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阮清正要說,卻聽放在旁邊的手機響起來,

“應該是二哥打來的,工作電話,很重要。”

陸晏辭無奈,只好放開她。

他家的這位小太太,每次總是在語出驚人之後,又羞於表達愛意。

溫阮清當時跟大金鍊子談完,就將病人的情況發給了溫時序。

溫時序是主攻心內的,他的導師是國際醫學會頂尖的專家,在這方面首屈一指,做過的宮內介入手術,成功率極高。

只不過當時問完,溫時序一直沒回,大概在忙。

溫阮清將手機立在餐桌上,接通影片,甜甜的喊了聲:“二哥!”

“阮阮,吃飯呢?”

“嗯,二哥你吃了嗎?”

“今天手術排的有些多,剛休息,打算待會兒吃,你發的那個病例我剛看了,正好我導師過幾天會去京城,各方面時間條件允許的話可以幫她看看,不過這樣的新生兒存活率不太高,之後生存質量也不高,付出也會比較大。”

“我們醫院會診過了,但患者執意要留這個胎兒,所以我才想著這方面你導師是頂尖大拿,如果他肯出手,肯定更有把握些。”

溫時序點點頭,“我會跟你們院長通話,到時候可以以交流的名義過來。”

溫阮清簡直不要太開心,只要他的導師肯出山,那這手術,十拿九穩,“謝謝二哥!”

“跟二哥還客氣什麼。”

溫阮清又跟溫時序聊了會,等掛電話的時候,晚餐都吃完了。

陸晏辭也大概聽明白了,隨口問了句,

“你那位病人情況那麼危險,她的家人也執意要保胎?”

“嗯,你也不理解吧?”

“雖然說孩子懷的不容易,但總歸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嘛,以後再懷就是,什麼能比活著的人重要啊,非要以身犯險。”

“關鍵是,這樣的胎兒就算干預活了下來,之後還要進行多次手術,孩子一出生就被動的要遭那麼大的罪,在醫院度過那些時光,偏偏沒人有辦法在他還在肚子裡的時候就問他一句,是不是真的想這樣活著的。”

做母親的,本著是自己身上的一塊肉,這樣捨不得,那樣捨不得。

可等孩子出生了,或許要被動的面對讓他她痛苦的一切,無辜又可憐。

這樣想,又會覺得是做母親的私心,讓孩子到這世上來遭罪。

她今天在醫院,是實實在在覺得,與其讓那孕婦把孩子生下來,讓孩子往後遭罪,讓孕婦承擔風險,還不如儘早終止妊娠。

但她也不過是個醫生,方案出了,遵從病人的意願就是,該說的話說了,該盡的力也盡了,其他的,她無能為力。

只是想到那個胎兒,心口不自覺憋悶得慌,

“你說,他們做父母的有時候是不是很自私?”

陸晏辭看出來了,她這是又聯想到自己身上了,探過身去抱她,

“在孩子的角度上看,是自私,但站在為人父母的角度……或許有一天等你我為人父母了,就能明白了。”

他的姑娘嘴上說著不在意了,早過去了,可心底深處還是在意著以前。

飽經那麼久的折磨,又是在年齡極小的時候,哪裡過得去?

這是她一輩子的心理陰影。

不過是一度自我催眠,才能讓日子好過點罷了。

他是真疼她,疼的自己心口一陣脹麻,卻無奈語言有時候,是這個世界上最蒼白的東西,只能用力了抱緊她。

為人父母……

溫阮清靠在男人寬闊有力的胸膛裡,衝動之下問出聲,“那要什麼時候?”

無心的一句話。

她只是看著這樣出色又蠱惑人心的外表,好奇他為人父親是什麼樣。

但話自口出,才覺得自己這句話,聽著好像是等不及了似的。

陸晏辭勾了勾唇,握著她的後頸,拇指撥弄她耳後的細肉,“想要孩子?”

溫阮清回過神,頗為不自然的閃爍了下眸子,

“也不是,就是想起你之前分明說的是順其自然,可每次卻強加干預。”

陸晏辭都聽笑了,她倒是說的含蓄。

盯了她半晌,轉了話鋒,又問道,“白天又被塞紅包了?”

“你這兩個保鏢分明就是監控。”

溫阮清總覺得自己的一舉一動被人瞭如指掌的感覺,像是被監視的犯人。

但也深知這樣能讓陸晏辭安心些,今天那兩個保鏢,也確實讓她省去很多麻煩。

“挺正常的,現金塞了一整個酸奶箱,看著倒是個闊綽人,也是因為擔心自己老婆吧。”

陸晏辭拉著她往樓上走,“我聽那病人家屬也是個情緒不穩定的,這幾天小心著點,走哪兒都帶著那兩個保鏢,知道嗎?”

“知道了。”

回了主臥,兩人先後洗了澡。

溫阮清護完膚,看著靠在床頭翻著書的陸晏辭,矜貴又端正,上了床不依不饒的跪坐在他面前,抽走他手裡那本書,“你又轉移話題。”

男人不明所以,“我轉移什麼話題了?”

“你是不是不喜歡小孩子?”

陸晏辭也不知道她這是怎麼了,之前也沒提過多喜歡小孩,現在倒是一副頗為著急生孩子的樣,

“沒有,因為是你的身體在受罪,我自然是尊重你的意願。”

這才結婚多久,生個小的出來跟他分享小姑娘的愛,這不純粹給自己添堵麼。

再說,他實在是,捨不得她受十月懷胎之苦。

留了盞小燈,在她神色一陣發懵間,抓著她的肩膀將人按進柔軟的大床裡,

“既然你想,我自然挺樂意出那份力,只是,等家裡的t用完。”

溫阮清腦子裡‘嗡’的一聲。

那個東西,不止兩個床頭櫃塞的滿滿當當的,浴室的櫃子裡也是,她有一天偶爾翻開衣帽間首飾櫥櫃下的幾個抽屜……

全是!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家裡是賣套的。

溫阮清嘴角不禁抽了抽,無意間吐槽了句,“那得等到什麼時候了……”

陸晏辭輕車熟路,尋著她的唇吻了下去,不急不躁,直到懷裡的人因為缺氧拍了下他的肩,才將吻轉戰到她的耳垂處,嗓音低沉:

“那我努力縮短一下陸太太等待的時間,從今晚開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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