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難得的,江慕言在「半·醒」看到了陸晏辭的身影,

“不是說嫂子今天回來嗎?”

陸晏辭懶散的坐到沙發上,“又說要去雪鄉玩。”

“那怎麼著,這久違的空房不好待,所以出來消遣消遣?”

說著遞給陸晏辭一根菸,卻被男人避開,“戒了。”

“嫂子又不在。”

“在不在是一回事,一個好的丈夫,得時刻對自己有約束力。”

江慕言:“……”

給你能的。

來這兒聲色犬馬場合約束什麼呀,回家獨守空房約束去啊。

當然這話是永遠不可能說出口的。

不過他也是真的想不明白,“抽了這麼好幾年的煙,能是為了個突然出現的女人說戒就戒的?”

陸煜軒齒間咬著煙吞雲吐霧的,“愛情這玩意兒你能懂?”

“我談的少還是咋?能不懂?”

“談那麼多都還老光棍一個,能懂什麼呀你?”

江慕言冷哧一聲,將收回的那根菸自己點著咬在齒間,

“你倒是自許懂得很,心上記掛著黎朝,這麼多天了還沒弄假成真呢。”

“誰記掛她?”

“不記掛,今兒一直看人家的微博熱搜?”

陸煜軒睜著眼睛說瞎話,“我那是實時關注著動態,確定我嫂子沒被網上那些人扒出來。”

陸晏辭都聽笑了,昨天他第一時間看到,就讓人撤熱搜了,處理的一乾二淨的。

陸煜軒這藉口,多少有點兒欲蓋彌彰。

摘了顆葡萄塞嘴裡,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陸煜軒,

“勸你,別作的最後追妻火葬場。”

“我?”陸煜軒不以為意的笑笑,“怎麼可能~”

良言不勸找死的鬼,陸晏辭言盡至此,沒再說什麼。

也不知道從前沒有家室的時候,是怎麼在這種地方待到凌晨的。

這會兒不過九點鐘左右,竟然會無聊到犯困。

正打算起身,就看江慕言端著酒杯從露臺上回來,

“我他媽是不是喝到假酒了,瞎了?”

陸煜軒失笑:“你第一天知道你瞎啊,就你那些個前女友,我老早就想這麼評價你了,但好歹兄弟一場,咱也不好說啊。”

“去你的,”江慕言正色道,“我好像看到嫂子和曼曼了。”

陸晏辭都站起來了,驀地頓住,“你說什麼?”

江慕言指著斜對面的露臺,“就那邊……”

話音未落,陸晏辭長腿便已經踱步過去。

斜對面包廂,卡座上,穿著性感的,點鴨姿態像個老手一般的,不是溫阮清還能是誰。

穿著件黑色緊身吊帶裙,肩帶細到指頭一勾就能斷,肩頸線很是漂亮惹眼,妝容精緻的臉上染著幾抹妖豔。

紅唇開合幾度,不知道在跟旁邊看著心情低落的陸曼說些什麼。

沒幾分鐘,包間裡便留下五六個小白臉,跟著音樂站在前面開始搔首弄姿。

陸晏辭修長指尖在欄杆處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眸底諱莫如深,眉宇緊蹙,很是凌厲,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周身的低氣壓能凍死人。

也不去對面阻止一下……

江慕言看看對面,再看看身邊的男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地兒,挺妙的。

想當初,陸晏辭搭訕溫阮清,也是在這家夜店,也是碰見溫阮清點鴨。

這回更妙。

前一秒,說老婆跑雪鄉玩去了。

下一秒,卻撞見自己老婆帶著自己妹妹來夜店點鴨。

他不多那個嘴吧,好兄弟這兒說不過去。

多了這個嘴吧,這情形,晚上怕不是有什麼腥風血雨吧?

陸煜軒臉上表情豐富的很,心裡也五味雜陳的,好半天才憋出來一句,“我打保票,這絕對黎朝教的。”

對面,一曲結束。

C位那男的,頸肩襯衫釦子解著兩顆,領帶鬆鬆垮垮的掛在脖子上。

輕車熟路的坐到了溫阮清旁邊,乖巧男大的樣子,哪裡有半分之前跳舞時候的騷勁兒。

此刻,正端著酒杯敬溫阮清。

陸晏辭收回視線,轉身出了包廂,衝著對面包廂的方向,步履匆匆。

江慕言和陸煜軒對視一眼,也連忙跟上。

……

溫阮清看陸曼一連喝了好幾杯,勸道,“慢點兒喝,別待會兒醉了。”

“我來這兒可不就是來買醉的,”

陸曼又一杯見底,嫌不過癮,索性直接拿了一整瓶來喝,

“我算是知道朝朝姐為啥建議這麼玩了,這是挺快樂哈,我看著幾位小哥這麼一跳,鬱悶減半。”

話音落,包廂門突然被人從外推開,陸煜軒徐徐走進,一張臉陰沉的不行,

“這幾個怎麼夠你消遣,我再給你點幾個唄?”

陸曼猛地推開旁邊的小哥,“二哥?”

剛喊完人,就看後面陸晏辭也跟了進來。

不緊不慢的步調,目光不偏不倚的落在溫阮清臉上,稜角分明的臉上冷若冰霜,

“我倒是忘了,夫人還有喜好點鴨的毛病。”

溫阮清從看到陸晏辭的瞬間,一顆心便提到了嗓子眼。

聽著男人慢條斯理,又聲線冷然的調子,怎麼也坐不住了,僵硬的起身,

“那個……你聽我解釋……”

話音未落,便再度被陸晏辭壓著肩膀跌坐到沙發上。

還沒反應過來,又看男人吩咐旁邊的陪酒不準走。

自己則是坐到了側面的單獨沙發上,好整以暇的架勢,“解釋什麼?”

“雪鄉好玩嗎?”

溫阮清兩手搭在腿上,緊張到又不自覺摳著手指,“沒去。”

“哦,那怎麼跟我說去雪鄉了?我沒記錯的話,下午五點問你,你還說明天才回來,這是坐了火箭?還是……”

陸晏辭下巴微微挑了下,“你管這兒叫雪鄉?”

溫阮清笑的比哭還難看,“這算哪門子的雪鄉……”

陸晏辭視線掃過沙發上神色緊張的幾個陪酒,個個臉上粉擦的厚到膩著一層,薄唇輕啟,

“雪白男孩的溫柔鄉?”

溫阮清:“……”

她現在根本就是出於兩難的禁地。

答應了陸曼幫她瞞著,可是要繼續瞞著的話,陸晏辭這兒怎麼整?

來之前,五點多那會兒她明明打探過陸晏辭口風的。

不是說了要回家繼續工作的嘛,怎麼現在會來這兒……

原先的計劃是,幫陸曼調解了心情,然後直接住到黎朝家,明天再假裝回京。

這下好了,被抓的太突然了,一點兒措辭都沒想好。

人生總共點了兩次陪酒,兩次都被陸晏辭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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