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從結果上來看，我並沒有因此逃過一劫。”空語氣低沉，一種憤恨湧上心頭。
“是。我原本以為你逃過了一劫，可是意外就這麼發生了。不然，我一定會為你預警的。”菊芒面露遺憾，“本來‘鎮’都已經暫時打消了對付你的念頭，可那天晚上之後，他不知為什麼，重新啟動了計劃。”
“毫無徵兆，非常奇怪……要我說，‘鎮’就是純純的傻逼，小肚雞腸，我行我素，自以為是……”
菊芒說著說著，開始罵了起來，很顯然她也對“鎮”心懷不滿。
“原本逃過一劫，然後不知道為什麼，又沒有逃過一劫麼……”空的心裡突然感覺堵得慌。菊芒這次給他梳理的資訊，讓他發現，他其實與成功只差了最後臨門一腳。
這種感覺，甚至比完全失敗還要差勁。
先不管天安基地那邊的一些因素，那麼究竟是什麼東西讓原本打算暫時放棄的“鎮”，重新開始執行計劃的呢？
如果手頭的情報不夠，空便傾向於從立場與利益來推斷。
整件事，除了“鎮”之外，還有一位最終策劃者。現在空可以基本上確定‘崇’昨天晚上跟他說的是實話了。這個最終策劃者，確定是一位安全區的玩家，起碼不會是五方的玩家。
再加上江川的情報，以及空自身感受到的敵意，那麼答案呼之欲出了。
誰想要讓他死，誰與“鎮”目的一致？誰不想要看見“鎮”的計劃被推遲？
空只能想到一個人，那就是司徒陽。
關於司徒陽，他可以說是完全不瞭解，他也完全不明白對方為何要殺死自已。
菊芒看著低頭不語的空，默默地閉上了嘴，將安靜思考的環境留給了他。
良久，空再次抬起頭。
“你想到什麼了？”菊芒有些好奇。
“差不多。”空模稜兩可地回了一句，並沒有打算將自已的想法分享出來的意思。
菊芒很識趣地沒有追問，但她還是提醒道：“我知道你現在心裡很不好受，但你暫時不要動‘鎮’，作為【天命】的玩家，他不是那麼好殺的。”
“《元素神使》，與《棘夢時空》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當然《七罪》也一樣，但在你完全成長起來之前，不要動這個念頭。”
空點點頭。透過昨晚短暫的交手，他能感受到區別。如果昨天晚上被自已掐住咽喉的是方鵬程而不是“鎮”，那麼前者必定會被他活活掐死，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不過他暫時顧不上“鎮”了。
經過昨晚的警告，空相信“鎮”一定能夠有所收斂。這種對於未知和死亡的恐懼相信誰都無法免俗，尤其是像他這種沒什麼內涵的人。
空現在把目光完全投放到了司徒陽身上。為了調查他，空打算再去找風院或者宮本浩之類的打聽打聽，他相信對方應該會幫自已一把的。
菊芒看了看手機，時間已經來到了飯點。她笑了笑，將目光移到了空的臉上。
“該吃中午飯了。”她說，“話說回來，我們還從來沒有一起吃過飯呢。”
菊芒起身，伸手拍了拍空的肩膀：“走吧，我請你，就當是餞行了。”
“五方你不能待了，東方天表明瞭自已的態度，我想，你未來也許會去安全區那裡發展。”
“餞行？”空笑了笑，“還是算了吧，起碼不是現在。”
“菊芒，我們還會再見面的，不用著急。”
菊芒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少年，知道他沒有從椅子上起來的念頭，遂嘆了口氣。
“空，你的變化，還真是有些大。”她的語氣有些感慨。
“這就唏噓上了？”空還是在笑，像是在自嘲。他也覺得自已有些變了，但他說不出究竟是哪裡變了。
“行了。那我們有緣再見吧。”菊芒朝著空揮了揮手，戴上口罩，消失在了人群中。
“嗯，再見。”空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自言自語了一句。他還是沒有離開座位，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另外一處。
商場的大門口。
一對男女正有說有笑地從那裡走出，男性的手上還提著兩三個手提袋。
他們兩個走出大門，在門外幾米的位置停了下來，男性回頭微笑地看著女孩。
女孩短髮長裙，長相甜美，笑起來有一種俏皮的感覺，充滿活力。她挽了挽面前男性的手臂，將手提袋取下，最後兩人依依不捨地道了別。
空挑了挑眉毛，這一幕讓他很感興趣。而剛剛那名男性，此刻正朝著空所在的位置走來。
“馬波，你女朋友？”空看著來人，語氣中流露著一種好奇。
“是，上個月吧。”馬波半不好意思半得意地說道，“還可以吧。”
“挺好的，”空點點頭，“祝你們幸福。”
“嘿嘿。”
“哦對了，她是玩家嗎？”空想了想道。
“不是，普通人，我們一個學校的。”馬波還不等空多問什麼，自已先說了起來。
“一開始我不相信有女生會對我有意思，直到她主動送我禮物誒。再之後，她向我表了白，我們就正式在一起了。”
馬波說著，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回想起那個下著大雪的晚上，明燈朦朧，兩人的眼中只有對方，感情在雙唇的融洽中熱烈生長。
“大家都喜歡跟積極向上，富有正能量的人相處。馬波，你現在與之前的精神面貌已經完全不同了。”空讚揚道。
“我也這麼覺得。”馬波撓了撓頭，看了看時間，，又說道：“老大，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吧，邊吃邊聊。”
“行。”空說著，起身離開了座位，同馬波兩個人一起走進了商場裡。
他們隨意地逛了逛，最後在一家快餐店坐了下來。馬波自告奮勇地點餐買單，然後將桌面堆得滿滿的。
這樣的盛況讓路過的人都不禁微微側目。
空皺了皺眉：“點這麼多能吃的完嗎？”
“吃不完可以帶走。下次再一起吃飯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了。”這下輪到馬波嘆了口氣。
“行了。”空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別唉聲嘆氣了，跟我說說吧，最近過得怎麼樣？除了交了個女朋友。”
“挺好的。”馬波點點頭，然後兩人的話匣子都開啟了，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從當初的太平州一直聊到了過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