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雪之下
“呀哈嘍！”
忽然，身邊傳來了一個熱情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考。
即使不回頭我也知道是陽乃，但現在的我也不太知道該怎麼用那種表情去回應她。
僵硬的扭過身子，用一種奇怪的微笑盯著她。
果然，她在看見我不自然的表情後，眼神中的笑意更加濃烈。
手裡的摺扇扇動的更加快速。
“雪之下小姐。”我竭力控制自已內心空洞感，聲音聽起來意外的開始扭曲起來。
有種類似於烏鴉的聲音，嘶啞且尖銳。
天空中的煙花開始“嘭——嘭——嘭——”開始了，五彩斑斕的光線洗上她的臉頰，彷彿像熱帶海洋中的魚群遊過。
“千秋同學，意外的有些冷淡哦～”她嗔笑的樣子好像嘲諷，眼神裡待著不自然的光，是在嘲笑我嗎？
“是遇到不高興的事情了嗎？”
不高興的事情嗎？真的討厭，也不能說是討厭這些事情，只能說不希望真的討厭。
耳邊是人群嘈雜，不遠處還有很多小孩那種尖酸的叫聲，讓我沒辦法思考，注視著陽乃精緻的臉頰，她臉打著粉底的香味，像是風沙一樣灌進我的肺裡。
有那麼一瞬間我失去了意識，然後脫口而出一句連自已都沒想過的話。
“關你什麼事，死婊子!”
我忽然間被涼風吹醒，然後失憶一樣的才想起我說出的話。
陽乃臉上的微笑突然戛然而止，轉而為之的是一種看垃圾一樣的表情，我也意識到我開始遷怒於她了，這讓我很受打擊。
我的本意並不會讓我傷害他人，但是剛剛那一瞬間我確實感覺到了憤怒，這種憤怒又開始讓我煩躁悲傷。
“抱…抱歉……”意識到問題的我垂下眼瞼，很是誠懇的道歉。
兩人之間的空氣寂靜了一瞬，隨後陽乃便恢復了正常。
“阿呀！千秋同學還真是有趣啊！”陽乃笑嘻嘻的，彷彿之前的那些話她都沒有聽見一般。
但我知道她在那一瞬間已經看破了我所有的偽裝。
人在倒黴的時候，壞事總是一件一件的來。
…………
如果讓人最為深刻最為快速成長的方式就是不斷讓人受傷的話，我想陽乃已經完美做到了這一點。
喜歡的事物會像玩具一樣玩壞掉，討厭的事物，會毫不留情的毀滅掉。
而我就是後者。
是我一開始就會錯意了。
…………
“千秋同學，你可是欠我一個人情咯。”陽乃坐在離我不遠的地方，燦爛的說著。
“啊，是啊。”我毫不猶豫的肯定道。
“哈哈!”陽乃捂著嘴，像個小孩一樣天真爛漫的笑著，“千秋同學，我可沒有說你為什麼欠我人情呢。”
“貴賓席可不是一般人可以進來的呢。”她像是猜字謎時一樣還沒等我問下去就已經把答案公之於眾了。
“是嘛，沒想到雪之下家還真是厲害。”我耷拉著眼皮，注意力在遠處江邊的人群上，儘量接下她的話茬。
“哈哈，只不過是每年雪之下家都會給市裡大筆的投資囉。”
她驕傲的說著，毫不掩飾自已內心的自信，然後話鋒一轉。
“不過…其實按實力說的話真野家才應該是真正的名門望族吧。”
她就坐在我的一旁，我雖然目不轉睛的盯著遠處江面的煙花，但仍能感覺她的目光。
我沉默了，或者說是怯弱到不敢回應下面的話題，將視線重新放到面前的地上，用腳使勁摩擦著地面。
我們之間爆發了一種沉默的氛圍，她直直的看著我，而我卻又在假裝看著煙花大會。
陽乃手中的摺扇依舊不斷扇動著，只是一瞬間我就感覺脊背竄上來一陣涼意，轉頭看向她的笑容，那眼神……
好殘忍……
手裡的摺扇被“咔”的一聲收了起來，明明長得是一張那樣陽光的臉，說出來的話卻是如此不寒而慄。
“真野同學，你父親來了。”
“……”我張了張嘴，完全說不出話的感覺，胸口悶的疼。
遠處江面升起了一朵巨大的煙花，爬升的過程比起其他煙花要慢上許多，在空中爆開時，那炫彩的光在照亮世界後轉瞬即逝。
下面的人群開始歡呼起來，煙花大會到達高潮了。
“哇哦!好漂亮啊！”陽乃站起來轉向煙花爆開的方向，像小孩一樣不斷鼓著掌，張開雙臂想要將整個夜空都擁抱住。
現在我突然理解了葉山那時那種無力的笑容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居然也開始向葉山靠攏了。
八幡，雪之下姐妹，結衣，她們的真物遊戲至始至終都像是手拉手圍成圓跳踢腿舞的遊戲，最堅貞的圓，也是最排外的圓。
“抱歉抱歉，剛剛我們說到哪裡了？”陽乃重新坐了下來，臉上還留下著剛剛興奮的過後的紅暈。
“…沒事，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那我先走了。”
我無力的笑了笑，現在只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我想起上次自縊時留在沙發下的繩子，如果陽乃只是想打擊我，那麼承認她確實做到了。
起身環顧四周，或許父親不遠處的某一輛車上正看向我。
“真野同學。”她喊住了我，不過卻用錯了名字。
我的心裡有一種受傷的預感，回頭看向她時，原以為她依舊是那種空洞的笑容。
可是好奇怪，她用一種近似於慈愛的目光看向我，我的內心突然冒出了對她的好感，或許她在可憐我吧。
“……”
眼睛裡感覺有什麼要流出來了……恍惚之中，我好像見到了近月的笑容。
她不是在可憐我……她只是用一個蘿蔔一個大棒的技巧引誘我，她知道我需要什麼。
我感受到了人性在她身上的所有體現，這個女人至始至終都只在乎的只有自已的妹妹。
我忽然清醒過來了。
“比企谷和由比濱同學她們今天也在會場，比起他們……”我開始語塞，內心的想法用語言來說更加困難。
“……不，我沒什麼和他們相比的，如果硬是要說的他們都比我要幸福……我會找個機會退出侍奉社的，只是不是現在。”
“還有我不姓真野，我是千秋退月。”
我想要重新挽回那點可憐的自尊，那點被我視為遮羞布一樣的自尊。
說完，我也並沒有在待在那裡，默默的往會場出口那邊踏出腳步。
我不知道她怎麼讓平冢老師邀請我的，但是今天有太多的東西需要消化。
一天發生的事情怎麼可以那麼多呢？
一天發生的事情原來可以那麼多啊……
“呵呵，千秋同學，你果然很不錯。我喜歡你那種總是能揣測到別人的想法的人哦。”
陽乃盯著退月瘦弱的背影，將摺扇重新開啟一下沒一下搖晃著，也不管他能不能聽見的自言自語。
（第一卷《復》快要結束，又把之前寫的重新看了一遍，感覺越寫差勁，哈哈，第二卷我的名字我考慮了很久，就決定命名為《龔》了，算是一個紀念吧。
關於主角其實我並不打算給個好結局，所以一直在鋪墊他不斷在毀滅自已的價值，一直以來我都是給主角定位都是一個黑色悲劇色彩的人物形象，也算是破壞了原著那種成長向的故事，新加入的人物慈也宮子還是，她這個人物形象我其實自我感覺塑造的很失敗，所以以後看一下反響決定結局。
然後是女主角，我其實個人傾向是雪乃的，但是越寫感覺主角和其他人的交集越來越多，反而弱化了雪乃的互動，現在雪乃和主角的交集在小說目前發展之下，大概只能算是互相不理解卻認同了對方存在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