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黎朝繪聲繪色的將那天陸晏辭是如何淚灑病房的,原模原樣的跟溫阮清學了一遍。

溫阮清原本只停留在溫婉那件事的注意力瞬間被這件事轉移,多少有些覺得黎朝誇大其詞,“真的假的?”

“這還能有假?也就是我那時候也難過著急,沒想到給你錄下來,不信你問問陸煜軒,就知道我有沒有在誇張了。”

陸煜軒工具人的定位非常明確,“我拿我的星途保證,她一點兒都沒誇張,我還是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呢。”

“我也第一次見,當時覺得所有的偶像劇都弱爆了。”

說著,就看兩人已經回來了,溫嶼噙著笑打趣道。

陸晏辭倒沒什麼太大的表情變化,音調淡漠的將幾個人打發去了客廳,順便反鎖了這間臥室門。

溫阮清靜靜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心疼他,“你這幾天是不是都沒怎麼休息?”

陸晏辭將手裡的毛巾和水盆放在床櫃上,輕手輕腳的掀開被子,“別擔心,有睡覺。”

溫阮清反應過來的時候,寬大的病號服已經被解開了,溫熱的毛巾輕輕落在面板上。

“要不找護工來吧?”

溫阮清的所有傷口都集中在上半身,人本來就那麼瘦一點,擦不了幾下就遇到一處紗布包裹著的傷口,陸晏辭根本不敢用力,擦的小心翼翼,“疼?”

傷口處都敷著特效藥,倒是不疼,就是覺得自已現在滿身的紗布應該蠻醜的,

“不疼,就覺得你親力親為伺候人,看著挺奇怪的。”

陸晏辭抬眸瞟一眼她,“這是以前伺候少了?”

說到這兒,還真不少,兩人時常溫存完,她每每累到洗不動澡的時候,都是陸晏辭幫的她。

便沒再說這個,抿了下唇,緩緩道,“等我好了,想學點防身的技能。”

實在太菜了,這具身體小時候被養的嚴重營養不良,後來營養倒是跟上了,但是體質差的一塌糊塗。

陸晏辭勾唇,“還真是夫妻同心,我也這麼想的。”

毛巾來到腰際的位置,溫阮清配合的想抬抬手臂,卻發現左臂好像怎麼都使不上力,一瞬間心頭一涼,“我的左胳膊好像抬不起來了。”

陸晏辭眸底黯然一閃而逝,

“傷的那麼重,縫了那麼多針,恢復的當然沒那麼快,怕你疼,敷的藥裡面還加了麻藥,抬不起來正常。”

話是這麼說了,但他好像忘記了溫阮清自已是名醫生。

再怎麼敷麻藥,那也是區域性的,怎麼會一整條胳膊完全沒知覺似的。

溫阮清狐疑,“但是我左邊胳膊好像完全沒知覺。”

一點都抬不起來,就連手指頭都動不了一點兒。

陸晏辭很是有耐心的解釋著,“左臂傷的比較重,縫了很多針,怕你疼,給你麻藥用量比較大,恢復且得好一段時間,彆著急,也別亂動,嗯?”

“可是……”

溫阮清內心還存疑著,下一秒卻聽男人說,

“是我沒伺候到位?還需要你親手指點一下?”

說著,帶了薄繭的手指劃過她小褲邊緣嬌嫩的肌膚,傳來一陣清涼,是專用的清潔溼巾。

溫阮清瞬間沒話了,注意力也轉移了,屏住呼吸好不容易等他全都擦完,才不自然的問道,“你這幾天晚上都睡哪?”

房間裡就一張床,還有一張沙發,那沙發看著倒也不小,但讓近一米九的陸晏辭擠在上面,著實委屈了。

“沙發。”

其實這些天他連那沙發的邊都沒捱過。

她還在昏迷的時候他毫無睡意,她第一次醒來又睡著之後,怕她什麼時候醒了有反應他不知道,便一直在床邊坐著拉著她的右手。

這兩天偶有累到打盹的時候,也都是在床邊的椅子上完成的。

溫阮清掃了眼門口,客廳裡幾人好像在打遊戲還是幹嘛,想來她這應該是上京最頂尖奢華的那個病房無疑了。

“這是不是還有其他房間啊,我沒事兒了,你好好睡一覺吧。”

“不用。”

“怎麼不用?沙發太小了,睡著不舒服,我現在沒事兒了。”

陸晏辭去了趟洗手間,出來時正用一次性擦臉巾擦手,“不小,不在這兒我也睡不著。”

溫阮清餘光掃了下,發現自已這張床還挺大的,睡兩個人綽綽有餘,“要不你睡床上吧?”

陸晏辭不知道從哪兒拿出個遙控器,按了下,就看旁邊的沙發自動延伸成一張床,

“我倒是確實想抱著你睡,但怕壓到你傷口,所以得辜負陸頭太的邀請了。”

溫阮清:“……”

不是黎朝前幾分鐘還說這人如何深情來著嗎?

怎麼她一醒,他就又拿這張嘴堵的她啞口無言的。

溫阮清以為自已剛醒,沒什麼睡意,可不知道是藥物的作用還是腦震盪的原因,沒一會兒就頭暈的不得不閉上眼睛,自然而然的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醫生檢查過後,沒什麼太大的問題,只等慢慢恢復了。

所有人那顆吊著的心總算落回原位,這幾天著實耽誤了不少工作,黎朝和陸煜軒才回了劇組,溫家除了老爺子,其他人也回了蘇城。

接近中午的時候,吳姨和陸曼來了,兩人帶著好多保溫盒,看樣子這些天兩個老爺子都是在這兒吃飯的。

陸曼一瘸一拐、紅著眼眶挪到溫阮清的床邊,

“嫂嫂,對不起,是我不好,我要是不跟那男的叫板就好了,就不會連累你被潑到,就……”

後面的陸曼都沒勇氣說了,癟著嘴,內心的愧疚到達了頂峰。

溫阮清無可奈何的笑笑,“好了,這哪能怪你,梁珊潛伏在這兒,就算更衣室蹲不到我,那難保我上洗手間或者去其他地方的時候她就不會動手。”

想起昨晚黎朝說她被陸晏辭罰跪了祠堂,又問道,

“你大哥都罰你跪祠堂了,還沒想開呢?”

昨晚知道她被罰跪祠堂,剛開始還覺得陸晏辭冷漠,後來想,他這應當是減輕陸曼負罪感呢。

陸曼搖搖頭,“不是想開想不開的事兒,確實是我魯莽……”

“你怎麼這麼能鑽牛角尖?”

這話陸晏辭都聽笑,“不跟你一樣?”

溫阮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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