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霽沒有開玩笑,確定了白茶對校慶很感興趣,還真的是打算要去湊熱鬧時,這個晚上他坐在書桌前,在筆記本上不停的敲著字,力求把每一個標點符號都要寫好。

白茶沒想到他對這件事這麼認真,催他好幾次讓他睡,他也只是讓她先睡,怕打擾到她,他還打算抱著電腦去客廳,但白茶先一步坐在了他的懷裡。

他沒來得及起身。

白茶盯著電腦螢幕上的電子稿看了好一會兒,她回過頭說:“你已經寫的很好了呀,沒必要再刪刪改改了。”

哪怕他把發言稿寫的再好,底下的學生們估計也沒幾個會認真聽。

沈霽一手圈住了她的腰,低聲說:“這是你第一次看我站在臺上發言。”

白茶屬實是感到了意外,“難道高中的時候,我沒有看過你演講嗎?”

不應該呀,照片裡的沈霽雖然是看起來不會和人親近,但是他一看就是老師心中的只搞學習的乖學生,據白茶這段時間對他的瞭解,他還是以非常優異的成績進了大學,再以非常優異的成績畢了業。

他肯定是個好學生。

沈霽無奈嘆氣,“高中的時候,每次考試我都是第二名。”

“那第一名是誰?”

他看著她笑,“你。”

白茶又驚了,“我?”

“嗯。”他點頭,“每一次的考試,你永遠都是第一名。”

白茶忽然又不覺得怎麼意外了,她可是白茶啊,考試拿第一,那不很正常嗎?

但她想起了什麼,小心的問:“我一直拿第一,把你壓在底下,你會不會覺得很難受?”

“剛開始的時候,確實是感到了鬱悶,不過後來就好了。”

“為什麼?”

“因為我把第一名抱在了懷裡,就像現在一樣。”他眼眸含笑,微微垂首,在她的唇角落下來了一個吻。

白茶覺得自己發現了什麼真相,“原來你就是因為拿不到第一名,所以才想著把我追到手,用另一種方式拿到第一名!”

他輕笑出聲,因為她的說法感到了愉悅,“你要這麼理解,也不是不行。”

他說的話半真半假,以前的他根本就沒有資格像現在這樣把她擁抱在自己的懷裡。

白茶是在高二的第一個學期轉過來的,一個長得漂亮的轉學生,她一來就成了學校裡的風雲人物,有不少年少時,還不知道隱藏自己心意的男生偷偷的關注她。

沈霽是個俗人,不可避免,他成了這些膚淺的少年裡的其中一個。

但也僅僅停留在多看了一眼這個地步而已。

雖然對她感興趣的男生不少,但是並沒有男生真的敢去找她告白,只因為她與司徒遠是青梅竹馬,據說他們兩家有意拉近關係,才讓白茶轉了學,與司徒遠同班。

司徒遠是個眼高於頂的人,他也確實有著眼高於頂的資本,可是對於白茶,他也會多有照顧。

沒有人覺得自己能夠比得上司徒遠。

高中當然是以學習為主,沈霽很清楚,家境普通的自己只能靠學習為自己以後的人生爭取更多的資本,所以除了一開始的新奇,他並沒有過多的再關注白茶。

直到月考的時候,他從第一名的位置掉到了第二名。

班上有看熱鬧的同學說:“沈霽,你這樣可不行啊,怎麼能被一個女孩子比過去呢?”

沈霽並沒有回應這種開玩笑的話,但是這句話卻讓坐在他前面的女孩看了過來。

她是要虛偽的說一句她只是運氣好了那麼點兒嗎?

沈霽垂眸看書,並不在意女孩子的目光。

“為了這次考試,我前一天晚上覆習到了十二點呢。”

聞言,他抬起了眼眸。

她微微一笑,“或許是我稍微的比你多努力了那麼一點點,因為我就比你多了三分。”

她沒有說自己運氣好,也沒有說那種“你也很厲害”的話,只不過是純粹的說了一個事實而已。

沈霽淡淡的“嗯”了一聲,沒有和她多說什麼。

在下一次禮堂裡的大會上,她成了那個站在臺上演講的那個學生時,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只是看著站在燈光下的她,他陡然發覺自己在她身上挺留的目光越來越久了。

第二名當然也是有機會上臺發言的。

這種千篇一律的事情,他從小學到高中都做了不少,只唯獨高二下學期的那一次,當他又一次站在了舞臺上,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人群裡的女孩時,沒來由的就感到了緊張。

那是他第一次意識到,他喜歡上她了。

當著全校師生的面,他的外表竭力的保持冷靜,但他能清晰的感覺到渾身都僵硬,血液似乎是在血管裡沸騰洶湧,心跳加速,如同要從他的胸腔裡蹦出來。

他甚至只是機械性的吐出稿子上的字,心底裡迫切的想要她多看看自己。

然而她的目光落在了旁邊坐著的司徒遠身上,也不知道司徒遠是小聲的說了什麼,讓她一眼瞪了過去。

有著他從來沒有見過的風情。

心裡忽然像是被人破了一盆冷水,冰冷徹骨,他所有的緊張與雀躍一瞬間如潮水褪去,只留下了一種心臟像是被人揪緊了的痠痛感。

那也是年少的他第一次知道,暗戀的酸澀,有多麼的痛苦。

那時候不懂如何追求女孩子,只會一昧掩藏自己的少年,已經成了如今內斂沉穩的大男人。

女孩的手輕輕的撫上了他的眼角,“沈霽,你是不是想起從前的事情了?”

看著她的臉出神的男人,回過了神,他湊近她,輕輕的“嗯”了一聲。

年少時的酸澀記憶,與現在能夠擁抱她的滿足交替在一起,這種被偷來的幸福感,也彷彿能溺得死人。

白茶伸手滑過了他的肩頭,圈住了他的脖子,她不滿的說:“我就在你眼前呢,你總回憶過去做什麼?”

沈霽心中悸動。

是啊,她就在這裡。

垂下頭來,把臉埋進了她的脖頸,他悶著聲音說出了微小的祈求,“茶茶,這一次我在臺上演講,只看著我一個人,好嗎?”

白茶點頭,“好呀,我只看你。”

他終於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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