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媽,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

溫阮清:“見過我媽媽的,都這麼說,可她實在不太幸運,所遇非人,英年早逝,她生我的時候,也不過才二十四歲的年紀。”

溫阮清擦了擦照片,“她漂亮吧?外公說,拍這張照片的時候,她二十二歲,正是大好年華……。”

陸晏辭摟上她的肩,想哄哄她,卻又覺得語言實在是太過蒼白的東西。

溫阮清:“如果我說我並不難過,你會不會覺得我冷血?”

問出這問題的時候,也沒真等陸晏辭的回答,自顧自的接著說道,

“我沒有一丁點兒關於她的記憶,對她所有的瞭解,都來自於家人的回憶。”

“被接回溫家的時候我已經十二歲了,懂點事了,看到家人難過,看到媽媽漂亮極了的照片,總想著,如果不生我,她至少會活著吧……”

陸晏辭皺了皺眉,捏了捏她的肩膀,

“不能這麼想,媽媽得懷著多大的期望和愛意,才十月懷胎將你生下來。”

“我知道,那只是小時候的想法而已,後來覺得,她要是繼續活著,不知道得被那個人折磨到什麼程度。”

“再後來,我也就只是遺憾,遺憾沒能母女一場,你說她哪怕給我留一點點回憶也好……”

溫阮清說的平靜,可他聽得卻是胸口一陣悶堵。

已經離開的人,早就離開了。

活著的人,該有多痛苦。

也不知道她今天願不願意提起陳年舊事,陸晏辭試探性的問道,“那個人……”

都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溫阮清輕聲道,“我們回去吧,有點冷。”

“……好。”

溫阮清一時興起,提議去了之前帶陸晏辭去過的古鎮。

正是過年的時候,那邊估計要更為熱鬧些。

果然大紅燈籠高高掛起,古街上人擠人,陸晏辭拉著溫阮清的手緊緊護著她,生怕她被撞了,“看著腳下。”

“嗯,是不是人太多了?”

“不一樣的風景,氛圍挺好,過年是該如此。”

“那你之前每年過年,都幹些什麼呀?”

陸晏辭回想幾許,著實沒有什麼新鮮事兒,

“就是在老宅,和家裡人一起打打麻將、聊聊天,跟爺爺下棋,偶爾忙忙工作,和江慕言他們出去坐坐。”

“每年如此嗎?”

“每年如此,是不是特別無聊?”

“不無聊啊,熱熱鬧鬧的多好,我覺得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哪怕什麼都不幹,也不會無聊,更別提還打麻將,肯定熱鬧。”

陸晏辭輕笑,“吵得頭都要暈了,餓不餓?要不要吃點什麼東西?”

“不餓……但是想買棉花糖,就那個。”

溫阮清指了下不遠處,還不到他腿長的小屁孩,“我想要那個彩虹棉花糖,就在那邊那家店買。”

陸晏辭順著方向看過去,是有一家店異常火爆,排著長長的隊,

“我去排隊,跟我一起還是去那邊陽光下曬曬太陽?”

溫阮清踮腳瞄了眼,隊伍盡頭正好在一片陰涼處,看著就冷,

“算了我不吃了,家裡有棉花糖機,回去自己做吧。”

陸晏辭把她的圍巾調整了下,拉著她走到有陽光的地方,

“去這兒等著,很快就排到了。”

“行吧。”

本來覺得他在那兒排隊肯定也冷,但既然她都已經說出要求了,陸晏辭今天肯定得給她買。

只好應了他,正好這塊是上次他來陸家提親時,和陸曼黎朝幾人一起許過願的地方。

閒來無事,還能找找她之前許願的那個牌子還在不在。

當時只記得大概的位置,牌子又多,找起來實在費勁。

其實她覺得這種旅遊景區許願的,商家應該會時不時換吧。

要不然每年那麼多人來許願,就這麼一棵樹,哪裡掛得下。

本來沒抱多大希望,卻在無意中瞥到自己的許願牌。

看來是個良心商家。

陸晏辭的跟她掛在一起,自然也輕而易舉的找到了,男人字跡蒼勁有力:

【願阮阮 所求皆如願,所行化坦途,多喜樂,長安寧,歲無憂】

那會兒,他們還沒成婚,甚至都沒有定下這門婚事。

那時他就在為她許願了啊……

拿手機拍了這塊許願牌,踱步到一旁人較少的地方安安靜靜等著。

排隊的人那麼多,陸晏辭在一眾形形色色的人裡面格外賞心悅目。

旁邊還有不少偷拍陸晏辭的。

溫阮清也忍不住,拿出手機也拍了幾張。

正低頭欣賞著,肩膀就被人輕輕拍了下。

以為是陸晏辭,喜形於色的抬眸,“這麼快……”

話說一半,才看到是不認識的人,看年齡,不過平平無奇的男大學生罷了。

“小姐姐,可以加你微信嗎?”

“啊抱歉……”

“不可以,”溫阮清話音未落,便被突然出現的陸晏辭沉聲打斷。

把手裡的彩虹棉花糖塞給她,順其自然的摟過她的肩,目光漫不經心的落到男大學生的臉上,

“你加我太太微信想幹什麼?”

氣場使然,看著挺陽光的男大到陸晏辭跟前,氣勢上輸了不止一大截,像是懼怕,又像是不好意思,臉都憋紅了幾分,

“不好意思,抱歉啊,打擾了。”

說完逃也似的走了。

陸晏辭視線再度回到溫阮清身上,小姑娘今天穿著件白色的毛呢大衣,搭著同色系的圍巾,穿的像朵白山茶,偏生那張臉施了粉黛,又像朵妖豔欲滴的紅玫瑰。

算是明白又純又欲是怎麼一回事了。

摟著她的細腰,逼近自己幾分,“怎麼被人搭訕也不知道拒絕?”

“我拒絕了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你打斷了……”

陸晏辭看著她招人極了的那張臉,著實無奈,“明天出來戴口罩。”

“那我還讓你戴呢,你今天不也沒戴嘛……別光說我,你站在那兒排隊那會兒,都有多少女孩子偷拍了。”

“剛剛兩個人路過我這邊,還說要上去跟你搭訕呢!”

陸晏辭挑了下眉,“扯平了。”

溫阮清咬了口棉花糖,甜味入口,眉眼不自覺彎起。

陸晏辭看的心裡都化了,“這麼好吃?”

“嗯好吃,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棉花糖,你要不要嚐嚐?”

溫阮清剛想舉著棉花糖到他嘴邊,不期然的,唇上又落下一吻。

人來人往的,溫阮清直覺自己臉頰發熱,掃了眼周圍,果然好多人都在看他們,還有拿手機拍的。

小聲嬌嗔,“你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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