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洛無奈地笑了笑,
“辛苦各位了。”
歐陽晴站在側方,伸手請溫洛先行。
溫洛點點頭,在蔣茜的攙扶下,緩步走上紅毯。
他蒼老的目光仔仔細細地看向方陣中這些年輕的面孔。
首先看到的自然就是衛字營,
因為衛玄這三個傢伙,顏值特麼的想不讓人注意都不行。
即便溫老見多了青年才俊,也看過不少衛玄的照片和影片,但是真沒想到,衛玄能好看到這種程度。
突然一個詞語出現在老人的腦海中,
完美!
沒錯,就是完美。
他實在是挑不出衛玄有什麼毛病,只是偶有傳聞,這小子鬼精鬼精的,還極其欠揍。
蔣茜也是看呆了,
這男人真好看。
隨即又注意到衛玄身邊的兩大女神,即使蔣茜是女生,都有些心神悸動。
直愣愣地盯著衛玄三人,好似能看出花來。
片刻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失禮了,有些不好意思得推了推眼鏡,掩飾尷尬。
注意到溫洛的目光,衛玄不免有些緊張,收起了平日裡的不正經,雙目炯炯直視溫洛。
溫洛笑著點點頭,於是繼續朝前走去。
他走得很慢,靜靜掃視著西山學宮的天才們,每一個被他看到的人,都昂首挺胸,內心激動,熱血沸騰。
好似受到了無與倫比的榮耀。
就這樣,短短的幾百米,溫洛足足走了近半個小時。
走到方陣盡頭,便是巨大的功德碑矗立眼前。
溫洛面容鄭重,攔住了蔣茜攙扶著的手,獨自一人走上前,來到功德碑下方。
伸出手指,小心地觸控碑上的名字。
其中有很多是他的長輩,也有很多是自己的朋友。
還有一些是被賦予厚望的晚輩,盡都為了這片土地而死。
他退後兩步,朝著碑深深一禮。
身後的寒鐵衣、武尊、歐陽晴等乃至所有師生們,盡都跟著鞠躬。
這塊碑,對所有西山學宮的師生意義重大,他們敬重,緬懷,又怕將來自己的名字沒法刻在上面。
這塊碑,既是紀念,也是榮耀。
山外的觀眾還有些茫然的時候,
有一位大家族的老者站了出來。
目光深遠,神色莊嚴。
“那是功德碑,上面刻著西山學宮歷代做出重大功績的烈士名字,三百年來,幾萬條生命,視死如歸,為國捐軀,上面的每一個名字,背後都有一段可歌可泣的傳奇故事,七大學宮,都有這樣的一塊碑。”
人群恍然,內心震顫的同時,連忙深深鞠躬,以表敬意。
這老者之所以知道這些,便是因為他的哥哥便是那碑上的其中一個名字。
整個家族都以他兄長為榮。
他還記得,兄長在犧牲前不久,便帶回家族一塊牌匾。
上書“國富民安”四個字。
兄長拍著牌匾笑著道:
“二弟,你我皆要以此為終生目標,至死不渝。”
他重重點頭。
後來,他的兄長,那個讓他從小便尊崇的男人,再也沒能回來。
老人回想起那段記憶,不由得雙目通紅。
大吼一聲!
“兄長!小海來看你了!”
在周圍所有人震撼的目光下,老人“砰”的一聲跪在石塊上,老淚縱橫。
身後的家族後輩們也紛紛跪倒在地。
雙目溼潤,跪得筆直。
隨著這一聲大吼,茫茫人海中又有幾道吼聲響起。
“三叔!我帶著孩子們來看你了!”
“太爺,於家也來看您了!”
“三姨,過兒也來了!”
“大爺爺,我是子封。”
“妹妹,哥哥想你啦。”
“......”
許多人紅著眼圈,竭力嘶吼。
既是思念,又是驕傲。
周圍的人群紛紛向他們投來敬重的目光。
網路上彈幕刷著“緬懷逝者”。
一些外國記者和媒體被這一幕衝擊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心中發問:
究竟是什麼樣的信仰,能讓他們為之赴湯蹈火拋頭顱灑熱血?
是什麼力量讓他們如此團結?
這就是華夏的精神嗎?
山外的一切自然在西山學宮的眼中,
歐陽晴轉過身來,面朝著那些烈士家屬,滿眼鄭重地行了一個騎士禮。
西山師生們刷的一身轉過身來,也朝著山外的方向,注目,行禮。
那些親屬們一陣慌亂,怎麼也沒想到歐陽大祭酒會帶著師生們向他們行禮。
短暫的慌神之後,便是渾身顫抖。
再也撐不住,嚎啕大哭。
那自稱小海的老者哭得像個孩子,
再多的堅強,在這一刻再也繃不住。
溫洛側頭認真地道:
“讓他們過來吧。”
歐陽晴面露難色,這是西山學宮歷代的規矩,絕不是她一個祭酒能改變的。
其中的意義不至於保護學宮,更為了保護烈士們的親人。
溫洛也知道歐陽晴的難處,解釋道:
“把禁止線拉到山門處即可。”
歐陽晴遙遙望了一眼山外,重重點頭。
抬手一招,
“張師,你去吧。”
張楚雄連忙點頭稱是,來到山門處,聲音洪亮,將歐陽晴的意思傳遞開來。
頓時引發了人們激昂的情緒,高呼祭酒萬歲,如同洪流一般朝著山門處擠來。
雖然人數眾多,但絲毫不顯慌亂。
也沒有人再奮力朝著前搶位置。
而是讓那些烈士親屬們先行,佔據最靠前的位置。
那樣才能距離他們的親人更近,看得更清。
衛玄怔怔地看著這一幕,忽感臉頰劃過一絲溫熱。
抬起手抹了一把,卻是溼了眼眶。
緊接著,蘇月瑤拉住他的左手。
輕聲道:
“呆子,怎麼了?”
衛玄沉默片刻,道:
“沒什麼,只是覺得自己做的還不夠。”
蘇月瑤露出溫柔的笑容,
“這就是你創立劍齒虎的初衷呀~”
衛玄一怔,右手又被一雙細膩清涼的小手拉住。
卻見霓裳目光關切的看著自己,什麼都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老大!”
衛玄回過頭,
只見衛字營眾人面帶微笑,
竹葉青推了推金絲眼鏡,
“兄弟們最近手有些癢了,想出去找點事做了。”
杜雷斯老爺子連忙擺手,
“不不,我還想多休息...”
話沒說完便戛然而止,只見薛叔翰一臉核善,大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隱隱有骨裂聲響起。
杜老爺子面色一變,正色道:
“的確,老夫也想活動活動筋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