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精神念師——希恩斯
【危機紀元20年，希恩斯，思想鋼印。】
八年之後，希恩斯等待的技術已經出現了，他從冬眠中被喚醒。
當他得知時間只過去了十二年時，不由得的驚歎道：“這麼快？”
但緊接著他就被告知，這些年的技術進步確實神速，但進步的也僅僅只是技術，前沿物理學仍是一潭死水，他們只是在接近智子立在人類科學麵前的那道屏障罷了。
希恩斯問出的第一個問題，卻和自己需要的技術無關：“楚明先生的靈氣粒子研究的怎麼樣了？”
技術人員聞言愣了愣，搖頭道：“還是在原地踏步。”
希恩斯忽然緊張了起來，又問道：“那公眾對他的信仰……有什麼變化嗎？”
技術人員表情怪異，完全不明白對方身為一個頂尖科學家，這麼關注楚明幹什麼？
但他還是回答道：“這十幾年，公眾對楚明的信仰變化倒是挺大的，反神派的人數都快超過之前人數最多的狂熱派了，成為了第三大派別。”
希恩斯心中一涼，他知道，主神派的計劃起效了，而且效果很好。
不僅是從反神派的人數增長上，光是從這個技術人員對楚明的態度和稱呼上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在冬眠之前，希恩斯無論在任何人面前提起楚明，他們總是會露出期待或崇敬的神色，哪怕是無神論者，也會稱呼楚明為“先生”，表示尊重。
而現在，這個技術人員提起楚明時，態度卻顯得很平淡，更是直呼楚明的名字。
希恩斯打量了一眼這個負責喚醒自己的技術人員，發現對方非常年輕，最多不過23歲。
也就是說，對方在楚明聲望最高的時代，只有十歲左右。
這幾乎立刻讓希恩斯想起了自己國家的一位著名科幻作家的名言：
“任何在我出生時已經有的科技都是稀鬆平常的。
任何在我15到35歲之間誕生的科技都是將會改變世界的產物。
任何在我35歲之後誕生的科技都是違反自然規律要遭天譴的。”
道格拉斯·亞當斯的這句話，雖然是形容科技的，但同樣能放在楚明身上，寓意著人在不同時期對新事物的認知不同。
十幾年後的年輕人，似乎已經習慣了楚明的存在。
那在楚明的能力暴露之後出生的那一代人，長大後，又會怎麼看待楚明呢？
再加上人類尖端技術的進步神速，而楚明的靈氣粒子研究原地踏步，此消彼長之下，楚明的形象在公眾眼中會發生什麼變化？
希恩斯越想越感到脊背發涼，強行使自己冷靜下來後，他試探著向那名技術人員問道：
“冒昧的問一句，你是怎麼看待楚明先生的？哦，沒別的意思，我只是想了解一下現在年輕人的想法。”
技術人員面色古怪道：“能有什麼看法？楚明不就是一個特殊的國家嗎？又影響不到我。再說了，他那靈氣粒子研究就是個忽悠人的東西，也就我小時候不懂事相信了，現在我可不信。”
他一臉不屑道：“只有那群中老年人現在還在相信楚明，這群人思想太迂腐了，靈氣粒子分明就是個陰謀，這都看不出來？真蠢。”
希恩斯的心更涼了，才過去了十幾年，公眾對楚明的態度，竟然就發生了這樣巨大的變化。
那楚明會怎麼想？他會中了主神派的計，忍無可忍之後，最終惱羞成怒的毀滅人類嗎？
希恩斯感覺自己必須要去和楚明談談了。
不過在那之前，他還是想先去看看自己等了十幾年的技術。
當天下午，希恩斯走進了一個外形像體育館的建築。
在這裡，他見到了自己想要的超級計算機，效能是他冬眠之前的最強計算機的一萬倍。
但這並不是什麼先進的科技，只是傳統結構，是從摩爾定律這個檸檬裡最後榨出的汁水。
同時，希恩斯也看到了自己想要的解析攝像機，但和他設想中的有很大差別。
它模擬人類大腦的方式，可以稱得上野蠻又原始。
只是把以前的軟體模擬轉化為硬體，用一個微處理器模擬一個神經元，製造一千億個這樣的微處理器，把它們互聯，並可以動態地變更連線模式。
這是人類科技的極限了，再往前走一步，就會撞在智子的屏障上。
“可以對大腦的三百萬個截面同時動態掃描……足夠了，可以進行思維研究專案了。”
希恩斯長長的舒了口氣，他成為面壁者已經十七年了，終於是走出了計劃的第一步。
此時面壁計劃還沒有中止，希恩斯是唯一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面壁者了，但也只是因為各大國還需要他的研究而已。
而在正式進行自己的計劃之前，希恩斯向PDC提出，自己要見楚明。
……
兩人在米國的一家咖啡館見面。
見到楚明的那一刻，希恩斯下意識的驚訝道：“楚明先生，您也冬眠了？”
楚明還是和十幾年前一樣年輕，歲月沒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跡，唯一的變化，就是氣質似乎成熟了許多。
“我可不會老。”楚明淡淡一笑，在希恩斯對面坐下。
“哦，差點忘了您是…”希恩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開了個玩笑：“不過，算起來，您還是比我要年輕很多。”
“閒話就不多說了吧，希恩斯先生，您找我有什麼事？”楚明喝了口咖啡，開門見山道。
希恩斯點點頭，神色認真起來，斟酌片刻說道：“被喚醒之後，我大致瞭解了一下當今世界的局勢，變化最大的，應該就是公眾對您的信仰了，楚明先生，我…我想了解一下，您對這方面有什麼看法？”
希恩斯緊張的微微發抖，他感覺自己是冒著生命危險在提出這個問題。
如果楚明真像山杉惠子所說，內心只是個普通人，無比在乎公眾信仰的話。那自己這個問題，明顯是在得罪他。
果然，楚明的眉頭瞬間皺緊了，雙眼微眯，用冰冷的目光打量著希恩斯。
“抱歉，您要是不願意回答，那就算了，當我沒問。”希恩斯連忙擺擺手，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溼。
“人類真的很愚蠢。”楚明淡淡開口：“靈氣粒子的研究不過是十幾年沒有進展而已，竟然就有這麼多人拋棄了對我的信仰，甚至還說靈氣粒子是我為了控制他們而虛構出來的東西，真是可笑。”
希恩斯能明顯察覺到對方毫無波動的語氣中暗藏的冷意和怨氣，甚至還夾雜著些許殺意，這讓他的心瞬間沉入谷底。
楚明似乎真的因此恨上了人類。