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樓的密室內,麗娘與九娘並肩而立,都低著頭,彷彿被什麼東西壓著似的,不僅氣氛沉重的很,姐妹倆更是誰也不敢貿然吭一聲。在小巷攔住她們的黑衣人此刻就坐在面前,一張黑黃的臉,神情冷峻,目光中不時透出令人徹骨的寒意。雙方都沉默不語片刻,終是麗娘撲通先跪在了地上,九娘見狀也不敢再站著,黑衣人的眼睛隨著她們滑落,嘴唇蠕動了幾下,醇厚的嗓音突然蹦出幾句嘰裡呱啦的話來。“父親,麗娘有負所託,請您責罰!”,聲音並不算很大,可飽含懼意,才說了這一句,麗孃的心已害怕的狂跳不止。九娘更是一個字也吐不出,她來中原肩負重任,如今卻背主投誠,面對將自已撫養長大的義父,還有什麼可說的呢?德川龍一郎作為扶桑位高權重的護國大將軍,不僅出身自將門貴族,且少年時就已戎馬黃沙,一生之功績,扶桑無人能及。所謂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雖近花甲,貌衰體老,他的胸膛卻仍有戰火在燃燒。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他作為將軍的欲求已不止於此,為了延續家族輝煌,國家興旺,中原之地勢在必得,而他德川龍一郎也必定因此流芳百世,照耀簡冊。可惜這遠大而恢弘的理想實現起來卻並不順利,三個女兒都派出去了,只為早成大計。但,一女附書至,二女已叛離,他無論如何不能相信,自已的親生女兒麗娘以及最為看重的義女會被中原人輕易蠱惑,而轉投陣營。所以,藉著康熙壽誕,德川龍一郎特意喬裝打扮跟隨使團到了中原,期間不僅四處暗探大清的國防地貌,而且捎帶手兒的,他還救下了被鎮國公圍殺的淳貝勒,最後,他找到了三河縣,見到了他的女兒們。“我們德川家族是扶桑最忠心的將門,是天皇的心腹之臣,我們家,不會有叛徒!”,不帶任何感情的話語,就彷彿他的話是說給毫無瓜葛的外人,而不是血肉之親的女兒聽的。夙孃的密報他一早便收到,可黑紙白字當前,他還是不願相信。現在,兩個女兒跪在他腳邊,縱然一句辯解也無,卻好似編了破綻百出的假話被拆穿一樣的令他感到失望與憤怒。兩個都是由他一手養大,嘔心瀝血栽培出來的德川家族後起之秀,無限遠大的前程近在眼前,怎可能來了一趟中原,就如同轉世投胎般的與從前的自已一刀兩斷了呢?任德川龍一郎無論如何也思慮不明白,及至,今日他在三河縣街道上看到彭朋與他的女兒那麼親熱的交談,從三言兩語中,他陡然彷彿領悟了中原的一句俗語,“女大不中留。”。不錯,他的女兒長大了,不再是因為一點獎勵與誇讚就能輕易動心的小女孩了,她對男子動了情,而且兩個都是。彭朋的樣子還有不遠處的另一個男人他都看見了,模樣不否認是有幾分俊秀,但總的來說平平無奇。德川龍一郎,他想,他的女兒將來是要嫁給皇族的,就算是九娘這個義女,也完全有入主王孫侯府的資格。面前的兩個小子,到底是有著多麼通天的本領,就能馴服他的女兒呢?而且是兩個。麗娘和九娘跪著不敢回話,她們萬萬沒想到,夙娘竟已將秘密傳回了扶桑,本以為,夙娘被秋後處決,與德川龍一郎斷了聯絡,那麼她們在中原的一切,就都安全。可是,令她們最害怕的人到底還是出現在了她們的眼前,此刻要再想串通一氣,瞞天過海,未免為時太晚。“父親,我和九娘自始至終沒有背叛過您。只是自來到中原,變數頗多,福郡王又被派去戍邊,咱們的事才一拖再拖。”,麗娘避重就輕的解釋,默默將大事不成的主要責任推在福郡王的身上,她們姐妹縱協助不力,也算情有可原。德川龍一郎對女兒的秉性瞭如指掌,直截了當的,他問起了最讓兩人害怕的事來,“福郡王我自會找他。但是街上的那兩個男人......”,姐妹倆頓時生出了冷汗,打溼了掌心,嘴唇蠕動卻說不出話來。“中原人素來陰險狡詐,尤其男子,最會蠱惑誘騙之術,如果你們遇到了這樣的麻煩,我可以替你們處理。”,德川龍一郎望著闊別許久的女兒,他有些不忍趕盡殺絕,而主動為她們找了藉口、給她們生路。“不要!”,麗娘和九娘一齊叫喊出來,而後彼此相視一眼,皆是不知所措又驚懼非常的神色。“父親,我與九娘是受了福郡王的指令潛伏在大清官員的身邊,為的便是蒐集情報,伺機而動,如果您貿然出手,恐怕我們的計劃便會功虧一簣。”,為了保全彭朋、秋官,麗孃的謊話張口就來,雖然明知福郡王和德川龍一郎只要見面,她的謊言便無所遁形,但當務之急,是她要從父親手下救彭朋和秋官的命。不同於福郡王和夙娘,麗娘深知,她的父親是怎樣的行事果決,何況對於敢勾搭他女兒的,更是欲除之而後快。九娘微微顫抖著為麗孃的話給出了佐證,她知道麗娘是為了彭朋才不惜欺騙父親,那麼為了秋官,她當然也肯做同樣的事。極力的定了定心神,“義父,王爺讓我和姐姐接近彭朋和秋官是希望能對往後的行動有所幫助。我們如今已經取得了他們的信任,相信不久,王爺歸來便可以收網了。”,“那兩個傢伙看起來並無特別,值得我兩個女兒去以身作餌?”,德川龍一郎質疑道,作為盟友,福郡王的決定他不便表示反對,可作為父親,凡是靠近女兒身邊的男人都讓他看不順眼。麗娘見他已信了三分,連忙便抓住機會釋疑,“彭朋他是三河縣的縣令,和朝中很多大官有關係,連皇帝的妹妹都與他有些交情。至於秋官,他是圓月刀法的傳人,我們接近他,意在取得刀法獻給父親。”,果然,經這麼一說,德川龍一郎再回想起街市上那兩個平平無奇,對自已女兒滿眼覬覦的小子,頓時又從他們身上看出了些實際的價值。“想不到中原的確是臥虎藏龍,這麼一個小地方的人竟然也大有來頭。圓月刀法幾乎橫掃我扶桑高手,多少英勇的武士都喪生在它之下,那個縣令暫且可以留著,但是另一個,殺無赦。”,聞言,九孃的冷汗已從額頭滑落至眼前,心中暗暗埋怨起秋官多舛的命運,怎麼走到哪裡都是別人的眼中釘。福郡王要殺他,九娘可以陽奉陰違,麗娘要殺他,九娘不惜以命抵命,現在德川龍一郎又要殺他,九娘簡直不知如何是好,她深知,義父要除掉的人,沒有為之說情的可能。父女三人又敘話了片刻,姐妹倆拼盡了腦力,一個謊言接著一個謊言,好歹把故事給編圓。由於是初來乍到,德川龍一郎雖對兩人有所保留,卻並沒有深究,想著一切只等福郡王從邊塞回京賀壽時,是真是假便自有分曉。此地不宜久留,他叮囑了女兒們幾句後,趁著已暗沉下來的天色,像化身成了一個影子似的,轉眼便又消失在姐妹二人的眼前。危險暫解,九娘徹底癱軟在地,因為她真真切切的看到了,隨著她們的婚禮一起臨近的,還有死期。麗娘同樣沒力氣起身,冰涼的地磚所傳遞的涼意彷彿直直的進入到兩人的心裡。幸福還未開始便要夭折,怎麼別人輕而易舉就能獲取的,於她們來說,就是鏡花水月一場空呢?無可如何的,淋著清輝的月光,麗娘和九娘踏進了縣衙的大門。等候已久的彭朋和秋官不知從哪兒就出現在眼前,“外邊亂,兩個女孩子多不安全,怎麼到現在才回來?”,彭朋像是忘了,他的未婚妻與妹妹並不是嬌弱不能自保的女子,而是曾經磨牙吮血,殺人如麻的殺手,他只記得早前囑咐她們回家,過後卻到處也找不見人,不由得,急中生燥的,便嗔怪起來。秋官還算鎮定,九孃的本事他知道,何況兩姐妹在一起,就算真的遇上圖謀不軌的歹人,還真說不好有危險的會是誰。可及至從她們進門,彭朋和秋官似已感覺到不對,分成兩對各自回去後就變成是四個人的夜不能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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