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高高,雲彩重重,湛藍的天色,金光滿布的河溪,處處都和平寧靜,除了三河縣縣令大人的書房。彭朋自魯嘯儒到來後眉頭皺的更緊了。查案心切,非逼不得已他半步都不出書房的門。秋官與彭興輪流陪護著,也跟著操了不少心。彭夫人後知後覺的明白了兒子連日來愁容不展的原因後,暗暗也替兒子心急。魯嘯儒向來待彭朋如師如父,且多有提拔,此番發生了這般不幸的事,確實非將案子查到水落石出而不能對人家有所交代。是以,為了不令兒子分神,彭夫人盡力的便不往縣衙去,她知道,彭朋侍母至孝,若見了母親來到,就算再怎麼不得空也會抽些時間放在她身上。案情本就緊急,彭夫人自認為不必再多添麻煩。秋鳳梧這兩日不知是隨著天氣暖和了因而躁動不已,片刻都不得安靜。彭夫人和珠兒日夜照料著,唯恐怠慢疏忽了這個小淘氣。“奇怪,秋官那麼穩重的性子,怎麼生的兒子如此活潑呢?”,偶爾,彭夫人扶著抱孩子累酸的腰,不禁感嘆道。“老夫人,小娃娃都是這樣的,您不是還說少爺小時候也鬧騰的您受不了嗎?”,許是因為愛屋及烏的原因,珠兒異常的疼愛秋鳳梧,無論他是揪著她的髮辮不鬆手的拽,還是故意的不睡覺而四處翻箱倒櫃,怎樣不聽話都好,珠兒的眼裡永遠滿含關愛的注視著他。“哎喲哎喲,還沒做孃親就這麼頭頭是道的,看來,我得抓緊給你物色物件了。”,彭夫人有珠兒這個貼心的小棉襖不離身的陪伴,在某些彭朋照顧不到的地方,確實讓她覺得倍感舒心和溫暖。她也知道珠兒的心思只在秋官身上,可如今她已收了九娘做義女,相當於是間接的承認九娘和秋官是金玉良緣、拆散不得。所以,她時時都在留意要給珠兒再找個更合適的物件。終歸是小姑娘家家的,彭夫人一句話便說的珠兒臉紅心跳起來,藉口去沏茶的功夫,把秋鳳梧放進搖籃便快步走開了。不算寬敞的東院,微風拂來,吹動竹林瑟瑟的響,薔薇、梔子的花香也被這清風送來。揉了揉有些酸脹的腰,彭夫人抬眼便看見竹林旁隱隱晦晦的好似站著個人影。猜都不必猜的,她頓時便知道是誰。“來了又不進來,還等著人去請嗎?九娘今天可不在,我腰痛,也起不了身。”,果不其然,只見聽見招呼的厚朴立馬現身走了過來。如今,看女兒彷彿成了厚朴的每日必修功課,無論陰晴雨雪,小東院裡天天都必能看到他的身影。九娘在的時候他便多坐一會兒,九娘不在的話,他也時常坐下跟彭夫人硬扯兩句家常,雖然差不多回回都是厚朴嘴虧,可他難得不計較,下次還照樣來。“九娘她去哪兒了?半天我都沒見著她。”,開門見山,直抒胸臆,彭夫人看也不看他的便答話,“跟秋官出去了,放心吧,丟不了。”。“混賬兔崽子,天天沒事就拐帶我女兒!”,厚朴下意識的氣的吹鬍子瞪眼。“教不嚴,師之惰,我非去找他師父好好兒管教管教混賬徒弟不可!”,正這麼抱怨著,身後便很合時宜的傳來蕭統的聲音。不管是脾氣秉性,還是行事作風,蕭統都不很認同厚朴。肩膀上被咬的傷口雖早已痊癒,但留在他心裡的陰影卻沒有那麼容易消除。好傢伙,徒弟天天當牛做馬的被他使喚著,連自已這做師父的還要給他充當磨牙工具,他蕭統堂堂一派掌門,這像什麼話呢?今日無事,他特意上街買了個七彩的風車來看望徒孫。縱然自已門衰祚薄,但有徒如有子,頤養天年,含飴弄孫的閒散日子他也並非過不得。誰知他滿心歡喜的才進門,便聽見厚朴又在指摘秋官的不是,甚至連他也給捎帶上了。忍無可忍的,他顧不上彭夫人在場便毫不客氣的還了口,“我的徒弟怎麼就混賬了!?我看,你比他更要不懂分寸。”,厚朴聞言一驚,突然生起滿腹的委屈,白菜被拱了還不能罵豬,他憋屈的很。再者,本來最初是隻有彭夫人不慣他,繼而九娘又威脅他,現在可倒好,連蕭統都敢欺負他。厚朴覺得自已在縣衙是越待越沒有地位了,早晚就連彭朋那個呆頭呆腦的臭小子也會跟著給他臉色看的。如此思量,厚朴明知蕭統面前他沒有半點武力勝算卻仍舊不便示弱,退一步,步步退,他可是神醫啊,這縣衙上下,多少人仰仗著他才能活命,怎麼能施恩的反倒比應該報恩的更卑微呢?“你的好徒弟又把我女兒拐跑,還不讓人說了?”,嘴很硬奈何心卻有些微微發顫,蕭統的面色不很好看,一半烏雲一半晴的,厚朴不自覺的態度便放軟了下來。“我說你有空能不能管管那小子?年紀輕輕就沉迷美色可還得了?!”,“什麼跟什麼呀!”,彭朋的父親彭令澤和蕭統頗有些交情,因此,彭夫人素來亦以親友待之。厚朴的蠻不講理對她是小兒科,但蕭統怕是隨時會被刁難住,於是彭夫人率先便替蕭統發了言,“人家小兩口郎情妾意的,不知道多麼歡喜呢!秋官是多好的男兒啊,別人搶都還搶不到手呢。”,說這話時,她是記起了先前瑪瑙格格對秋官的覬覦和珠兒的愛而不得。彭夫人明顯是站在了蕭統的一邊,厚朴雖不理虧,可根據以往屢戰屢敗的歷史經驗,他這敗軍之將只好放低了姿態,不再大聲叫囂,只用極低的聲音含糊不清的喃喃道,“他就是個混賬兔崽子!”。其餘兩人都沒聽見他的嘀咕,秋鳳梧此時卻費力的在搖籃中直起身子,半趴在厚朴的膝頭,嘴裡嗚嗚囔囔的,兩隻小手不住的往厚朴身上扒拉。“你看,你這麼無端指責秋官,連鳳梧都不樂意了。”,彭夫人見厚朴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娃娃逗弄的不知所措的樣子,覺得好玩極了,連方才的腰痛都暫時忘卻了。蕭統已沿桌坐下,轉動手中的風車吸引秋鳳梧的注意力。“鳳梧~,看師公這裡,長大了師公把圓月刀法傳授給你好不好?”,儘管面前的是個還只會咿咿呀呀的小娃娃,可在蕭統眼中,這個小娃娃代表著他後繼有人,師門永存,意義不可謂不重大。是以,除了爺爺對孫子的喜愛,他看秋鳳梧,還帶有看繼承人的期待。“學什麼功夫啊,粗魯的很。”,厚朴潑來一瓢冷水,他無意貶低任何門派的價值,只不過,蕭統讓他受了自以為的憋屈,因而他事事都要反對,即便是隻為反對而反對。“要學肯定是學醫啊,為往聖繼絕學,為萬民保平安,這不比只會舞刀弄棒的強多了?”,蕭統用餘光瞪了旁邊人一眼,並不理會,顧自對著娃娃說,“你爹十五歲入我門下,我看你五歲就能受教了。”,“五歲學醫也是正好!”,蕭統不理他,厚朴反而得寸進尺,也不管什麼無聊與否,只是要與蕭統在秋鳳梧的未來人生選擇上爭個輸贏。“他爹是我徒弟,他自然也屬我門下,我是他師公,這裡輪不到你做主!”,蕭統感到好不容易壓制下去的一股怒火又被厚朴挑釁起來了。秋官被責難他可以忍,但秋鳳梧事關師門傳承,萬萬不能讓步。厚朴見自已有贏這場無意義的爭鬥的趨勢,更是乘勝追擊道,“你是他師公?我還是他外公呢!孰親孰疏還分不出來嗎?”,蕭統論嘴皮子遠不是厚朴的對手,登時被氣紅了臉。彭夫人看不過兩位爺爺輩的人爭孫子爭的面紅耳赤,互不相讓,於是,抱起秋鳳梧,遠離這硝煙,邊走邊給出了自已的意見,“咱們鳳梧不學醫也不學武,鳳梧跟舅舅學讀書,長大了像舅舅一樣考科舉中個狀元郎好不好?”,不知是不是聽懂了彭夫人給他規劃的前程,粉糯的小肉團在懷裡‘咯咯咯咯’笑的不停,唯餘蕭統和厚朴還在兩兩相瞪眼,默默皆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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