幽深,

“為什麼要忍?是她做錯事說錯話,你做得對,她就該抽。況且……”

“你作為陸家現任掌權人的妻子,有權利教訓每一個沒規矩的陸家人,以後哪個不長眼的再敢惹你,儘管放開了手收拾,我給你撐腰。”

溫阮清微怔半晌,而後逐漸彎起唇角,

“做陸太太這麼爽嗎?”

陸晏辭唇邊也勾起一抹笑,泛著濃濃的柔意,

“嗯,做陸太太一時爽,一直做,一直爽。”

溫阮清笑得眉眼彎彎,“那誤會解除?”

陸晏辭看她此刻心情好像不錯,便沒再刻意提起之前那些糟心事。

只坦坦蕩蕩的反思自己,“是我小人之心,陸太太不責怪就好。”

“我才沒那麼小氣。”

“嗯。”

陸晏辭抬手揉了揉她的後頸,

“我去書房處理點事兒,你洗完澡早點休息,明天不是要去上班了?”

溫阮清都不知道他昨晚幾點回的主臥,“你今晚也會很晚嗎?”

不是都解開誤會,說開了嗎,怎麼還讓她自己先睡。

“不確定,你先睡,像昨晚一樣幫我留盞小燈就行。”

他不在,小姑娘就沒那麼大的心理負擔,入睡能快點兒。

先讓她適應適應。

“好。”

溫阮清也沒再多問。

這個月準備結婚各項事宜,他應該確實是推了不少工作的。

現在婚禮結束,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陸晏辭進書房的第一時間,就給助理白禹打了電話,“把陸欣瑤帶到老宅。”

白禹隔著電話,深深感受到了男人自帶著無邊低氣壓的怒意。

只是下了一句命令就掛了,白禹不敢有耽誤,二話不說帶著人去辦。

陸欣瑤在夜店蹦迪,被白禹一行人抓到陸家老宅祠堂的時候,酒還沒醒。

甚至在陸晏辭到的時候,都快睡著了。

動靜鬧的不算小,蘇念禾跟陸聽瀾看到陸晏辭滿身的戾氣,都不明所以。

陸晏辭授意白禹將陸欣瑤潑醒。

陸欣瑤前一秒還意識朦朧的尖叫,下一秒看到陸晏辭森然冰冷的目光,立刻噤了聲。

陸晏辭捏著手機,慢條斯理的在指尖轉著,猶如刀鋒的目光橫掃過陸欣瑤,

“說說,你都幹了些什麼?”

看到這兒,蘇念禾和陸聽瀾猜了個大概。

陸家都守規矩,幾乎很少有人被請到祠堂受罰,這是陸晏辭當了繼承人之後第一次幹這事兒。

要不是觸到了逆鱗,不至於大晚上搞這出。

陸欣瑤掃過周圍一圈人,哪裡見過這陣仗,一副死都不肯說的架勢。

陸晏辭跟二老說了個大概,兩人再看向地上跪著的人時,深惡痛絕。

乾脆眼不見為淨,雙雙回去睡了。

陸晏辭居高臨下,凌厲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聲線冷若冰霜,

“生在陸家,從出生就站在別人努力一輩子都夠不到的終點,理當肩負著一定的責任,卻生生成了螻蟻,誰教的你小小年紀就知道利用身份無緣無故的欺負人?”

陸欣瑤嚇得一個勁兒哆嗦,只知道哭,

“我那時候太小了不辨是非,大家都欺負她,我也只是為了好玩……”

只是一個好玩,就讓他的女孩有了那麼重的心理陰影。

陸晏辭:“陸家的孩子,三歲起就開始學規矩了,既然別人教不會你,我不介意親自教。”

說完沒再聽她狡辯,只吩咐老宅的人盯著她罰跪祠堂三天三夜,抄寫家規。

……

第二天溫阮清按時被鬧鐘吵醒,但因為這段時間睡慣了懶覺,又賴了會兒床。

導致手忙腳亂的收拾好之後都沒時間吃早餐。

好在陸晏辭非常周到,幫她打包了,方便在車上吃。

溫阮清咬了口奶黃包:“你昨晚忙到幾點啊?”

“不太晚,一點多。”

前面開車的白禹內心無比震撼。

冰山霸總結婚了也是逃不開鬨媳婦的嗎?

昨晚一點多的時候,陸晏辭可還在老宅訓人給嬌妻出氣呢。

溫阮清點點頭,“你平時也都這麼晚嗎?”

陸晏辭面不改色的瞎說,“不是每晚,昨晚有個跨國視訊會議,有時差,所以晚了些。”

“你以後要是睡得晚不用送我,早上多睡會兒,我可以自己開車上班。”

溫家陪嫁的嫁妝裡,有輛蘭博基尼。

還沒開過呢。

陸氏距離御景園要比醫院近一些,要不是陸晏辭堅持送她,可以多睡一會兒的。

陸晏辭順手幫她擰開裝著豆漿的保溫杯,“沒事,我沒有睡懶覺的習慣。”

“太麻煩了。”

“不麻煩,從今天開始,不僅要送你上班,還要接你下班。”

“啊?”

溫阮清抬眸,陸晏辭視線徑直地凝望著她,

“我有正當的名分獻這份殷勤,陸太太。”

每次陸晏辭叫她這個稱呼,她的心底,就好像是被春風蕩起漣漪的一汪清潭。

再拒絕就是矯情了。

溫阮清:“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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