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學生時代積累下的,不用為世俗困擾的純摯感情能經得起消磨多久?

由於一個寄託著他們的愛孩子的降生而再度續起的對共同生活的熱情與渴望又能經得起消磨多久?

我想應該不會很久,但他們為這個難解的問題給出了答案——兩年。

陳舟渡想,兩年的時間,足以讓很多人和事發生巨大的改變,甚至於讓你再也想不起他原本的樣子,變得面目全非。

崔錦不止一次和陳柏海發火,說讓他戒酒,戒酒,甚至兩個人開始為此分居。

對於這些,陳柏海卻覺得這只是因為自已開始不“慣著”崔錦了。他一直覺得,以前他們家庭的“和睦”他要佔大半的功勞,至於另一小半,來自於他爸媽,來自於陳舟渡,卻獨獨不來自於他默默規劃著一切的妻子,甚至認為她是這個家不和原因的主要締造者。

問題很快產生,陳柏海和崔錦分居的那段時間,也不是天天喝酒,但偶爾一次喝酒便會喝的爛醉,第二天缺課便用“生病”為由找同事代課,陳家二老看著兒子不成器的樣子氣的渾身發抖,拿藤條抽著,打著,逼著他重新回了家,情況這才有了好轉。

但在他的認知裡,對妻子的怨憤和厭倦已然存在,事態便已註定無法挽回,那段時間陳柏海學會了砸杯子,摔碗筷,開始夜不歸宿,去找自已在外面喝酒時認識的“朋友”湊合,在酒吧過夜。

陳舟渡也是在那時開始對這個往日會讓自已騎大馬,陪著自已看奧特曼的父親產生了畏懼,看他的眼神不再是孺慕崇拜,而變成了小心翼翼。

家裡的歡聲笑語恍如隔世,在失望與麻木中破成了水月鏡花。

而對於一個除了寒暑假外都在和學生,和家長打交道的職業,一個在工作時需要打起十二分精力備課和交際的職業。

頻繁醉酒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你會被盯上,你會被舉報,你會誤事,會被現實當頭一棒,事業全失。

事情的爆發甚至只是在一個平凡的午後。

頭髮凌亂,強撐起精神在班裡上課的陳柏海被面容陰沉的校長叫了出去。

班裡的同學對此議論紛紛。

校長的辦公室裡,是一張白色的,毫無出處的信封。

裡面封了厚厚一沓拍攝模糊,毫無手法的照片。

但能看出主角都是一個人,是他陳柏海。

照片的背景或是在普通的小食店,或是在酒館,或是在人員雜亂的地下酒吧,但他陳柏海在其中扮演的都是一個臉紅脖子粗,行為全無一個身為教師的體面的酒徒。

校長的臉色難看,點著那沓照片質問他這是怎麼回事。

陳柏海還是有一絲理智的,他出去約酒通常是在週末,他推掉了週末所有的輔導和兼職,專門留出來時間給自已大醉一場,而在有課的時候,他偶爾不喝,喝也是嚐個酒味兒,除了和崔錦分居鬧得最兇的那一段,他沒在工作時失去神智過。

可同事顧及的是表層體面,在背後對他的議論不知道有多少,能傳進校長耳朵裡的途徑也太多太多,若在以往,他的妻子肯定會為他周旋,多加提醒,只是如今他和崔錦的關係已經是貌合神離,全靠一個陳舟渡在中間撐著。

從分居後,崔錦對他的種種作為沒再說過半個字,不管、不看、不問,遇見他發瘋的時候便直接領著陳舟渡離開。

小陳舟渡剛開始會想著陪陪爸爸,但每次都會被情緒激動的陳柏海嚇得不輕,瑟縮的躲在牆角不敢靠近。

陳柏海會在發洩一通後抱住他,和他說對不起,說爸爸不是故意的,爸爸只是太壓抑了,和你媽媽的相處現在讓我透不過氣來。

陳舟渡任由他抱著,卻小聲反駁,媽媽說得是對的,爸爸,你能不能不喝酒了?

他在心裡念,不喝酒的話他們這個家就一切都會好了,他可以再次擁有爸爸媽媽的陪伴,他們可以再次一家三口牽著手去逛節日時中心廣場的花燈。

但陳柏海聽到這兒卻情緒失控起來,晃著他的肩膀眼裡佈滿紅絲,厲聲問,是不是你媽和你說什麼了?!啊?你也站在她那邊,覺得是我的錯是不是?!是不是崔錦教唆你的?!是不是!

陳舟渡被嚇得直哭,然後就再也不敢和陳柏海單獨在家了。

這件舉報信的風波讓人預料不到的大了起來,因為那封信不只寄到了校長的辦公室,還被匿名發在了校園的公共論壇裡,然後在學生,家長之間迅猛傳播,發酵起來。

開始有家長往學校打電話,質問為什麼學校會有這種劣跡老師,他們交那麼多錢,就算不奔著成績來,難道連擔負著教育孩子責任的老師的人品都不能得到保證嗎?!

一個,兩個,三個......陳柏海在事情開始發酵的第二天就被停了職,崔錦也跟著焦頭爛額起來。

這件事陳舟渡的爺爺奶奶被死死瞞住,陳舟渡也不敢過去多晃,怕被看出異常。

他在那時的小區裡從來都是小霸王,在這件事出來後,很多和他不和的孩子開始帶著從父母那裡聽來的一星半點的資訊和他“宣戰”,“絕交”,並喊出了要和小酒鬼勢不兩立的口號。

大人們還顧及著崔錦的面子,捂著自家小孩兒的嘴就跑,但也對他有點避之不及的意思,生怕和他家扯上什麼關係。

只有沈方澤,從小就是個又菜又愛玩的熊孩子,和陳舟渡又一直在一個班,平常打過不人家被陳舟渡護著,到了關鍵時刻也體驗了一把護犢子的滋味兒並且一發不可收拾。

而沈方澤的母親吳女士和崔錦的關係又一直不錯,對於自家娃的行為也不置一詞,頂多在沈方澤為了陳舟渡和人家掰頭,結果吵不過朝人家小孩兒丟狗屎時沒眼看的拽一下,然後匆忙逃離案發現場。

也是那時,崔錦在學校上課,陳柏海不知道跑到了哪兒,放學後陳舟渡一個人躲在樓道里偷偷哭,被上了高中放飛自我,逃學回來打遊戲的秦齊和蔣恪正正好撞進眼裡,然後癟著嘴開口叫:“秦齊哥……”

住在一棟樓裡,大人都是同事,小孩兒都擱在一個社群廣場玩,自然都是互相知道的。

就是陳舟渡那時還是個小雞娃,他們不會在一塊兒玩,但那也是自已投餵過的崽,秦齊當時就急了,把包一扔就開始坐那哄,最後差點把自已也哄哭了才在蔣恪的提醒下問他是不是餓了?吃飯沒?

然後把他領回家吃了頓飯,就成了一個小學生的長期飯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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